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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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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亿光年的孤独”,宋清第一次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就无故感受到了一股悲凉的气息,带着寒天里萧瑟冰雪气味的冷风,迎面扑来,涌上心头,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宋清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顶是昏黄的路灯。他刚刚喝了点儿酒,所以即便是在深秋,冷风也压不下脸上的热意,心悸的同时太阳穴又咚咚的阵痛,胃里犯了恶心想吐。
宋清脑子里正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面色带着醉意的红,目光却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路面,盯着一片落叶被风带起飘到另一旁。
他就这么呆滞地像一个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以旁观者的目光默默观察着所有,可是事实却又是他正被所有困扰着。
一切与他无关,一切又和他牵连。
宋清像人死前脑海里的走马灯一样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以及他记忆里的自己的一生。
谈不上一生,毕竟他才二十二。一个属于人一生最具精力,算为最美好的时间。
宋清感到痛苦,像电流流过全身一样,止不住的心悸,浑身微微颤抖,他烦躁,烦躁到眼泪盈满眼眶。
脚边一只瘦弱的黑白斑点的狗蹭了蹭他。
像是心底里钟楼的钟被突然撞响,宋清彻底抑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滚落向地上。他狼狈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在手掌里呜咽痛哭。
他担心路过的人的异样的目光,所以头埋的更低,压着喉咙不发出声。他感到一种陌生的茫然。
宋清很不解,为什么人生是这样度过的,为什么要度过人生,为什么偏偏是他在度过。他是一个人,是宋清,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意识,一个以宋清为基础的意识,存在于真正的宋清身上,作为宋清生活。
宋清痛苦,痛苦于家庭,好友,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事物与人。
他不明白,搞不懂,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他,是他来承受,来度过这个宋清的人生,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宋清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宋清想到她,嘴角就不自觉的翘起。
她高高的,皮肤白嫩,唇色透着粉,喜欢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笑起来又带着溺人的,过度关心的感觉。
宋清总是想屈服于温柔,但是他不能插足对方存在的关系中。正如存在关系的人不能进入自己的生活一样。
宋清像是崩溃一样的哭,继而又是一阵平静,平静的思考,落泪,缕清大脑的一切杂乱的事物。
也许自己应该再喝点儿酒。
他这么想。
他提起身旁的易拉罐,酒混着眼泪灌下。
冷热交织。
他突然有了点儿困意。
在困意下,宋清半眯着眼,透着泪看着眼前的模糊光景。
他好像看见了汹涌的蓝色大海,波涛层层涌起,泛着白色泡沫,海鸥飞过,天上是深蓝,下着瓢泼大雨。他看见了深海里的灯塔,闪着弱弱的微光。仔细看去,又开始缓慢变化起来。
宋清仿佛回到了存在于身体,大脑里的那抹属于真正宋清的意识,他觉得自己正开始缓慢飞行,随着那群海鸥飞向灯塔。
飞向灯塔,又在瞬间狠狠坠落,失重感让他下意识紧闭起双眼。
我难道就要葬身于大海了吗。
深秋落叶被挤压出的清脆声在耳边想起,宋清侧倒在铺满土黄色落叶的路上,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早已经空无一人。
宋清侧倒着,看着面前的落叶,长椅的脚。
他现在内心极其的平静,舒适。
柔软的宋清。他想。
他感觉自己四肢似乎有千斤重,侧躺着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到希望就这么一直躺倒在这里。他和他的思想永远沉睡。
到是不见那只狗了。
随他去吧。宋清想。不论如何,我要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