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辞阙》卿铭尚禾途

9、第八章

　　次日一早……
　　我们三个被嬷嬷叫到了皇祖母为了讲学特地整改过的偏殿。讲席在前，对面依次是季若意、季若月、季若琪。
　　嬷嬷坐在讲席上，她虽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眼睛却还是炯炯有神，不苟言笑的神情总能让我再对她多三分敬意。
　　“从学先从德，学礼先习仁，何为仁，忠君、孝长、悌兄，懂谦卑、守礼法、明大德，为君臣子，从君言，尊君者；为人女，孝敬父母，尊敬兄长；为人妻，相助丈夫，相敬如宾。”
　　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为桌案上的四具茶盏斟上茶，一辈一辈的送到我们三个的桌上。
　　“我说这些，是想在讲授礼仪前告诉你们，礼从心始，心的方向对了，礼仪自然一点就通。”
　　季若琪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心想：尽是废话，让你叫礼仪也是为了不让季若意在宴会上出丑罢了，如今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她的举止被我尽收眼底。
　　放完茶，王嬷嬷坐回讲席。
　　“今天是我初次授课，就来讲一下见人时的首要礼仪：作揖。作揖的正确手势是左手在外，右手在内。因为以左为敬，女子使用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的方式行礼，表示真诚与尊敬。这种手势在揖礼中与拱手有吉凶之分，行吉礼时，男子左手在外，女子右手在外；行凶丧之礼时，男子右手在外，女子则左手在外。行礼时，右手放在左手上，两手握拳，位于腹部中央。右脚向后撤一步，两膝稍微曲，颔首低眉，微微伏身。”
　　说着，王嬷嬷为我们示范了一遍，并要求我们起身展示。
　　季若琪连忙抢着说
　　“嬷嬷先为我纠错吧”
　　说着就向王嬷嬷行了一礼。
　　王嬷嬷就等着她行了礼，手停在半空，等待点评和回应时说道
　　“三公主，向学是好事，但老身刚说过了，尊敬兄长，理应先是你的两位皇姐先你接受指点。其次，自您诞生，皇上就命李嬷嬷去未央宫指点了，您自然不会有大的差错，这是您的另外两位皇姐没有的待遇，他们的礼仪都由生母教授，与您相比，更需要老身指点。”
　　说完，王嬷嬷将她扶起。
　　“无论皇家还是普通人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不过，家庭不睦会被外人指点，而皇家不睦，会被他国指指点点。对于国家交往，不能出错，不仅仅是为一个人长脸，更重要的是为了国家能在他国面前雄立。”
　　听到王嬷嬷的一席话，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为什么？
　　一个嬷嬷应该如此吗？
　　或许，王嬷嬷还有其他缘由说这些话，或者，至少还有其他身份。
　　若月略小我几个月，平时就喜欢亲近我，下课之后，连忙跑到我的桌案旁，将我拉起来，挽着我的手臂，说着：
　　“今日嬷嬷的话真是深奥，晦涩难懂，居然将礼仪与德行连在了一起”
　　说着那只空闲的手就佯装揉太阳穴，微微摇着头。
　　看到她这么可爱，我总是忍不住想笑，拿下那只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跟他解释着：
　　“别急，总会明白的，只是时机未到。今日坤宁宫小厨房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嘿嘿，就知道皇姐想着，今日母后亲自下厨作了杏仁饼，就等着我们下学了去吃呢。”
　　“好好好，炜越怎么样了，前几日他不是着了风寒吗？可恢复了？”
　　季炜越，小太子，中宫所出，若月的一母胞弟，这年也10岁了。
　　“早就好了，一直盼着皇姐你带他去御花园玩呢。”
　　“哼，你们倒是过的潇洒。”
　　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从季若琪口中说了出来。
　　“三皇妹倒也不必说风凉话，毕竟宫里谁不知道三皇妹最受宠呢，若要说日子，谁比得过三皇妹呢？”
　　若月是个急性子，听见这话就回怼了过去。
　　“二皇姐这可就高看我了，父皇也是希望兄友弟恭的。”
　　她又戴上了习惯性假笑。
　　“好了”
　　季若意制止了二人的争吵
　　“嬷嬷刚才教完家庭和睦，现在就争吵，课都白上了吗？”
　　“时间也不早了，或许蒋贵妃也在等三皇妹回去用餐了，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我拉着若月朝坤宁宫走去。
　　“若月，我们与三皇妹怎么说也是姐妹，它有一些小脾气，我们也要理解不是？”
　　我与若月手挽着手，走着，桃夭和若月的侍女抱琴，上课他们就在殿外等待着，现在就跟在后面。
　　“皇姐，我知道，但他句句话都不希望我们好，我也是一时气不过。”
　　“皇姐知道你在为皇姐抱不平，但正如嬷嬷说的，皇室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如果在他国面前吵起来，他们不就认为我们不睦嘛”
　　“好了，皇姐我知道了。”
　　说着季若月两只手都握住了季若意的手，摇了摇季若意的手臂。
　　季若月本就有一双大眼睛，肤白如雪，在她撒娇时，大眼睛扑闪着，让人更生出无限怜爱。
　　就连后面的桃夭和抱琴都忍不住说到：
　　“二公主真让人喜欢。”
　　“那可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女孩。”
　　其实，季若意也并没有那么希望所有人都好，但是，一旦蒋贵妃出了问题，那么，季若琪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自己。
　　或许，自己只是希望当年的自己幸福一点罢了。
　　坤宁宫内，小太子正坐在桌前吃着。
　　若月连忙就坐到炜越身旁，两人的吃相十分一致，连嘴角的渣都似乎一模一样。
　　季若意向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就坐在一边，看到季若意来了，连忙把她也拉到桌边。
　　“刚才的作揖今天学的吧？很标准”皇后说道。
　　“王母后谬赞了。”
　　季若意的生母原本也是皇后，自她被废，住进冷宫，王氏被立为皇后，叫母后难免会弄混，所以一直叫现在的皇后：王母后。
　　“儿臣有点事想问王母后。”
　　“说说”
　　“王嬷嬷是什么人啊？”
　　季若意拿起一块杏仁饼，浅咬了一口，问道。
　　“哦，是吾的姑母。”
　　听到这，在吃的那三个都惊呆了。
　　“诶~”
　　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