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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白云观周不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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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臣羽故作一脸不服气之状愤愤离开正院。
”侯爷，臣羽腿上还未好，观里条件艰苦，这般送他去观里如何经得住啊？”
“他是我儿子，我如何不心疼。这不是话赶话了吗？“定北侯面子上挂不住，”再说观主医术了得，旁人不知晓，你还不清楚吗？“
然后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好了，他都这般大的人了，母亲都能常住，他如何不行。正正好让他在那里修身养性。“然后转身抬脚准备离开正院。
”侯爷要外出？“
”咳，今日就不必备我的饭，我去绿绮那儿瞧瞧敏姐儿。“说完抬脚就走。
侯夫人见状嗤笑一声，便不再理会定北侯，一旁的文琴嬷嬷宽慰似的扶着侯夫人。侯夫人浑不在意地转过身去吩咐身边的文琴嬷嬷去青玉堂帮着周臣羽准备行李，“仔细着些，别漏了错了东西让臣羽住不舒坦。待玉白下学回来，让他和筠姐儿去青玉院看一下臣羽，一家子，父不似父，子不肖子，都不让人省心。”
说罢便让丫鬟从库房里带上些上好药材备上送去青玉堂。
回到青玉堂的周臣羽逐渐平静下来，让季辰送自己去书房里，午饭便在书房里用。
说到青玉院的书房，原身也只在年龄稍小的时候在定北侯的压迫下读书识字用到过书房。平时甚少踏足过这里，自从周臣羽穿过了以后，青玉院的丫鬟、小厮都渐渐习惯了周臣羽三不五时地待这里看看书，毕竟腿瘸了哪也去不了，反倒多了几分文人气息。
原身承袭世子之位也不能真就是草包，只是原身才华不显又生性风流，在京城众多世家子弟和嫡亲弟弟衬托下就显得平庸了很多。
待身边人都退下后，周臣羽将阴晴不定表现得淋漓尽致，随手抄起一本书扔了出去，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同掀翻在地。好在让季辰提前买了些次些的砚台备着了，不然这几天作起来都够自己心疼的了，这种时候动静就靠这些砚台制造了。
片刻后，周臣羽自觉演技发挥超常，便吩咐季辰安排人收拾收拾，随后便拿起一本山水游记便躺在了罗汉床上看了起来。待周臣羽翻开游记看着上方的稚嫩的笔记，想来应该是原身青葱年少时的向往吧。仔细回忆了一下关于这段的记忆，头都想痛了，也想不起这个的深刻记忆。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这般就随缘好了。
“爷，夫人身边的文琴嬷嬷过来了。”季辰小心翼翼地回禀。
“让她进来吧。”
“大爷，老奴受夫人所托给您送来些上好药材。”文琴嬷嬷说着，放缓了语气，接着道：“夫人也是放心不下大爷，这不让老奴过来帮着打点行李。”
“母亲这是赶着撵我呢。”周臣羽气愤道。
“大爷，您这是哪儿的话。夫人疼您还来不及，侯爷那里夫人也帮着劝过了。您也知道侯爷的脾气，府里除了老夫人哪里敢拿话赌侯爷呢。”文琴嬷嬷看周臣羽脸色缓和了，接着劝慰道，“夫人也说了，观里清苦，这才叫老奴过来给您多备着点东西，免得苦了您。您也知道老夫人常年在观里修行，无子孙膝下承欢，您也替侯爷、夫人他们尽尽孝，多陪陪老夫人不是。”
“嬷嬷说的自是在理，祖母年事已高，何不叫祖母回府里居住？”
“您也知道老夫人的性子，执拗起来，谁也劝不住。这不您这次去呀，能将老夫人接回来，可是大功一件。”
周臣羽一副被说通了的模样，兀自点点头：“祖母甚是疼我，我也理应在她跟前尽尽孝。嬷嬷去帮我多备些吧，我准备在那住个一年半载。”
“这……”
“不是嬷嬷劝我多为祖母尽尽孝吗，我伴祖母更久一些，不是更能彰显孝心嘛。”
文琴嬷嬷不知是自己说服能力更强了还是大爷更好安慰了，腹稿中的说辞还没说完，大爷就应承了。不过大爷说要住个一年半载，听听就是了，依大爷的性子，估摸着一个月就闹着回来。
“既然如此，老奴这便去看着点他们。“
”有劳嬷嬷了。季辰，你随嬷嬷去一趟。“
周臣羽没想到这一番折腾竟然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届时在白云观里呆个一两年，换个脾性也有了说头，不然真叫他装一辈子，就太憋屈了。去白云观后，就有更多机会熟悉一下原身的习惯、字体书写。到时有钱又有闲，踏遍这个世界山河，也不虚这穿越一场，顺便也满足一下小臣羽的梦。如是想着，又翻了翻手中的这本游记。
”大爷，小公子和筠姐儿过来了。“
”嗯，让玉白和筠儿过来书房吧。现在什么时辰了。“玉白全名叫周玉白，是原身的嫡长子，今年五岁，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一直是前世子夫人照顾，如今两人和离，侯夫人心疼孙子孙女，就让兄妹俩住到正院去。筠姐儿全名叫周玉筠，是原身的嫡长女，今年三岁。在原身修养期间，两小孩经常过来，但是原身因为伤腿导致性情愈加急躁，偶然一次愤怒狰狞的模板吓到了过来看他的儿女，侯夫人就让兄妹俩很少过来。这还是周臣羽穿越第一次见到儿女，记忆中的儿子稍显沉稳，但是跟原身这个作父亲的总是寥寥数语就结束了话题，女儿则懵懂害怕瑟缩在奶娘怀里，没有一点父子、父女温情在其中。
”酉时一刻。“听到这个回答，周臣羽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知道十二时辰对应关系，简单换算了一下就是下午5点多，也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那摆饭吧，让厨房送些玉白和筠儿爱吃的来。”
听到这个吩咐，跨入门槛的脚步稍显一顿后随即迈步进来来到罗汉床五步距离，对着罗汉床上的周臣羽行了一：“儿子给父亲请安。”
周臣羽放下手中的书，从罗汉床上由原来的侧身斜躺的姿势改成半靠坐着，仔细大量着眼前的五岁，比记忆中的模样似乎长高了些，也圆润了些，学者原身记忆里的常规问询：“嗯，近来学习如何了。”
“已学完《千字文》、如今先生正在教《弟子规》。”
“好，有先生和你祖父教导，为父很是放心，此次就不考校了。为父此次去白云观里去你曾祖母跟前尽孝，你在府里替为父给你祖父、祖母尽尽孝心，照顾好妹妹。”
周玉白似是没有料到父亲如此平心静气与自己交代这些，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五岁的孩童即使再怎么稳重，也很难轻易藏住心事。周臣羽瞧着这小孩如此神情，轻笑了一下，招手让小孩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然后招手示意筠姐儿上前来，不过筠姐儿还是一脸抵触地转头环住奶娘的脖子。周玉白看到这种情况，就想出声为妹妹打掩护，不料周臣羽看穿他想说出口的话，抬手制止了，然后吩咐季辰将素舆推过来，然后一番折腾坐上素舆去往餐桌。
周臣羽在主位上坐下后，让周玉白和筠姐儿一起坐下，然后让仆从们退下，一旁的奶娘犹豫地道：“大爷，筠姐儿还小，还不会自行用餐。”
“那你在一旁伺候着，其他人下去吧。”
“是。”仆从们鱼贯而出。
周臣羽看着桌上的不怎么常见的荤辛，想来应该是小孩儿爱吃的，便用公筷给周玉白夹了一筷子，”吃吧，在为父这里不必拘束。“
”多谢父亲。“周玉白发现自己回来大房后，脑袋就不够用了，这样的温情很难想象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以前去二房找二叔时，在二叔和二弟身上才能见到着父慈子孝的一幕。
”嗯。“随后又给筠姐儿夹了一筷子，”筠姐儿也多吃些。“
筠姐儿不知是被眼前的食物吸引了还是因为感受到眼前的父亲难得的亲情，竟然也不似之前那般害怕，对着周臣羽重重点头“嗯”了一声。那小模样把周臣羽萌化了，恨不得化身怪阿姨摸摸筠姐儿的小脑袋，可惜现在自己是男儿身，又身处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再多的想法也只能自己消化。
一顿晚餐就在这脉脉温情中结束了，随后就让人送两个小孩回正院去了。
次日一早，周臣羽就被季辰叫醒。
周臣羽醒来后瞧着外卖蒙蒙亮的天色，转头一脸控诉地看向季辰：”现在恐怕都不到辰时吧。“
”大爷，现在时卯时初，咱今儿得赶早出发，午时方才赶到白云观。“
”不是1个时辰就能到吗？“因为原身的祖母在白云观，周臣羽原来也去过几次白云观，以往都一个时辰就能到的。
”您今儿个不是腿不便，咱们坐马车会慢点。还需带着行李去，路上行速比不得大爷您之前骑马。“
周臣羽好在没有起床气，点点头表示懂了，在丫鬟的服侍下将衣裳换好，整理了一番后，随即吃了朝食，便由季臣推着朝门口走去。
待周臣羽来到门口时，门前的三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之势，貌似只等周臣羽上车就出发。
刚要吩咐季辰把自己送上马车，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臣羽。“
周臣羽回头一看，发现侯夫人领着两个孩子以及原身的二弟一同前来相送。
“母亲，二弟，不必相送，天气渐凉，早点院子中。”周臣羽温和地朝两人说到，随即从素舆站起来，“儿子就在此给母亲拜别。”随后要对着二弟周臣毅说道：”往后还请二弟替愚兄为母亲尽尽孝，看顾着些玉白和筠姐儿。“
”大哥，不必多说。我自是应承的。“周臣毅回礼承诺道。
”行，你们回吧。”然后将目光看向两个孩子，“回去再多睡会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然后就让季辰将自己抱上马车。坐上马车后，从车窗看向众人，与众人一一挥手告别。
许是因为白云观香火鼎盛之故，侯府去白云观的这段路倒不是特别颠簸，在加上这马车宽敞，铺了厚厚一层棉被，倒叫周臣羽在这马车的晃悠中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休息充足的周臣羽起身朝车窗外看去，官道两旁树木郁郁葱葱，马车行至之处惊起鸟儿高飞，这个时候的户外环境确实很不错。看了一会儿，周臣羽有些看腻了，问着在马车旁骑马的季辰还要多久才能到。
”爷，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到白云观。“
”那在前方寻着湖边的地方休息一刻再出发吧。“
”是。“
借着休整之际，周臣羽下车舒展舒展手脚，呼吸呼吸大自然的空气，身心皆放松了，可惜脚不能动实在是太难受了。休息了片刻，便在季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路奔波到白云观。
……
一早得了消息的华韵嬷嬷早已候在了白云观侧房处，远远瞧着一人将自家大爷背着上了观里。华韵嬷嬷吩咐丫鬟去告诉老夫人一声，然后连忙上前去给周臣羽问安。
周臣羽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跟前的嬷嬷是老夫人的贴身伺候的老嬷嬷了，语气温和的问道：”嬷嬷近来可好？祖母近来身心俱是舒畅了？“
华韵嬷嬷脸带笑意地一一回复了，便带着周臣羽等人前往老夫人修行的院子里去，行李这些自有人帮着操持。
不怪周臣羽在这种日子里乐不思蜀，即使是伤腿躺着不能动，万事有人操心的日子可太快活了。
一路上，听着华韵嬷嬷絮絮叨叨地描述老夫人自从得知他伤了腿后，就要收拾回府里住，被侯爷派来的人拦住了，说是无甚大碍的不用操心，让老夫人安心。华韵嬷嬷语气里透着心疼：”可老夫人咋安心的下，日夜惦念着大爷你，病了好些天。夜里也总是说着胡话，好在上清道长医术高明，老夫人这段日子才缓过劲儿来。“
”祖母病了？怎得不通知府里。“
”哎，老夫人不让。“
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到了老夫人住的慈云阁中。周臣羽被季辰背着跟随华韵嬷嬷走入院内，瞧见一位身着朴素，头发用简单的几根玉簪固定住，坐在主位上喝茶的老妇人。此时脸上神情激动的看向周臣羽，在丫鬟的搀扶下几步上前来看着自己的孙儿。话还未出，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周臣羽忍者疼痛要跪拜眼前的老夫人：“不孝孙儿臣羽给祖母请安。祖母您都清瘦了。”
“快快，扶起来。”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伸手扶住还未完全跪下去的周臣羽，吩咐身旁的人赶紧搀扶着，”祖母见着你安好就心满意足了。福生无量天尊。“
”前段时日，祖母梦到你呀跟祖母告别，问你去哪儿也不告诉祖母。叫祖母好一阵寻找。夜里就着了凉，这才清瘦。见着你好了，祖母也跟着好了。“
”看来我可比那些劳什子汤药还有效呀。看来我在祖母跟前，定能替祖母守着这福寿绵长。“周臣羽撒娇似地对老夫人说到，听着老夫人叙述梦境，周臣羽意识到，老夫人可能真的梦到原身跟他告别了，想来应该是投胎转世了，如今自己既占了这个位置，理应替他孝顺长辈。
”你这贫嘴。“老夫人拍拍身边的周臣羽，”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小心玉白和筠儿笑话你。“
”我再大，在祖母跟前也是小孩。“周臣羽男儿身女儿心，心思细腻，知晓老夫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彩衣娱亲博老夫人一笑。
“老夫人，大爷膳食已备好。”
“好，那便先用膳。晚些时候，你随祖母一同去拜见道静真人。“
”自是应该。“
一顿饭结束后，老夫人和周臣羽稍稍休整一番便去到三清阁处，道童便领着人进去了。
”叨扰真人了，还请真人替我孙儿周臣羽把把脉。“
”恢复尚好，只待静养月余即可。“道静真人确实有仙风道骨之感，三绺美髯，貌似童颜，手持玉尘麈，目色清明，气质不俗，一看就感觉是世外高人。
道静真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眉眼清明不似之前浊气浸染，想来是得了什么机缘，如此看来与道家有些缘分：”小友远道而来，入观中可有不适之感。“周臣羽听到后有些窘迫，真人之所以有此言，究其原因在于原身之前来看望祖母，常因为道观中的各种约束有些不服管教，曾对道观管事口出恶言，如今又厚着脸皮再踏入，确实让周臣羽尴尬不已，好在周臣羽已经背锅习惯了。躬身赔礼道歉道：”之前是小可的不是，还请真人原谅则个。如今小可已然明了“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并以此要修身。“
道静真人听闻微点了点头：“你眉眼清明，如今我观你于我有师徒缘分，今我欲收你为徒。”
众人听到道静真人这翻说辞都震惊不已，道静真人是这白云观观主，传闻年纪已有一百三十一岁了，比大誉朝存在还久远，相传六十年前就不再收徒了，如今怎会收一名声名狼藉的世家子为徒。
还是周臣羽反应快，立马接话道：”承蒙真人不弃，周臣羽愿拜真人为师。“
“如此甚好。吉时吉日，获此佳徒，吾赐汝名号不辞。”
“万物做焉而不辞。”
“善。亦作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白云观周不辞，拜见师尊。”周臣羽听闻后跪拜行礼，知晓道静真人是真心劝诫自己，欲成大事，小事也要做好，不能好高骛远，不能因小而不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道静真人如此肯定自己要成一番事业，以此来勉励自己，但是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躺平享受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