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猎头的沈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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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蓝生得全不是江南情调，而是一副玉门关外好男儿的脸孔。他身材高大，着宝蓝色锦袍，显得十分英俊挺拔，很是打眼。
而暖阁之内，却有两双眼睛没有看他。
一双是无花的。无花似笑非笑地盯着跟在鲜于蓝身后的穿着灰色麻衣的落拓少年。
一双是王怜花的。他看见那个少年正笑眯眯地往这边看，差些将茶水喷出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能长成少年模样的当然不只有王怜花，还有沈天君的儿子沈浪。
花满楼看不见沈浪，却低过头去问无花道：“是不是小沈也在这里？”
“你怎知他来了？”无花笑问。
“小沈的气场很好认。而同他站在一起的鲜于公子，却已被他盖了过去。”花满楼轻声说道。
“三哥，这个小孩子是？”林岳问道。
鲜于蓝豪迈地一摆手道：“这个小兄弟是我在追查剜眼魔的时候认识的。我请他到咱们这里来做做客。”
沈浪笑容可掬地向众人拱了拱手。
“你可有捉到那魔头？”林岳激动地问道。他在七公子中，最敬佩的就是三哥鲜于蓝。
“诶，没有……就连原来的线索也丢了。”鲜于蓝叹气道。
闵阳春这才说：“这种事也急不得，还是先进去沐浴吃饭吧。”
云飞扬虽因花满楼要走而感到闷闷不乐，却也因鲜于蓝的归来而高兴。他听了闵阳春的话便抢道：“大哥怎么这样说，留那魔头一日，就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剜去双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闵阳春的脸也泛起红潮来。
鲜于蓝哈哈笑了几声，便招呼沈浪同他一起入内。他见过王怜花，自然也不稀奇。他从未见过花满楼与无花，却不招呼一声，未免有些无礼。而他举止潇洒豪放，此种举动全当他是粗心大意。
云飞扬也跟着鲜于蓝进去。但他央求花满楼留下来再和他三哥吃一顿饭。
暖阁内只剩了王怜花无花花满楼三人。
“七公子阁这个地方一直把鲜于蓝当做大英雄。所以他要老师留下来作陪其实是好意。”王怜花端着茶杯笑道。
“我只庆幸我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无花道。
花满楼知他二人向来如此。当然，事实上现在暖阁中的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比整座七公子阁加起来有名许多。
“你们何不想一想小沈为何会来。”他笑道。
“当然是他穷疯了，想捉了剜眼魔去领悬赏。”王怜花哼了一声，顺手将茶杯放在了手旁的茶几上。
无花望了花满楼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沈浪会来这里，说明剜眼魔就在七公子阁中。”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近年来他已经成了武林中最好的猎头人之一。”的确，沈浪在散尽沈天君的宝藏后就去做了猎头人。而他的水准是在他揭了大风堂发的暗花后，花满楼才真正领教的。
王怜花看着这二人，总觉得几年不见，他们之间好似生出了一种旁人摸不着的默契。他并不知无花的背景，也只是单纯感叹这两个人志趣相投，情谊相合，实属难得。
而距沈浪与鲜于蓝进园去到一个时辰，东楼那面又传来吵闹声。
“小沈办事很干脆。”花满楼笑了。
沈浪懒懒地盯着原随云，没有说话。
鲜于蓝呵道：“小兄弟，我好心请你来做客。你怎么可惊扰我们的贵客？”
“原公子，在下是个猎头人。”
“请问，你这次来是要猎谁的头？”原随云略略有些笑意。
“你身边可有个叫老陈的马夫？”
“是。老陈是我的马夫。他从前因为眼盲而被人歧视，找不到活儿做，食不裹腹。所以我才让他来做我的马夫。”原随云似乎是叹了口气。
在场的其他人都大惊，他们着实没发觉原随云的马夫是个瞎子。相反，他们觉的那个老人的眼睛很亮。
“那么还请原公子叫老陈出来。”沈浪说得很客气。
“请问老陈做了什么，让你要猎他的头。”原随云变得忧愁起来。
鲜于蓝大怒道：“小兄弟，你原来是要来杀人！”
沈浪轻轻笑了起来道：“我是个猎头人，他是近来作恶多端的剜眼魔。我当然要杀他。”
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小兄弟，就我找到的线索，剜眼魔绝不可能是老陈。”鲜于蓝正色道。
“你的线索有些还是老陈给的……”沈浪道。
原随云的面容已失了血色。他站在门口，像是要倒下去一般。
“……原来真是如此……”他颤声道。
“原公子想来是早就知道了。”沈浪道。
“我只是觉得他近来有些诡异之举。但我一直想他过去，过去……所以我……”原随云的眼泪已经流满了面庞。
“不错，我这可是算包庇了他。”他凄然一笑。
“原公子你切莫自责。这一切都是那剜眼魔太过狡诈了，欺瞒你这等良善之人。”鲜于蓝道。
这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公子，是我对不住你。”
“你，你为何要做下这些事？”原随云痛声问道。
“因为他是个瞎子，所以就见不得别人有光。”沈浪冷笑道。
老陈大笑道：“光？光有什么好？”
众人默然。他们之中很多人认为瞎子一定是渴望光明的。因而，他们对瞎子有优越感
“我剜下那些人的眼睛，是为了帮他们去另一个世界。”老陈诡秘地笑了一下。
“什么世界？”林岳问道。
“黑暗。”老陈回答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多美妙。若是知道了，定要求我剜下你们的眼睛。”
鲜于蓝暴喝一声：“一派胡言。”便拔了宝剑冲了上去。
老陈呵呵笑着伸出手来，折手一送，便将冲过来的鲜于蓝推出了十来米。鲜于蓝重重摔在地上，竟有些爬不起来。
林岳见鲜于蓝失利，按耐不住，提了赤银枪也扑了过去。
“哼。”老陈的手再是往林岳肩头一抹。林岳也着了魔似地飞身摔了出去。
齐如纯连忙接住了他。
闵阳春和云飞扬安慰着原随云，也瞧见了老陈的身手，不敢妄动。而原随云尚未恢复过来，只是不住叹息。
玉双仑同闵白雪也退到了一旁。
只有沈浪还站在老陈对面。
“小兄弟，请。”老陈笑着朝沈浪摊开掌心。
“请。”沈浪还是笑得很懒散。他的脚步慢慢后移，行至院中。
老陈笑得很像只老蝙蝠精。
“小兄弟，我等会儿也会让你去那个世界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猎头的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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