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友谊》R6浅墨莫浅

28、以为消失

　　早餐大男孩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拿起手机滑动着新闻页面。小男孩连续几声咳嗽，引起了大男孩的注意，不免有些担心地说道：
　　“吃慢点？”他一边说，一边将水杯推至小男孩手边。
　　小男孩依然低着头，边吃着，边答道，“还是老毛病。咽炎。”
　　须臾，看小男孩把饭吃完了，大男孩假装淡定地又说。
　　“现在好像可以出门了。”
　　正在整理碗筷的小男孩，手部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然后简单回应。
　　“噢。”
　　大男孩说完，也没再说别的话。
　　小男孩拿着碗筷走向厨房。转入走廊后，脸色即刻沉了下来。接着便是半天午夜般的寂静。
　　随后的两天，两个人过的似乎有些安静。一样的玩游戏，一样的吃午饭，一样的……只是没有那么多话了。他们无法改变结果，只能延迟它的到来。小心得，静静得，关注着当下的你和我。
　　午饭过后，俩人很自然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时间仿佛越过越快，表面的平静难掩两颗心隐隐得焦躁，惴惴得不安。忙无头绪，欲理还乱。大男孩侧身躺在床上，手肘枕在耳朵下，望着外面一碧如洗的天空，来去无心的流云，和自己好像上了发条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10分钟、30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却始终没有睡意，而且越发清醒。潜意识中翻涌的情绪迫使他果断起身出了门。
　　许久之后，小男孩从梦中挣扎醒来，一跃而起，翻身下床，顾不上穿鞋子，疾步跑下楼梯，穿过客厅径直闯入大男孩的房间……没有人。他又来到厕所，依然没有人，一颗心开始揪紧，他慌了，抱着就是一场梦的心理，或者最后一点希望，有点失去理智的他跑去厨房，衣帽间，包括自己房间的犄角旮旯，直到确定这房间只剩下自己。他停驻了脚步，心像灌了铅一样，一点点下沉。
　　小男孩靠墙滑坐在地板上，有些微微颤抖的手夹着烟，可是一口都没抽，烟即将熄灭时，门咔哒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面带笑容的，身型笔直如椽拎着两包重沉沉东西的大男孩探头进来。
　　小男孩像被弹开似的一跃而起，三步并两步走向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迫切的脚本想再多迈一步，可终究在两人间适当的距离停驻了。他攥紧的拳头松开了，然后偷偷舒了一口气，眼眶里闪烁着如何也收不回去的波光。
　　“你去哪儿了？”小男孩雪白颈间堪称完美的喉结微微一颤，一个委屈的奶声飘进大男孩的耳朵，眼神满是藏不住的惶恐与不安。
　　看着站在面前如同偶人的小男孩，大男孩神情凝滞，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出去买点吃的。”而这个声音此时显得那么地细弱和没有底气，仿佛给伤口上药那般的小心翼翼。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小男孩一颗没着落的心得到了安抚，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也许是两人敞着门聊天太久，被一只穿戴整齐，一看就是有主人的猫咪钻了个空，在俩人对话时溜了进来。当大男孩发现时，它已经在客厅信步溜达了。
　　“有一只猫咪。”
　　大男孩一边凝视着猫咪，一边疾步进门把东西放回厨房，小男孩则转身径直朝小猫咪走去。
　　小男孩只是在它迎面蹲下看着并未想要碰它。长时间和人相处的猫咪就是不怕人，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喃喃道，“还真来了只小猫咪。”然后便是莞尔一笑，想起了和妈妈视频时的聊天。
　　这是一只灰白条文相间的短腿猫，体型肥硕，整洁干净，目光炯炯。天生喜欢小动物的大男孩兴冲冲地从厨房赶来，没有犹豫，顺手将猫咪抄起，放进怀里，一副掩饰不住的喜欢溢满全脸。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的主人呢？”大男孩轻声道，仿佛它能听懂似的。
　　看着大男孩满脸温柔的样子，小男孩忍不住问道。
　　“你很喜欢猫咪？”
　　“还行吧，以前我在家也养过一只差不多一样的猫，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让家人代养。”说着，大男孩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转变，从激动到无奈。
　　大男孩一边撸着猫咪的头，一边左右观察。忍不住堪堪笑了起来，
　　“还是个姑娘。”
　　“真是喜欢。”
　　大男孩听到小男孩说话，“啊”的一声从猫的世界走出，抬起头，注意到小男孩有些奇怪的表情，应声道。
　　“就是觉得很可爱。”
　　小男孩起身去到沙发上坐下。大男孩注视着他走开，然后自己抱着小猫去了厨房，找一些吃的放置在它面前。随后从不同角度对着小猫咪拍了几张照片。
　　一整天，小男孩都很少说话。和大男孩不但少有言语的交流，空间上也刻意保持距离。大男孩察觉到小男孩的变化，并没有打扰他，他知道，有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在来临之前是需要先在内心沉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