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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女将配老皇帝 ...
西陵。
庚子年春,时过惊蛰。
轰轰的春雷伴着软绵绵的雨,正是万物萌生的季节。
此时养心殿北,怡神殿的雕花窗外春梅带雨,长势喜人,红红白白跃然于枝头。
可是司礼监大人温竺宴却无心欣赏。
温竺宴有心事,故而一夜未睡好,眼底的乌青一片郁郁然。
原因就在于三日前,皇帝欲拟旨封宋太傅的幺女为皇后。
谏官在大殿上便高呼荒唐,联合奏陈请皇帝收回成命,然于殿前长跪无果后,又纷涌行至太子行宫,恳请太子和太孙劝说皇帝。
西陵太子素来身体抱恙,并不热衷国事,他揣着手只听谏官们言说陈词了一会便觉昏昏欲睡。将烂场子交给儿子杨策后,便起身进了内室休憩。
杨策年未弱冠而被册封太孙,时年不过十七岁尔。虽年少早聪,但皇帝于其首为君主,次为长辈,因此他在皇爷爷娶亲这件事上并无甚发言权。
此时朝中肱骨重臣皆跪在太子行宫,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谏官老臣在朝堂摸爬滚打弥久,杨策在他们面前显然不是对手。
只听老臣们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劝说着,“殿下,圣上封后本是西陵的喜事,更是臣等的喜事。只是宋氏女尚未及笄,圣上早已年过古稀,此命不收回,必遭万世耻笑!”
此时听着老臣的肺腑之言,杨策扶额叹气。
太傅家的喜雨妹妹,年纪比自己还小,何况又是一道儿长大,这孩提时的玩伴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皇祖母。怎么听这事儿都觉如坐针毡。
“诸位……”太孙殿下正欲插科打诨,忽听外间竹帘掀动,只见守门的奉御①来禀,“太孙殿下,司礼监掌印大人莅临,还请接驾。”
杨策一喜,温竺宴来的正是时候,正巧自己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帮老臣。
他难掩愉悦,“众卿不若先与我一道接驾温大人,此事待温大人落座,而后再议。”
重臣见杨策形容灿烂,暗自唏嘘,“西陵太子病弱,太孙年少,现今圣上也色令智昏。恐怕西陵最终难免落得个宦臣独大的局面!”
虽心有埋怨,众人还是起身迎门。
司礼监掌印大人温竺宴独受盛宠,他的面子谁有胆不给?就算是太子、太孙,也得面上敬他三分。
奉御引着太孙出了议事殿,便见到温竺宴撑着一柄二十四股墨玉骨伞立身于如意门的影壁之下,玉面公子,玄袍加身,正是清朗俊逸的年纪。
任是谁看了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新晋的权贵,司礼监掌印。
此人哪有半分宦官模样,端的是谁家好儿郎的气度。
温竺宴隔着重重雨雾,淡淡给太孙行了个礼,他的声音疏远而威严,“臣带了圣上口谕,请太子、太孙两位殿下申时入宫,伴圣用膳。”
他语顿了一会,斟酌一番复而说道,“各位同僚且勿再枉论圣上决议,尔等众口铄金,言多必损丞相家的女郎名声。”
言罢,他温温润润地行了个礼,拢一拢金绣宽袍离去。
待他走远,礼部尚书郎隔空啐了一口,“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太监也敢自称为臣,谁与他算作同僚?真是贻笑大方。”
礼部尚书忠君尚古,生平最恨谄媚小人,在他眼里温竺宴就是蛊惑君王的宵小之辈。说不准,圣上要娶宋氏女,还有他温竺宴的一份“功劳”。
太孙杨策闻言状似警告地瞟了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勾起,“尚书郎说话还是得注意些分寸,掌印身居十二监之首,圣上呼之内相,可比尔等身份尊贵多了。”
礼部尚书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事实如此,无可辩驳,只好恨圣上被小人蒙蔽。
温竺宴撑伞独行,此番传口谕是真,更要紧的是截断老臣们的嘴。数张嘴一张一合,无意间就将宋氏女推上了风口浪尖。
行进宫墙间,见一年纪尚幼的小黄门被罚跪在舜天门外。他瞧那小童衣衫单薄,在料峭春寒中楚楚可怜,忍不住摇头轻笑,隧将自己的伞留给了那小黄门,自己顶着蒙蒙细雨独步归至怡神殿。
如牛芒般的雨丝尽数落在他的墨色圆领对襟上,路边的宫女倾身纳福,欲上前为他撑伞,温竺宴摆手拒绝。
宫女见掌印愈行愈远,没由来地感觉近来的大人愈发像一株苦竹。
司礼监监丞张德明往养心殿正送完票拟,回程路上碰到淋雨的掌印,吓得三魂散了七魄,提溜着伞就迎上前,“大人身子矜贵,怎么身边没有长随②侍候。”
他怒道,“今日下值,下官必得好好斥责那帮顽小子们一番。”
温竺宴宽慰,“监丞不必动怒,今日临时得圣上口谕给东宫的主子带话,长随并不知道我出行。再者我的伞方才留给了舜天门外跪着的小黄门。”
张德明闻言,火气消下半分,赶忙用衣袖给温竺宴擦了擦后颈的雨水,冷雨滑进衣服里可是要招寒引病的。
想起养心殿压抑的氛围,他斟酌问道,“下官适才送票拟去养心殿,瞅着圣上并无娶亲之喜悦。圣上将娶太傅之女为皇后一事,可真无可逆转?”
温竺宴眼露苍凉,勉强地点了点头。
西陵当今的圣主膝下子女单薄,不过一子二女尔,因而偌大的封疆均在各王侯手中把手。由此,内忧外患均不容小觑。
温竺宴撑开张德明带来的骨伞,只是浑身已经润透了雨,撑与不撑全无区别。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圣上膝下子息单薄,如今到了年纪便开始用人有疑。宋太傅在位弥久,圣上必是担忧他勾结手持兵权的王侯颠覆他的皇权。”
“说起来,自去岁里入冬,圣上身体一直不太安康,如今加之兵权难收,难怪性情变得如此古怪。”张德明了然,他垂眉思索片刻复而豁然开朗。
“嗯。”温如言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张监丞明白便好,你我相言的这些话都烂肚子里。”
“是。”张德明垂首应道。
张德明透过绵绵的雨幕望向温竺宴,只觉得此时雨中的掌印风姿矍铄,竟然有些飘渺的不真切感,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全无幼时病弱之态。
宫墙之下,众人皆沉寂地行在绵绵细雨之中,春雨在此时都显得分外恼人,淡染哀愁。
二人折回怡神殿,张德明便去偏殿誊写卷史。殿前奉御卢丁见温竺宴被小雨浸透,忙招呼宫人侍候温竺宴更衣。
温竺宴屏退其余宫人,留下卢丁。他拆下头上的玉钗,问道,“宋太傅可还跪在承天门?”
卢丁上前递过干净的锦缎,回道,“奴才巳时在承德门远观时,太傅大人尚还跪着,现下时过两刻,应当还在那。”
“今年这春日的雨水甚是绵长,在外边稍站一会便全身湿透。”温竺宴行至窗边,伸手接了一会雨,复而拉长声音,语带暗示地蹙眉。
卢丁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司礼监掌印贴身奉御的高职,自然机灵,一下就懂得他主子的言外之意,打着千儿俯首应道,“奴才正巧儿要去针工局③取回大人的公服,途径承天门时寻一黄门给太傅大人撑一会伞,想必圣上不会怪罪。”
“嗯。”温竺宴不温不火地应了声。
此时有眼生的长随疾步来报:“掌印大人您万安,早前晋王就递来更贴,要与大人您商讨榆关战事,您看什么时辰合适,奴才差人去回消息儿。”
晋王去岁年前便从戍北败仗回京,最喜好召集京中贵子大谈战术。温竺宴从未赴过会,只是听说晋王并非在商讨退兵北狄的战术,多是鼓吹自己的作战经历罢了。
温竺宴闻言心中烦闷,眼中颇有些烦意,“杂家不过是司礼监掌印,身份哪儿配得上晋王大宴,叫他宴请提督去吧。”
言罢他不再理会,自顾自地褪去繁复的掌印官服。就着软榻小憩,如墨般的长发随着窗口拂来的微风荡漾,狭眸轻阖,眉尾上挑却不轻浮,长睫如鸦羽般微微颤动,轻轻覆盖在右眼下的朱砂色泪痣上。
掌印温竺宴的好面相,放在整个西陵都是数一数二的。殿内有大胆的宫婢盯着他的皮相看,面上温热飞起红云,心中还要计较一番:若是掌印是个真男人该有多好。
报信的长随是新来的,还以为今个儿传话能在掌印面前露脸,谁料惹了大人不快,硬生生憋出了一身冷汗。
卢丁瞥见温竺宴眼下的乌青,便给长随打个眼色示意退下,给掌印留些时间好好休憩。小长随感激地看了一眼卢奉御,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太子体虚,当下过了惊蛰,寻常人等炭火早该停了,可太子还是受不住一阵阵的倒春寒。于是乎,虽时值春日,凡是太子常行之处的四脚瑞麒麟兽香炉里,日日燃着上等的太行山西银丝碳,发出温温然蒸人的热气。
温竺宴的怡神殿是除了养心殿外政务最集中的地方,因此他也得了赏儿,银丝碳不断。
只是再上等的炭火也抵挡不住皇宫里无尽的冷。
温竺宴在仆众都退出的那一刻,猛然睁开眼,调好身姿看向软榻的一角。
只有这个角度能看到书案后叠叠的书柜间藏着的一幅小像,图上是一个身着青蝶薄衫的女郎,追着湖里的锦鲤玩,双云巧髻,丹唇皓齿,明眸善睐。
温竺宴眼底沾染上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荡漾春波,目光如炬地看着画中鲜活的少女。
这样的画,他还有十三张。
有小童模样的,有小女模样的,年龄不同,形态却具是一人,正是太傅家的幺女宋喜雨。
温竺宴瞧着画上灵动如翩跹蝶子的女郎,极度不安,若是被宋家女郎知道自己悄摸儿藏她画像,会不会对自己心生厌弃。
毕竟自己报缺之身,泥地烂命。
温竺宴思及此,目光由温热逐渐转冷,冷得如山间的冬月泉水,透着死寂。
①奉御:宦官官职
②长随:跟在贵人身边的宦官,低等官职
③针工局:宦官官署名,八局之一。
背景架空明朝,勿考究。内庭分十二监、八局。
开开开新!
本文文风会偏古,慢慢咀嚼会更好哦~看不明白的欢迎随时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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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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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女将配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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