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执贺

4、贼心不死

　　翌日，皇帝考校皇子课业，秦尤亦在其中，皇帝愤然评判其措辞不知所云，又听闻秦尤在太学张扬之作为，公然大怒训斥，下令秦尤若考不过下月私试，即试后逐出太学。

　　脸色阴沉的秦尤于殿外没见着梁瑛，心中愈发烦闷，正要去寻，等在殿外的小内侍赶忙上前来报，说梁瑛为裕王的人扣下了。

　　秦尤脸色愈发阴鸷，怒问：“什么？宫内的侍卫干什么吃的？荣国公府的世子这么一大活人被抢了竟无人阻拦？”

　　内侍吓得不敢抬头，哭丧着脸答裕王以权势压人，纵使是羽林军统领大人也拦不住。

　　秦尤心头冒火，命内侍将裕王如何带走梁瑛的事全告诉她。

　　原来是裕王贼心不死，在来时路上趁秦尤先进殿，后脚派侍从捂了梁瑛的嘴将人拖走了，小内侍躲在柱子后头，殿门关了只能侯着秦尤出来报信。

　　秦尤一边走一边听内侍说当时情形，怒火中烧：“他奶奶的！本殿方才在殿内还纳闷这蠢货怎的溜得如此之快，竟是把主意打到本殿的头上了！他不是敢劫我的人吗？本殿今日便废了他这个狗杂种！”

　　小内侍面上已是冷汗连连，心想这公主脾性比陛下都大，这要是闹起来，依着公主说一不二的性子只怕覆水难收。

　　出了宫外，秦尤料想裕王坐马车而来，跑不了多远，她解下拴着马的马绳，骑着马一路追赶，见到了裕王的马车，一记长鞭挥去，抽在马腿，马儿吃痛，嘶鸣停下。

　　秦尤下马掀开车帘，里面空无一人，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她揪着赶马的小厮狰狞逼问：“人呢？本殿问你人去哪了？”

　　小厮吓得身子不停颤抖，手指着裕王去的方向，颤颤巍巍答人去裕王府里了。

　　秦尤一咬牙放开了小厮，翻身跨上马背，直奔裕王府。

　　这厢裕王等不及推开房门，见到了在榻上被铁链锁着四肢不断挣扎的梁瑛，裕王摸上他的脸，笑得猥琐不堪：“小美人儿，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

　　梁瑛被捂了嘴呜呜咒骂，一双眼狠狠地瞪着他，这股狠劲激起了裕王的□□，扑在梁瑛身上，粗暴扒开他的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皮肤，引得裕王精虫上脑，跟贪婪的癞皮，狗似的，不顾梁瑛用头砸他，又舔又吸，口涎滩涂在梁瑛胸前更显得淫靡。

　　“嘶……你跟本王装什么柳下惠？她武平在床上没碰过你？”裕王不慎被砸到鼻梁，痛意难忍，他手掐着梁瑛脖子扭向一面挂着刑具的墙，发狠道，“瞧见那边儿的玩意儿了吗？本王劝你老实点儿，只要你让本王舒服了，自然不用受罪。”

　　秦尤气势汹汹赶至裕王府，抓了裕王府管家寻到此苑，听得屋内有声响，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内室，目击裕王那畜生脱了梁瑛的亵裤欲行肮脏之事。

　　她怒火难遏，将管家一把丢在地上，拔出墙上的剑：“秦盛，本殿的人你也敢碰？狗杂种本殿活劈了你！”

　　裕王在秦尤踹门而入大喝时，吓得那地儿一软，跳下榻来，连忙喊府卫进来救主，却不知府卫皆为秦尤抽倒在地。

　　秦尤的怒火烧没了理智，红着眼挥剑道：“玉皇大帝下凡也救不了你，你去死罢！”

　　裕王手上无兵器，不是秦尤的对手，仓忙躲闪，那一剑要劈中裕王的刹那，管家负伤拖住秦尤的大腿，将她拉退朝裕王大呼：“王爷，快走！”

　　裕王见状，转身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秦尤俯首看死死抱着她小腿的管家，一声嗤笑：“你倒是他身边的一条好狗。”

　　秦尤甩开管家，杀红眼的她将人狠狠踢了一脚，管家当场咽了气。

　　她快步走到榻边，砍断铁链，抽出梁瑛嘴里的布巾，望着泪水盈盈的梁瑛，扔下长剑，给他系了裤绳拢好衣襟便抱住了梁瑛，手掌轻拍他的脊背，不停地道：“没事了，没事了，梁瑛，我在这儿，别怕，我在这儿呢。”

　　梁瑛哑着嗓子哭道：“公主……”

　　秦尤一把抱起梁瑛，轻声说道：“害怕是不是？没事啊，我带你回公主府。”

　　梁瑛摇头又点头，他不害怕，只是觉得裕王碰他恶心，就当被狗咬了，他真正怕的是公主看到他脏污的模样嫌弃他。

　　秦尤身上有血腥气，想叫府内的下人提热水洗浴，奈何身上抱着的梁瑛死死环住她的脖颈，黏黏糊糊不撒手。

　　“这么黏人啊？”秦尤低头看他，鼻息喷在颈侧，痒痒的，她颠了一下，抱的更紧些，“现下倒不讲究男女有别了？那好吧，咱们一起洗。”

　　梁瑛红着脸摇头，不愿一同洗，秦尤拿他无法，放任他自己洗，湿热水温使梁瑛陡然放松下来，慢慢地清洗身体。

　　秦尤是看出来了，这小崽子想她陪着又害羞，她摸摸梁瑛的头，叮咛：“我给你去拿平时换洗的衣服，很快回来。”

　　她回来时，梁瑛裹着浴巾立在浴池边上，发丝滴着水，秦尤恐他着凉，用手巾擦干后，叫梁瑛穿好衣服回屋睡觉。

　　秦尤舒舒服服的泡了会儿，洗好以后从银屏后出来，见梁瑛呆呆的坐在她的榻上，秦尤走过去将他搂紧，轻声问道：“困了么？我送你回清芙苑？”

　　“公主是嫌我脏么？”梁瑛抬头委屈问，眼中有泪意，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转而低头，起身道，“我这便回清芙苑，不会弄脏公主的床。”

　　秦尤见他眼中氤氲水汽疼了下，将人重新按坐在怀里，柔着声哄：“脏什么脏？我何时说过你脏了？你身上香着呢，不回清芙苑，今晚在我屋里睡觉，听话。”

　　秦尤揽着梁瑛躺下，两个人互相望着彼此，依恋的情愫滋生，梁瑛手指绞着被面，心想公主长得真美，直把他看得移不开眼。

　　小孩一双迷人桃花眼，仰慕秦尤的目光直勾勾的，她愈发疼惜，轻柔摸着梁瑛软绵耳垂，有心调戏一番，想到他今日遭的罪，便又歇了心思，将人哄入眠。

　　待身侧的梁瑛睡着，正欲闭眼的秦尤听见有脚步声，是她的婢女在外室急急来禀：“公主，宫里来人传您即刻进宫。”

　　秦尤的眉头紧蹙，看了一眼梁瑛的睡颜立即动身，饶是她轻手轻脚地退开，起身的动静还是惊扰了枕边人，梁瑛迷迷糊糊睁眼，见她穿衣系带，睡意消散，拉住秦尤问：“公主这是去哪儿？”

　　“父皇传我进宫，八成是为了裕王的事。”秦尤不想瞒他，将他手轻轻推开，温和道，“若父皇真怪罪于我，左右不过是罚我禁足，你不用过于担心。”

　　梁瑛一听更没心思睡下了，也起身穿衣服，对秦尤道：“我同公主一道去，万一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秦尤看他着急的样子，好笑地摸摸他的脸：“你跟着去干什么？你呀，安安心心地睡，睡醒了我便回来了。”

　　梁瑛担忧道：“可是我担心公主……”

　　他话音未落，秦尤截住梁瑛的话头，把他按回榻上：“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快些睡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