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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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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鲤低着头给自己打气洗脑,没注意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偃商均在季鲤上方停留很久,本想冷眼旁观,一想到季鲤的变化,还是御剑停站在了季鲤的前方。
看着面前不停打气的季鲤,偃商均感觉内心很是微妙。
前几天还敢内涵自己,恭维自己的人,现在因为爬山带着薄汗,脸颊上两坨薄红,微微虚喘着。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季鲤如偃商均所想的一样撞在了他的怀里。
啧,这具身体敏锐力太差了,季鲤在心里不住摇头。
“抱歉,这位同门你……”季鲤抬头停住了嘴里的道歉。
迷茫、不解、疲劳不停交织在脸上。
眼前这个人是谁啊?
这不是偃商均吗?
怎么又碰到他了?
他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
为什么在哪都能碰到啊?
季鲤心累,身体的疲劳与内心的悲叹融合在一起。
感觉更累了。
季鲤在内心为自己掐人中,缓缓开口道:“偃师兄,怎么也在这?”
“路过”
“这样啊,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偃师兄,先走了。”
季鲤不想和偃商均过多交流,他只想赶紧去到藏经阁,这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偃商均拦住季鲤想要离开的脚步。
“这,偃师兄是还有什么事吗?”季鲤硬着头皮开口。
偃商均面无表情:“也无事,只是想问一下你前几日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午时的话?什么话?
不会是自己夸他眼睛好看的那句吧?
不会吧?这偃商均这么纯情的吗?
思之及,季鲤像是看大熊猫一样看着偃商均,仿佛眼睛里都有了光。
季鲤的好奇与探究被偃商均推到顶峰。
偃商均问完季鲤后,很快就看到季鲤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季鲤的眼睛才是比星星都好看,偃商均在心里评价着。
琉璃般的瞳孔折射出偃商均的身影,此时季鲤的眼睛里只有偃商均一个人。
作为青阳派的掌门首徒,偃商均在门派中人气很高,这会儿,已经有不少弟子向这边聚过来。
偃商均不喜欢被众人围观,季鲤也是。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靠近,偃商均不想做众星捧月的月。
偃商均:“季师弟要去哪?”
季鲤:“藏经阁。”
偃商均有些惊异,据他所知,季鲤一直因为身体原因而对于修道这件事很是排斥,不喜欢辛苦,靠着姬无情一直活的娇贵又任性。
现在,竟然也想去藏经阁吗?
季鲤这时心思一动,要不要利用一下偃商均?
利用这个大反派。
啊,真是想想都很兴奋啊!
季鲤以手掩嘴轻轻咳着,眼尾瞬间飘红,哑着嗓音柔柔的看向偃商均。
“偃师兄,可以带我去藏经阁吗?”
偃商均被季鲤的甜腻嗓音烫了一下,继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平和的笑。
“为什么要帮你呢?季师弟?我也是很忙的啊。”
仿佛偃商均是一个温和的师兄,只是好奇着为什么帮忙,并给出自己的理由,他现在要季鲤的理由。
季鲤原本挂在眼尾的泪珠瞬间滑落,划过他漂亮的脸颊。
“偃师兄,我不舒服,作为同门师兄,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偃商均低笑出声,好一句见死不救,这是将他架在了神台啊。
季鲤,真是令人惊喜。
“伶牙俐齿。”偃商均低喝一声。
季鲤藏在衣袖下的脸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嘴硬心软可不是好习惯,偃~商~均~
不出季鲤所料,偃商均果然开口道:“我带你,过来。”
季鲤擦去眼泪,只余眼角留有一抹薄红,尤为生动。
偃商均御剑带着季鲤向藏经阁飞去。
季鲤很是兴奋,由于在高空,所以季鲤整个人紧紧贴着偃商均,双臂藤蔓一样环着偃商均的腰。
偃商均第一次和人距离这么近的接触,身体不自然有些紧绷。
季鲤一路上都在碎碎念,他知道偃商均能听到,但他不在乎。
修行之人,五感本就异于常人,偃商均很轻易就能听清季鲤在说些什么。
“酷啊,高空极限…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唱着唱着,季鲤又认真思考起来。
“这得有几千米了吧,修仙…”
“偃商均有腹肌哎,手感不错,不愧…”
长剑划破虚空,跨风而行。
快到藏经阁时,季鲤抬头望向来时的路回望。
山河表里,日薄西山,来往同门,谈经论道,烟火人间。
季鲤享受着这种闲散而又平淡的生活。
他所没有的,正是他所羡慕的;他所倾慕的,正是他不会拥有的。
在偃商均带着季鲤御剑飞行时,他们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青阳派。
上玉峰,四长老的府邸。
一个身材妖娆,面若桃花的女子捏碎了手中的茶碗。
“你说,偃师兄带着季鲤一起御剑飞行,可还有别人看到?”
“孟师姐,很多师兄弟都看到了,偃师兄带着一个人御剑飞行前往藏经阁。”
孟钰拧着眉,抬手吩咐道:“准备准备,我们也去藏经阁。”
地上跪着的女子领命,下去准备。
人走之后,孟钰眼里闪过凶色,偃师兄,只能是她的。
上极峰,三长老的府邸。
“是吗?偃师兄果真带着一个人一起御剑?”
“是的,少爷。”
“有趣,我倒想看看能让偃商均带着一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少年漫不经心的喂着笼中鸟,懒懒的说:“去把我的坐骑准备好,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跪着的人瞬间消失,司洛看向藏经阁的方向,偃商均,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呢?
位于风暴中心的季鲤丝毫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他的身体因为爬山和飞行已经很是勉强了。
他需要马上休息调整。
藏经阁很快就到了,季鲤向偃商均道谢后迅速远离他,向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大门处,很多弟子翘首以盼着偃商均的出现。
“马上就能见到偃师兄……”
“那个季鲤不过一个草包,怎么……”
“废物也配站在偃师兄身边?他……”
议论声纷杂不休。
其中,一席红衣尽显玲珑曲线的孟钰站在人群左边,白衣似雪翩翩而立的司洛站在人群右边。
他们中间像是有一条楚汉国界,井水不犯河水。
季鲤扫视人群和站在他们前方的领头的两人,氛围不对啊。
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连周围的草木似乎都被压弯了腰。
孟钰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季鲤,早就听闻五长老首徒体弱却貌美似妖,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不过,美则美矣,毫无新意,孟钰不屑的看着季鲤。
相比于孟钰的肆无忌惮,司洛的目光就要含蓄收敛许多。
司洛隐秘的目光打量着季鲤。
季鲤出现时确实让他心颤,美,太美了。
*
季鲤被被迫停下前进的脚步,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孟钰。
自己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应该是为了偃商均来的。
季鲤想着同时也绽放出一个温和礼貌的微笑:“这位同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季鲤的微笑,孟钰恍然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你问问偃师兄的事。”司洛见孟钰不动,便带着同样礼貌的微笑走过来说到。
孟钰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方面,自己确实比不过司洛。
偃师兄?偃商均?果然。
“抱歉啊,二位同门,我和偃师兄也没什么交集,你们找错人了”季鲤貌似有些苦恼的说。
“装什么啊?谁不知道你是和偃师兄一起御剑来的,如果没有什么,偃师兄会带着你?”孟钰靠近季鲤,手抓住季鲤的手臂。
有眼光啊,小姑娘,季鲤为她点赞。
“是啊,季师弟和偃师兄是什么关系就承认吧。”司洛也慢慢向季鲤逼近。
疼,好疼,被抓着的手臂传来火辣辣的一阵痛,季鲤瞬间蹙起漂亮的眉眼。
季鲤看向手臂,已经红了一片,在雪白的皮肤上尤其醒眼与刺目。
季鲤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更大力的抓住。
这具身体特别怕疼和敏感,季鲤冷下脸来。
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向季鲤发出更为严重的抗议。
没等季鲤再次开口说话,偃商均来到了这个修罗场,孟钰立刻松开了季鲤的手臂,司洛也不复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
偃商均此时全部注意力全在季鲤身上。
刚刚还算良好的人现在蔫巴巴的举着手臂,上面的红色尤其刺眼,像是晕开一大块的赤色颜料。
如果把季鲤的手臂艳阳下的雪地,那上面应该绽开的是朵朵红梅,而不是污垢的血色染料。
偃商均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向下压,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着翻涌的怒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怒了,哪怕是前世也只有被诬陷逐出师门时才微微动怒,大多数时候偃商均都是冷漠的,无悲无喜,无嗔无嗤。
偃商均走到季鲤身边,发现人眼角含泪却努力不让其掉出来,好不可怜,看到自己还掩饰的低下了头。
“偃师兄,好久……”
偃商均冷漠的睨着开口的司洛,眼里像是蛰伏着幽深的地狱,原本温和的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只一眼,司洛就像被冻僵在了原地,浑身动弹不得。
“季鲤,把袖子拉上去,让我看看”偃商均似是轻哄着说到。
季鲤勾起唇角,拉起宽大的衣袖。
偃商均动作堪称温柔的轻轻碰了碰红痕,问:“疼么?”
疼,当然疼,哪里都疼。
季鲤故作坚强的摇着头:“没事的,偃师兄,师兄师姐应该对我没有恶意的,他们……”
季鲤不在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就是要有留白,有留白才会有想象,会想象才会顺着自己的故事走啊。
果然,偃商均的神色更冷了。
季鲤的身体已经快到临界值,他立刻拿出一粒丹药服下。
因为药物原因,季鲤浑身颤抖,犹如万蚁噬心,不断有豆大的汗水从身上划过。
季鲤强撑着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态。
可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
于是,季鲤故意向偃商均怀里靠了靠,想要寻求一个安全的庇护。
偃商均没推开季鲤。
看着整个人缩在偃商均怀里的季鲤,孟钰和司洛石化在原地。
看着他们一脸复杂的样子,季鲤很爽。
连带着身体都没有刚刚那么疼痛了。
爽完之后还要继续开口:“偃师兄,我手疼,你轻点好不好?”
季鲤眼角含泪的注视偃商均,配上他的无辜又柔弱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含情脉脉,眼目含春。
见状,偃商均又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皮肤上只残留下一点轻轻的酥麻感。
看着对面的孟钰和司洛二脸幻灭。
季鲤更爽了,在心里为自己放了一首好日子。
“偃师兄,你给我涂药好不好?我拉着衣袖不方便”季鲤继续得寸进尺。
偃商均无奈叹了口气,搂着季鲤摸出药膏一点点为他按摩涂抹。
季鲤倚在偃商均的怀抱中,看着对面的孟钰和司洛,本来想要熄火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
季鲤又想要逗一逗偃商均了。
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转移自己的疼痛。
在下一次疼痛来临前,季鲤开口了:“偃师兄,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酒吗?”
偃商均顾忌着季鲤的伤口,严肃道:“酒对于恢复伤势不好,你本就体弱,更是……”
季鲤打断了偃商均的话,羞涩一笑:“是和你天长地久,偃师兄”。
偃商均愣了一下,指尖冰凉的药膏唤醒了他,他看着季鲤的目光再次幽深起来。
季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娇生惯养?柔弱?分明是善于伪装。
怀里的人明明疼的浑身都在抖,脸上却还是一片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不是自己抱着他,也许就连自己都会被骗过去吧。
孟钰和司洛已经被他们的行为伤的体无完肤,悄悄的溜走了。
周围看戏的人群也纷纷被偃商均的眼神震慑,无声的远离。
季鲤看着偃商均为他涂药的手指,修长白皙,带着一点点因为长久握剑的细茧,性感的不像话。
嘴又想说点什么,逗一逗偃商均。
“偃师兄,你说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何你就如此完美呢?”
偃商均没回话,暗中加大了指尖的力度。
季鲤唰的一下皱起了眉:“轻点,偃师兄,疼”。
涂好药,季鲤最终还和偃商均一起进入藏经阁,向看守长老交出姬无情给的令牌后去往七楼,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藏经阁,普通弟子只能在一到四层进行借阅参悟,五六层就要去向看守长老登记报备,第七层则需要有长老令牌才能进入。
为了这次论道大会,季鲤特意向姬无情要了令牌,把他这师父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直呼徒儿长大了,知道上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