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下马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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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沐浴完被热水一激，脸红红的，神志也有些模糊，全福给他换上新的里衣，花流迷迷糊糊地，道：“倒是合身。”
全福张张嘴，想说这是皇上新给花公子制的，但他最终也没敢说出来。
“全近侍，这么夜了，咱们跑到皇上寝殿做什么？”花流指着宁韫城的床说道。
全福道：“祖宗，这是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今日或许不会来了，皇上召了渝嫔娘娘说话，或许今夜回宿在渝嫔娘娘处。”
花流闻言，直接躺在了宁韫城的床上：“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在这睡对吧。”
全福尴尬道：“是。”
花流将被子掀起来盖在头上：“那我可要早睡，省的一会叫人给我送出去的时候都没睡多久。”
全福蹑手蹑脚地出去了，花流蒙在被子里，听到外面声音渐小了，烛火也熄了。
花流猛的坐了起来，开始找他自己的衣服，翻箱倒柜间什么都没找到。
花流黑着脸，在黑夜里坐了半晌，我当你多喜欢花流，不过如此，父子一样烂的宁家人，你召幸谁都罢了，要留我在这给你们当见证人。花家人就要这样被你们侮辱吗？
花流找不到衣服，铁了心今夜要离开这个寝宫，走自然是不会走的，宁韫城既然已经让花家重新做生意了，花流倒也不必非要闯出去，他自小生活在这里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只是必定是不能在这个烂人的寝殿里睡了，大不了明儿让发现就推说他梦游就算了。
于是花流正打算就这样出门，忽听外面门开了，花流连忙后退几步，冲回床上装睡。
宁韫城在外间脱去了衣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花流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睡在他身侧。
宁韫城这么快就结束了？当了皇帝之后不行了？
花流还在胡思乱想，就感觉到一只胳膊朝自己压了过来，花流绷紧了神经，宁韫城只是给他提了提被子，花流松了一口气，却又感觉到宁韫城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要去抓他的手，花流假装翻身，成功的躲过了他。
宁韫城不再动，花流心道：“一会他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倒也不怕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花流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非要动手不可吗？”
花流惊觉自己的软弱，又往前翻了一个滚儿，趴在了枕头上，离宁韫城更远了。
“待他睡着了，点了他的睡穴再出去也来的及。”
可是想着想着，花流的神思开始变得模糊，困意也愈发重了。
昏睡过去的的前一瞬，花流猛的意识道：“这厮刚才给我喝我的酒里有麻药！”
黑夜沉沉，黎明漫长而遥远。花流这才醒悟过来，原不是宁韫城要让花流看活春宫，而是宁韫城又为了花流破例了。
往后的三五天，宁韫城只要不上朝，就一直待在寝殿里陪花流。
倒也不是没什么收获，重用花家之后，宁韫城开始着手收拾济南王了。全福说，济南王被抓了，搜出了许多与乔家往来的账目，花家在盐池重新做起了制盐的生意，一切都很顺利。
花流冷眼看了宁韫城几天，他依旧少言寡语，但是每天坚持同他待在一块，同吃同睡，吃也就罢了，宁韫城只是喜欢坐在他旁边给他夹菜而已，花流习惯了就当看不见了，有时候想想自己早些年总以为宁韫城喜欢照顾他是偏爱所致，如今看来，这就是宁韫城的一点怪癖而已。
花流如今非常怕睡觉。
宁韫城这几天都会给他下一些剂量不重的麻药，除了让他夜里睡的安稳些也没有什么副作用，起初他还害怕宁韫城会在夜里对他做什么，好在每天醒来，他身上衣服上都没有什么变化，偶尔肩膀会酸胀，略活动活动就会好转。
直到后来有一天，花流晚上吃晚膳的时候宁韫城照例给他倒了一杯酒，花流思索再三，终于用商量的口吻对宁韫城道：“皇上，草民夜里睡觉一向安分，这助眠酒就先不喝了罢。”
宁韫城闻言“嗯”了一声就将酒杯放下了。
然后当日夜里花流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宁韫城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紧紧地抱着他。
花流刚要把那只胳膊拿开，就听到宁韫城道：“不要动。”
花流吓了一跳，忙道：“皇上，草民吵醒你了？”
宁韫城道：“我没睡。”
花流硬着头皮接道：“皇上睡不着吗？”
宁韫城沉默许久，道：“我担心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夜色暧昧，许是宁韫城的话太过伤感，那些年养成的对这个人掏心掏肺的习惯又来怂恿他，由此勾起了花流几分心疼来，花流道：“皇上，我不会走的。”
宁韫城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流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才听到宁韫城自言自语道：“你当年也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花流没有听清楚，就先一步被拉到了梦乡里。
第二日宁韫城刚一上朝，花流就叫了全福进去，挠心挠肝地要喝鸡汤。
全福为难道：“花公子，您是客居，如今身在宫里，是不是要讲些规矩？”
花流起身道：“好啊，那我找皇上去要去。”
说完就要走，全福忙拦住他，只能认命地去小厨房安排人熬鸡汤，全福前脚刚走，花流后脚出门了。
花流本就极擅长在自己家里做贼，先是溜到厨房去偷了碗粥喝，准备早饭的小宫女还没喊出来，他就又跑了。
一路走走停停，四处留意着花关心留下的记号，这小子已经消失三四天了，别在哪个看不见的地方让宰了。
拐了七八拐，终于在一座宫门前看到了刻在砖石上的一朵小花。
花流抬头一看，甘泉宫，正要偷溜进去，忽听后面传来一声咳嗽，花流回过头来，有些恍惚，来人正是玖安。
玖安瞧见他，亦是怔愣了一下，可马上，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倨傲冷漠的神色。
“来人可是花流花公子？”
花流心道：“莫不是我在这宫里出了名？”
忙抱拳道：“见过姑姑，在下正是花流。”
玖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拿出手绢来擦了擦嘴角，掩饰掉下撇的嘴角上浮露出的一抹鄙夷之色。
“果然有几分相像。”她道。
花流佯装没有听懂，道：“姑姑说什么相像？”
玖安硬声道：“花公子既是皇上的贵客，不在寝宫里好好待着，跑到后宫做什么？花公子虽不是花家正统血脉，也当知道礼义廉耻，也当知道安分守己。”
花流心道：“这玖安往常也不见她这样冷面，怎么今日说话这般不客气？”
花流道：“在下只是一时出来走走，迷了路罢了，并非有意冲撞贵人。”
玖安丝毫不给他留情面：“花公子，这样的谎话，说给旁人听也就算了，就把拿出来说给咱们听了，皇上的寝殿离后宫多远咱们一清二楚，花公子若能懂规矩便好，若不能，来日我报了渝嫔娘娘，让渝嫔娘娘给你找个叫规矩的师傅教一教可好？”
花流心道：“想不到宁韫城的这位渝嫔这样好的人缘，我只是虚担了男宠的名儿，就能让玖安这样的大宫女替她打抱不平，此人倒该见一见。”
然而他转念又一想，嘲讽自己道：“倒不怕旁人看不上你，如今你自己也将自己看成与后宫争风吃醋的妇人了，果真是自甘堕落。”
于是花流道：“多谢姑姑教导，在下这便回去。”
玖安目送着花流远走，双目中的鄙夷之意昭然若揭。
“东施效颦。”她自言自语道，可再张张嘴，倒不知是要心疼已经死掉了的小少爷，还是该说一句皇上薄情。
她立刻明白自己的逾矩，吓了一跳，连忙整理神情，就要带着一队小宫女往甘泉宫去。
人还未出门，就见渝嫔带着皇长子出来了。
玖安连忙行礼问安，渝嫔客气地扶了，又道：“往日少见你来，方才是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故以出来瞧瞧，不想是你。方才谁与你说话呢？”
玖安道：“回娘娘，是奴婢带人来给皇长子和娘娘送时兴衣料了，方才在娘娘门口遇到了花公子，便多说了几句。”
渝嫔的面色也冷了两分，她将皇长子交到乳母手里，自己则拉着玖安进了宫门，待到四下无人处，才听她道：“我近日倒也听说过这个花公子，说是皇上新宠，只见了一面就召到了宫里，又说还因此重新启动了花家，旁的也就罢了，皇上天恩，咱们哪说的着，只一点，外面人都说他是仗着自己与……”
渝嫔压低了声音，又四下看了看，才敢开口道：“与少家主有几分相似才得以入宫，此事可是真的？”
渝嫔久在宫中，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照看皇长子之外，旁的事多看一眼都嫌头疼，玖安虽与她往来不多，却是喜欢这位娘娘随和的性子，所以有什么话，也不多不瞒着她。
这几年渝嫔曾暗中托玖安打探过花家众人的消息，小少爷死的消息一直是密而不宣的，玖安是极少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之一，可她嘴严，从不敢对外人道，故以常常就是渝嫔满怀期待地找她打听，最后得到依旧没有消息的结果，失望而去。
玖安曾暗自想过渝嫔和小少爷的关系，生怕是小少爷往日的情债，倒让渝嫔对皇上不忠，时间久了，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却听渝嫔道，并非什么渊源，她甚至几乎从未与小少爷见过面。
“我说给姑姑听，也请姑姑不要外传，我与少家主当年曾匆匆一见，彼此早就没了印象，只是后来受他和花皇后大恩，这才总是记挂。”
玖安这才放了心，可饶是如此，也许多年都没敢把宁韫良死了的的消息告诉她。
如今见渝嫔又问，玖安便知她是与自己一路的，玖安轻易不肯说人是非，如今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起来：“确实有几分相像，不仅如此，奴婢还挺伺候他的全福提起过，性情方面，也有几分小少爷的影子，全福没见过小少爷，说不出来面相上如何，今日我一见，倒有几分小少爷的神采。只是怕是是个有心思的。”
渝嫔道：“这怎么说？”
玖安道：“娘娘莫觉得奴婢僭越，倒也是不吐不快，花公子与小少爷本就有血缘关系，面相上有几分相像是很正常的，可他实不该靠此事为自己谋利，花家家风严谨，如今倒是让他败坏了个干净，这就算了，又见他矫揉造作，刻意模仿小少爷言行，旁的不说，小少爷日前总爱在宫里疯玩，这是阂宫上下都知道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学这个？”
玖安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连忙告罪。
却见渝嫔蹙着眉，小声道：“若如此，我也该见见他，断不能让他真打着少家主的名头胡作非为。倒是可惜了，教出了这样一个好的孩子，自己却是这样的一个人。”
二人说罢，将目光转向不远处正陪着皇长子玩耍地花关心。
玖安心道：“我倒不觉得这小贼子哪里好了，渝嫔娘娘也太心软了些，可万不要被这对贼父子给骗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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