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田野鸣风

39、删改：酒厂后勤1

　　琴酒摁下电灯开关，然后习惯性地脱掉外面的那件大衣，习惯地把它往衣帽架上挂——挂了个空。

　　电灯没亮。
　　同时，大衣沉重地落在地面上。

　　被废物折磨的火气又上来了，琴酒手指骨“咯咯”响地拨通了电话：“电路坏了，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诸星榕心很累。
　　现在是几点？晚上九点五十五。她已经洗洗干净，刚掀开被子准备窝进去，Gin的电话就来了。

　　她拉着被子的一角，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我并不是电工啊，Gin。”

　　琴酒累得不想动，顺势坐在玄关的台阶上，累得连杀气都不想放了，只是低沉地道：“脑袋不想要了？”

　　组织的业余电工也不是没有，不过他有点记不太得名字。

　　诸星榕撑着快要掉下去的眼皮，胡乱地应了几声：“脑袋想要的。”
　　照她这个困倦的状态，离出车祸不远了。

　　琴酒冷哼一声，挂掉电话，在黑暗里点起一支烟，顺便阖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到达琴酒住所的诸星榕锁上车，叹气。
　　琴酒自己是个加班狂人，偏偏还要拉上别人也加入加班的大队。组织能不能定个职工劳动权益法？哦，组织本来就是违法组织。

　　她摁响门铃。
　　琴酒睁开眼睛，伸出手臂拉开门。

　　诸星榕实在没想到琴酒就坐在玄关的台阶上，猛然对上黑暗里那一双眼睛，瞌睡顿时就醒了。
　　“……”
　　果然，琴酒就是最好的提神剂。
　　她打开手电筒摸到电闸旁边，开始检查电闸。

　　“你家的电路完全没问题。”诸星榕得出这个结论。
　　琴酒冷笑一声：“你也是废物吗？”

　　“废物”诸星榕叹了口气：“不要因为我脾气好就随便污蔑我，我也是会生气的，Gin。”

　　琴酒又悠悠地点起一支烟，冷哼道：“让我看看。”

　　她对此并不想发表什么。
　　她走到玄关，穿上鞋子的那瞬间忽然灵光一闪，转头对坐在旁边的琴酒道：“你检查信箱了没？有可能是街区停电。”

　　“没有。”
　　他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应当理直气壮，但是和平时的森冷语气不同。

　　检查了一下信箱，果然里面有一封来自街区的告知，告知今晚九点半后会停电以检修电路，一直停电到明天早上四点半。
　　诸星榕：“……”
　　服了。

　　————

　　一回到家，诸星榕把光碟放好，登上自己被迫新注册的推.特账号，然后她脸白了。

　　账号粉丝已经有507个粉丝了。
　　？？？
　　松田和萩原是帮她买粉了吗？有必要吗？（老年人震怒）

　　好在她已经收到了两条私信，一条来自@Jinpei：【和时代脱节的拆.弹大师你好，这里是松田阵平。】
　　另一条来自@Hagi：【诸星，什么时候一起去吃饭呢？】

　　她刚要回复，忽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诸星，你是不是新注册推.特账号了？要及时和组织报告哦~——苏兹】
　　下一条短信又跳动：【嘘，小声告诉你一个惊喜，BOSS帮你买了粉，混在那群新加粉丝中关注了你，我也浑水摸鱼混进去了~——苏兹】
　　代号苏兹酒是信息组的组长，和她关系颇不错。

　　诸星榕：“……”
　　咋办，头突然好晕，血压血脂血糖都上来了咋办。

　　她斟酌字句，一条条回复苏兹。
　　等她回到电脑屏幕，看到推.特上已经多了一个粉丝：@Jin。

　　嗯，估计又是BOSS买的粉。
　　……等一等，谁？
　　她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出声：Jin。

　　阵。

　　太阳穴忽然开始隐隐作痛，眼前也有点模糊不清。就像是走在马路上突然被车子呼飞的感觉。
　　到底是谁告诉她组织里的成员很少用社交账号的？明明一个两个的都闲得慌嘛！Gin还敢用真名注册账号。
　　不能好了，这个账号不能要了。

　　————
　　保时捷没有启动，很安静地匍匐在树林的小道旁。
　　伏特加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琴酒，他正用汽车点烟器缓缓点燃烟。
　　隐隐的火星和淡淡的青烟很快迸出来。

　　那个黑色大衣的银发男子抽完一支烟，嗓音还带着些烟熏的喑哑：“伏特加。”
　　伏特加会意，启动汽车引擎。

　　琴酒看了一眼手机，多了一条未读短信：
　　【1.是这样的，Gin，……3.以上就是我的解释——榕】

　　他冷哼着笑了一声。

　　BOSS曾经半开玩笑地说道：“小榕每次惹你生气都会发一大堆跟你解释，像极了渣男费尽口舌向女朋友解释的样子。”
　　琴酒极其尊重那位先生，属于言出必随的那种，当时听见这话震惊了一整晚，拼命琢磨那位先生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那位先生是在撮合自己和那个家伙？还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随便朝她发脾气？

　　那位先生的这句话，琴酒至今没琢磨透。
　　他不知道的是，那位先生在琴酒不在的场合，笑眯眯地补充了后面半句话：“关键小阵每次还都被她的解释哄得没了脾气。”
　　真是好玩啊，捡来的儿子和捡来的女儿。

　　【Part 2】
　　千叶县郊外，保时捷车窗摇下一半，在林间小道往前行驶着，风溜进车窗里，将银发男子的长发吹起来。

　　琴酒看了一眼车窗外移动的树木，低下头，转而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伏特加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琴酒，他戴着墨镜，偷瞄显得不那么明显。

　　虽说大哥对诸星榕的一堆废话不屑一顾，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在意的，甚至会揪着某句话不放，专门挑刺儿，直到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止。

　　而那位胆大包天的后勤小姐，经常口出狂言。
　　有一次她和另一个修理工在唠嗑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在背后议论大哥：“你不要害怕Gin嘛，他人很好懂，也很好说话的。”
　　另一个修理工脸都绿了。
　　当然，在见到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大哥时，那位修理工脸瞬间白了。

　　“你认为我很好说话？”大哥已经在生气了。
　　她：“当然。”
　　“呵。”他冷笑一声。

　　伏特加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看到那天大哥在车上又收到了很多短消息、也发了不少短信，一边发一边骂人。
　　烦人的女人，解释什么，是这么说的。

　　至于为什么要向一个烦人的家伙索要解释，伏特加也不知道。

　　【Part 3】
　　银发男子很快收到了一条新短信：【对不起，这句话我无话可讲，我确实含沙射影在骂你——榕】

　　他摁灭手机屏幕，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他的脸。
　　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疑心病重得要命的Gin，简直是遇上了对手。”这是朗姆的原话。
　　“耿直得让人放心，嗯哼？”这是贝尔摩德的原话。
　　“可千万不能让她被特工抓走了，不然还没拷问呢，估计连Gin内裤穿什么颜色都一股脑地招了。”这是BOSS半开玩笑说的。

　　听到贝尔摩德转述的那位先生的这句话时，琴酒很少见地沉默了。
　　那位先生又在开玩笑了。呵呵，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内裤颜色？又不是小变态。

　　【Part 4】
　　德国雨蛙保时捷拐过一个弯，驶入了公路。
　　银发男子忽然想到什么，他给皮尔森打了个电话：“去把仓库门锁好，检查一下防弹盾。”

　　她刚来组织的时候，连日语都是需要现学起来的。
　　琴酒很不明白，那位先生为什么要捡回来这么一个蠢货。

　　“现在正在下糖。”
　　琴酒听到这句的时候恨不得补一句：现在正在下刀子。

　　“噢噢噢噢明白了，是那个！”
　　琴酒忍不住啐一句：是哪个？

　　不会拼写假名，口语和读写完全不在一个水平，语法跳脱，活脱脱一个蠢货。

　　还会到处学一些奇形怪状的后缀：“我走了噗。”“你饿了噗？”

　　然而在其他方面，确实又是一个少见的天才，比如用新材料尝试着制作了一个防弹盾。
　　“防弹盾？”当时琴酒不屑地看了一眼，“组织不需要防弹盾。”
　　于是这个防弹盾被扔到了新人训练场的仓库落灰。

　　很长一段时间，琴酒都乱使唤她：“带个纸巾”，“电路坏了”，“烟没了”，“过来修车”。
　　在偶然的场合，他也会想起那个家伙的真正用途来，比如今天看到那个防弹盾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是一个，有点天才的蠢货。

　　【Part 5】
　　在等红灯的时候，保时捷里忽然出现一只蛾子，满车子扑棱棱乱飞。

　　琴酒皱起眉，浑身杀气乱飙。
　　伏特加冷汗乱冒，他把车转向，停到了路边，专心致志解决那只蛾子。
　　估计是刚才在树林边的时候，开着车窗，不小心飞进来的。

　　伏特加打开所有车窗，解开安全带，试图把那只蛾子从车里赶出去。

　　大哥不喜欢亲手解决飞虫，因为那不仅会让他变得有点狼狈，打死飞虫的那一刹那还会脏了自己的手。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伏特加很清楚，大哥其实挺臭美的……噫，这话可不能让大哥听见了。
　　总之，琴酒很在意外表，如果脸上受伤了，会把伤养好再出门，在某些方面会有奇怪的小洁癖，比如他那头长发。

　　哦哦，糟糕！那只不知好歹的蛾子正好落在了大哥的一头秀发上。

　　伏特加紧张得打了一个嗝儿。

　　如果诸星榕在就好了。
　　她会皱着眉在自己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工具箱里搜寻一番，然后找到电蚊拍/强力吸尘器/一次性手套，干净利索地解决掉飞虫。

　　伏特加正想着，路边停下一辆斯巴鲁，然后她弯下腰，透过车窗看向车里，困惑道：“伏特加你在跳舞吗？”

　　伏特加脸色难看地指了指还在大哥秀发上跳舞的飞蛾。
　　她笑起来，特别幸灾乐祸：“等一下噢。”

　　琴酒冷眼看着她一把握起他的一头银色长发，把飞蛾甩走了，飞蛾从车窗里飞出去了。
　　呵呵，敢动他的头发，不要命了？

　　……居然抓大哥的头发那么顺手？
　　伏特加眨了眨眼。

　　她放下那把银色长发：“好啦，下次你也这么直接甩一甩就好了，怕什么啊伏特加，你这么大一件，要是怕虫子可不好哦。”

　　伏特加：不，除了你，估计组织没有第二个人敢动大哥的秀发了呢。
　　要知道，因为讨厌脑袋任人摆弄的感觉，大哥是连理发店都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