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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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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空间霎时安静,杭郁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垂下。
这样的话,大半个学期都见不到他了......
可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心里的那个答案逐渐清晰,但杭郁再也不敢想,快步走出了房间。
电视上的春晚正在进入倒计时,刚把孩子哄睡的唐琬和是林也在沙发上坐下。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窗外也响起了许多鞭炮声。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杭郁,新年快乐。”唐琬说着,从背后掏出一个红包,“郁郁,你和别的孩子一样,你也有压岁钱,祝你新的一年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开心快乐。这是你在叔叔阿姨家过的第一个年,压岁钱不多,留着给自己买点东西。”
杭郁紧张的结结巴巴,把红包往回推:“谢谢阿姨,但真的不用给我钱......”
是林打断:“收着吧杭郁,既然我们把你养在我们家,那么你就跟别的孩子一样,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跟叔叔阿姨讲。”
唐琬跟着点了点头,把红包塞在杭郁手里。
回到房间,杭郁盯着那个红包久久不能平静。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是六百块。又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是零星有几声鞭炮声。
杭郁躺到床上,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春节,自己和妈妈在厨房从早忙活到晚,爸爸和村子里的一些叔叔喝着酒,讨论着谁家又生了个儿子,谁家媳妇能干之类的,还一边对着厨房里的两人指指点点,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就要被打。除此之外,压岁钱也只有弟弟的份,从没给过她。每年的年,杭郁都过得不开心,今年是第一个开心的年。
杭郁偏头看向窗外,几个烟花在夜空绽放,还能隐约听到几声楼下人们的欢声笑语。
妈妈,如你所愿,我现在过得很好。
杭郁看着天空想。
妈妈不会开车。那天大雨倾盆,爸爸、妈妈、弟弟、奶奶四个人,挤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爸爸刚喝完酒,整个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但为了去城里拿好友送的酒,爸爸还是开了车,又带了全家人顺路去城里玩玩。
世事难料,或许是面包车太破了,也或许是大雨天路太滑了,也或许是爸爸不太清醒,在路口拐弯时,撞上了一辆同样酒驾的吉普车,因双方皆超速,无人幸免。
那是杭郁刚被释放出来的时候。
她明白恶有恶报的道理,但为什么把妈妈也带走呢?
杭郁一直没想通,也每天以泪洗面。
想到这里,杭郁轻轻地闭上了眼,任凭眼泪沾湿枕头。
往后的几天假期,就是放放鞭炮,玩玩雪,看看书,过得十分惬意。
补习班开学的那一天,杭郁一起床就觉得头昏脑胀,但以为是自己昨晚熬夜学习的太晚,就没注意。
上午上课时,杭郁勉强用手撑着头,强迫自己睁着眼听课。
松颜忆尘看出她的不对劲,因为平时上课杭郁都坐的直直的,全神贯注。
他轻轻拍了拍她:“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杭郁听他这么一问,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好像是,不过没事。”杭郁摆摆手,又继续转过头听课。
可后来头痛欲裂,眼皮越来越沉重。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同学们一个个都回去了,杭郁直接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松颜忆尘见状赶紧跑到杭郁旁边,轻轻拍她:“杭郁?”
见她没反应,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烫。”松颜忆尘惊呼出声,“杭郁,你发烧了。”他在她耳边出声说,但杭郁正熟睡着,没有应答。
松颜忆尘开始着急,害怕杭郁这样会烧出什么毛病。
他轻轻地给杭郁穿上外套,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将她背起,跑出教室。
正值寒冬,又是中午,车很难打。寒冷刺骨的风不断吹着,松颜忆尘不断地确定着杭郁的帽子是不是扣紧了。
背上的女孩儿环他的手紧了紧,脑袋也放松地耷拉下来,微微发出难受的哼唧声。
松颜忆尘一顿。
上了车,松颜忆尘第一时间检查杭郁额头上的温度。
还是滚烫。
“师傅,麻烦快点,我朋友发烧了。”松颜忆尘皱着眉头,催促着司机师傅。
“小伙子,我尽量吧,刚下过雪,这路也不是很好走啊。”
松颜忆尘没说话,愣愣地盯着杭郁的睡颜。
到了医院,松颜忆尘快步把杭郁送到了急诊,然后拿药,交钱,杭郁挂上水时,已经是下午了。
额间渐渐有汗渗出,体温也渐渐降低。
杭郁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仔细一看,这是医院,手上还挂着点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松颜忆尘赶紧靠过来。
杭郁一惊,松颜忆尘?
她只记得自己在教室睡着了,后面的事情模模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想到是真实发生的。
杭郁有些紧张,想起来坐直,却被松颜忆尘按回去。
“躺会吧。”他声音温柔,响彻耳畔。杭郁现在真想蒙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好多了,好像退烧了。”杭郁扯着干燥的嗓子回答道。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松颜忆尘在纸杯里倒了些温水,将杭郁扶起来递给她。
“谢谢。”杭郁小声说,“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麻烦你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同学,应该的。”松颜忆尘无所谓地笑笑。
杭郁低了低头,没再说什么。
“吃点东西吧。”松颜忆尘拿着一碗粥,递给她,“你先吃着,点滴快挂完了,我去喊护士。”
“嗯。”杭郁轻轻应着,心里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是她来这里后第一次生病。以前杭郁生病,只能硬撑着挺过去,实在撑不住了,才会给她几包药吃。妈妈也不能总是待在身旁照顾,爸爸和奶奶仍是对她不闻不问。
护士又来换了一瓶吊水,说这是最后一瓶,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刚才你阿姨来电话,我帮你接了,她一会儿就到。”松颜忆尘说,又接过了杭郁还没来得及放的粥碗。
“谢谢。”
松颜忆尘沉默了片刻,又说:“用告诉你妈妈一声吗?”
杭郁心底一震,又很快平复:“不用了。”
“嗯。”他应着,没有多问什么。
困意袭来,杭郁又睡下了,再次醒来时,护士正要帮她拔针。
松颜忆尘见她醒来,连忙过来把她扶起。
“吊水都挂完了,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家吧。”
睡完这一觉的杭郁感觉神清气爽,她问:“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现在回去上课也来不及了,今天先回家休息吧,课明天再上也不迟。”像是看透了杭郁心里在想什么,松颜忆尘把双手放在膝上,弯下腰笑着看她。
杭郁脸红了红,低头说了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