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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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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远,扬起的尘还未落下,“咳咳咳咳……”
“小公子?”陆儿寻着咳声,在一片阴影里找到他,陆儿蹲下才发现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渗出了血,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又是怎么忍着痛一声不吭的?陆儿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李孟浩颤抖的抬手擦拭着她含泪的眼角,边咳边说,“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陆儿看着他,像对待易碎琉璃瓶,不敢碰,也不敢摸,这一身血淋淋的伤口,她不知从哪里下手好,哽咽着大声哭出来,“我抱不动你。”
李孟浩被她逗笑了,又看她真的慌,抬手放到她肩膀上,“若是你觉得为夫沉,就让两个人把我横着抬下去,不过本军师威严可就没有了。”
又似撒娇着往陆儿怀里蹭,“以后只能寻求娘子庇护了。”
“小公子,若是将士看到你这样,也很难有威严,”李孟浩第一次撒娇,让陆儿有些羞赧,悲伤渐渐被转移了注意,她抽了抽鼻子,“还有,谁是你娘子。”
李孟浩是被主将背回去的,陆儿给他上完最后一点药,躺在他身边,李孟浩惊喜她的主动,一脸你还是舍不得小爷的欠揍样子。
陆儿已经见惯他这个样子,只轻轻说了句,“以后小公子要惜命才是。”
“若是我惜命,你又为何不惜命,我们的命不是一样的?”李孟浩急了,她又变回那个样子,那个拒人千里唯命是从的冷样子,她总说李孟浩阴晴不定,她何尝不是。
每次她清醒了,就又划着距离,把自己变成奴婢,他要做什么才能让她解开心结。
“小公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孟浩忍着痛将她揽入怀里,他想,这样便可以离她近些,再近些,陆儿想挣开,怕扯到他伤口,只好这样躺着。
“嗯,讲吧。”
太子刚刚继位,位置还坐不稳当,边关趁机发难。
洛阳城家的王家公子没有入仕之心,却因熟读四书,善用兵法而早早名扬天下。
战况屡传凶讯,羌无连破几城,若是失了关城要塞,这个皇位怕也到头了,陛下亲自下洛阳请王家公子执掌大局。
圣命难为,他只好撇下新婚妻子,出征关塞,他一去就是三年,第三年,有人带着三岁的女儿找到他,说她妻子突发恶疾,离世了。
又过了一年,捷报连连,他的兵法诡谲多变,打的大可汗变成了多疑的性子,打退到了原来的老地方。
陛下大喜,开宴宴请,只是宴请之后,迟迟不封,许是功高盖主,陛下召集一群文官日日入宫暗自规划如何灭了王家。
李孟浩听到这,眼神暗了暗,那一场火烧释军权的计划,他父亲也参与了,至于参与了多少,他并不知道,只记得那几日,父亲常常很晚回家,唉声叹气。
在那件事后,父亲早早退任在家,做了个闲散人,专心教养大哥哥。
怀里的人儿突然颤了颤,像冷的发抖,李孟浩环着她,紧了紧。
父亲察觉到了,他想战死西北,也好过死在皇帝的手里,只是还没来得及离开,他的魂就永远留在了京都。
她的声音也颤着,“是我害了父亲,那个杀害我父亲的人,是我放进去的。”
李孟浩安抚着摸着她的脸,她的泪湿了他的手,“不是你的错。”
“或许因为想要逃避现实,我把所有都事忘了,我恨皇帝,更恨我自己。”
她不能原谅自己。
李孟浩第一次希望她还是失忆的,那时候她没有负担,除了嫁个好门户,她什么也不想。
“不是你的错。”李孟浩哑了嗓子,不知如何安慰怀里的人儿,狠狠抱着她,将他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一切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