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时分》鹿未时

6、提前

　　苏绪这周最后几天也被得维老师叫走了，悠闲了不少日子，被拉回去选个方向开题，他本想着上一次做的是机甲操控系统停滞分析，这次再怎么让他重新选题应该也相差不到哪里去。
　　等他赶到实验室，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老师，其他人？”
　　所以在其他人都好像在休息，老师的整个实验区域指示灯都没有打开，而他又报告休假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叫回来？

　　院长笑得像只狐狸，等苏绪慢慢挪到他面前，抬手启动了实验室的粒子隔绝系统，
　　浅金色的光芒散开，将中心实验室独立成一个小空间。

　　这么大阵势，让苏绪免不得不安起来，平时他老师怎么可能和他说话时动用完全隔绝信息传递的系统，不会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幸而院长这次没有让他等太久，打开了一个特殊光子储存器，为什么说是特殊，因为这东西上面不仅标识了院长他那个核心实验基地的蛇缠枫叶的标志，还别了军部的盾与利与皇室荆棘花丛的标识。
　　苏绪想马上跑了，他隐约猜到他老师有什么保密项目，但没想过保密级别会高到这种程度，军方、皇室，再加上他老师掌控的实验基地，直接拉满绝密级警告。
　　现在实验室封闭，怎么都跑不掉。
　　他只能郁闷地看着递过来的储存器想欺师灭祖，他自然不可能做出那样的行径，不得不结过来，谁都清楚这个储存器一打开会发生什么。
　　“得维·纳尔森老师，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解释。”苏绪现在在他老师面前脾气再好，也遭不住院长这么折腾他，都没有给他任何预告。
　　院长笑容未变，眼角的纹路透着一股笃定，“这可是你最想接触的东西，本来应该是等你毕业考之后才会交到你手上。”
　　院长的话语顿了一瞬，点开多层密码，光屏折射，密码初步解锁的保密协议已经悬浮在苏绪面前。
　　“签字吧，你不会拒绝。”
　　其实从一开始苏绪这个字就非签不可了，怎么可能知道星域的机密还能当做不知道，当做没事一样放人走。

　　苏绪仔细一一看过协议的内容，这些时刻监控，特定时刻必须提交行踪证明的手续，开始时还让他很害怕，但不管怎样院长弄这么个隔绝环境，又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使用仪器、定期检查的实验室，不至于害他。只是这些苛刻的条件，让他开始想到一些往事。
　　手指按上，随着名字书写，基因痕迹录入，光幕散开，嵌入储存器。他心里不乏激动，也许已经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
　　储存器很小，不过手环宽度大小，所用的生物材料很多都没有公开过信息。在储存器确认拥有者信息后，金属融化，形成一圈银色纹路与手环下的皮肤贴合。
　　自此之后，所行所知都将被最高级别的星域核心智脑重点监控，直至不再接触核心到这些信息可以被公开的时候。差不多等于被绑上这条船一辈子下不来了。
　　但苏绪想要去接触最核心的东西，也没什么反感，不知道哪里让他老师也不知道哪里让他老师提前让他进组，从前对他暗示过，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直白的摆在他的面前。
　　渐渐心绪平定，等着看院长还会说着什么。
　　院长对着苏绪平静的脸有些牙疼，又是一情绪一起来很快就能被压下去，他都看不到开始见到苏绪的时候，特别容易被气到脸红。
　　只能变成了平日对外正经的样子，“苏绪，欢迎加入联合项目组。”
　　苏绪很疑惑，现在处于毕业考变更的特殊时期，说有好处但不至于因为一个可能的毕业考评级高就能进组。
　　但是当时老师说了会有好处，恐怕就是进入那一面的机会，只是现在的场面真的很奇怪。

　　“老师，所以上个月签字时，说的毕业考评级的好处就是选拔？”苏绪真不懂现在把他拉进去的意义何在，还没有考试，突然给他了储存器，签一个保密协议，怎么都说不清。
　　院长这会又变成了平常见面时没脸没皮的样子，靠在实验室隔间的资料台上，“差不多。不过你的事我很早就向上报告过，现在不过是提前给你而已，不然哪来对应的储存器。”
　　“不过你是我提前推进去的，话说到这里，如果以后被人知道提前进组，会怎么样。”
　　苏绪在心里嘀嘀咕咕，这还不是你突发奇想，突然给我……面上那是一派乖巧好学生的样子，很认真的回答问题。
　　“总会证明的，以后再说。离真正的选拔应该还早？要是提前证明下我的评级应该足够接触选拔，再走一遍总可以。”

　　苏绪无奈，他现在都还没打开储存器看里面给了他什么消息，他从前意外在父亲手上看到过，因为手环是生物金属制作，从出生后强制申请，平时终端手环差不多是一直在身上的，哪怕买终端手环，也只是嵌在出生是发放的手环上，也只有这样才能用，出生时的手环记录了一切个人身份、经历信息。

　　按理说他也不该看见那个金属手环下的皮肤，偏偏在一次受伤换药被他意外看见，谁也没说没问，他自己努力往上，逐渐打探到一部分，沉默中记住这个标记的含义，再也没问过父亲的工作，也后知后觉明白为什么哪怕母亲沉睡，也只能通过视频看见。

　　就像家中在母亲出事后消失的那柜书一样，全部封存，怕是多多少少隐藏了一些思路，在她的意外后不得不保护起来，那时年纪不大，怎么问父亲都得不到答案。直至互相之间默契的隐瞒，让苏绪有的明确的目标。
　　现在手上的标志意味着他有机会接触这个藏在背后的研究组。
　　苏绪觉得他至少达成了人生目标之一，有机会跟进母亲沉睡前的资料，“现在我就争取更高的评级了，不信拿到第一以后还有人说。”
　　“嗯……我要提前结束请假，老师，现在还有什么方向缺人做？”

　　得维很欣慰他的徒弟偷闲这么些天终于开始继续振作了，还没夸赞下他徒弟，就听到苏绪说，“池络也在实验室，要是他比我先弄出点什么成果岂不是又有方面比不过了。”
　　说起池络，苏绪很难想起来这曾经还是他对头，自己已经确定可以进背面，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预定名单，又问，“池络能进吗？”
　　他心酸苏绪怎么又关注老陆的徒弟了，这次好得算个惊喜，虽然开头是惊吓，不可不承认，这确实是真的惊喜。
　　院长没眼看，直接让苏绪等后续的公告。笑话，他能告诉他这胳膊往外拐的徒弟池络上周就是在处理这些事吗？
　　估计老陆也不会多说，互相之间非绝对屏蔽的场合也不能讨论，让他们自己猜去。
　　打开屏蔽走出去，挥手让苏绪待在隔间里看储存器的信息，等他以后联系。

　　苏绪见自己问不到更多消息，也不清楚他老师心里想什么，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摸索他新拿到的这个身份证明，他的终端手环就是出生即配备的那个，基础功能都有，只是没特地买的终端外壳那么花里胡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终端的数据微显好像变亮了点，打开终端手环光屏后，发现个人信息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链接，看来这个就是储存器额外加载的信息。

　　链接后第一页，并没有什么直白冷硬的注意事项与保密协议，对，协议要签订才能打开这个。
　　蓝色星空中，一行银色的字迹逐渐浮现，在眼前停顿后，缩小飘浮在最上端，不管在看那一部分内容都能看见，格外醒目。
　　“欢迎加入‘组’，打开此页，自此之后，愿以辰星为誓，与星域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