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在山里》喜桑麻长

12、第十二章

　　商陆语无伦次解释:“不是……是她们，我不是……”

　　“是那几个女生叫的，我嘴瓢了……”

　　阿野安抚他:“好，我知道了。没事。”

　　“你再等我一会，马上就下班了。”

　　“哦……好。”

　　脸太烫了，商陆把柠檬茶放在脸上降温，几个打算要微信的女生看这模样放弃了。抱团在一起叽叽喳喳，目光时不时在两个帅哥之间转换。

　　她们的打量让商陆坐立难安，只能咬着吸管故作镇定。

　　她们会不会到处乱传他和阿野之间的关系，本来那么多人都对阿野有偏见，要是再说他，同性恋……在城市里歧视同性恋的都一大把，很何况是这样的小地方。

　　商陆拍拍脸，也许她们没想那么多，只当他们在开玩笑，要是这样最好。

　　那几个女生拿到奶茶走了。

　　商陆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

　　他在庆幸刚才离他们较近的只有那几人。

　　傍晚街上人少了，小摊也逐渐收起。

　　商陆和阿野并排走着，他们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拉的老长。

　　路上商陆看见卖嗦嗦的摊子，忍不住拉着阿野买了一碗。

　　“喜欢吃这个？”阿野问。

　　“嗯，酸酸辣辣的，很开胃。”两人边走边吃，“我今天遇到陈静了，她带我吃的。”

　　“这个我会做，想吃了和我说，我给你做。”

　　商陆转头看他，表情疑惑道:“阿野，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大野？”

　　嘴唇微微抿住，又道:“我竟然没问过你全名。”

　　这说出去谁信。

　　“我全名啊，”阿野拖长语调，“就叫大野啊。”

　　“怎么样，不错吧，听起来是不是很霸气。”他从商陆挑挑眉。

　　说实话，听起来有点中二。商陆默默吐槽。

　　阿野是孤儿，所以他的名字很大可能是他自己取得，不会……

　　他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这名字是你自己取得吧，然后别人叫大野的时候谐音‘大爷’？”

　　阿野赞同的望向他:“真聪明。”

　　“……”

　　商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叫大野。”

　　“以前遇到一对兄弟，叫田阿海、田阿河。”

　　商陆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没见过这样式的名，我就问他们都带‘阿’有什么讲究。”

　　“年长那个想了想告诉我，因为带阿字显得亲切。”

　　“第一次见面你问我名字，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让你叫我阿野。”

　　“第一反应，”商陆脸上露出一丝怔愣，“为什么？”

　　阿野笑容张扬，坦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问:“那你呢，为什么叫商陆？”

　　为什么叫商陆，他曾经也好奇。

　　小学课堂里老师问你们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啊？放学他在饭桌上问，他妈没反应，他爹倒是兴致勃勃为他解答。

　　时隔多年，他对阿野重复当时的话，“我妈取的，我爸说是希望我有商人的头脑，陆军的体魄。”

　　他的神色淡淡，带着一丝释然，又说：“后来才知道，商陆是一种草药，有毒。是她无意间翻书翻到的。”

　　“要不她怎么愿意给我取名。”

　　商陆垂下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对阿野说这个，就……像在抱怨。

　　阿野拿过他的食盒丢进垃圾桶：

　　“既然是草药，就不单单有毒，还能治病不是么。”

　　“还有，我想叫你阿陆，同意不？”

　　商陆别开脸:“……叫呗。这有什么。”

　　日子慢慢往前爬，花花临产的日子到了。

　　商陆等这一天好久了。

　　阿野时间算的很准，他们白天才回村，晚上花花就开始产崽。

　　生产是很耗体力也很痛苦的事，花花完全不见平时的活泼劲，浑身无力的趴在狗窝，嘴里痛极了会发出呜呜咽声。

　　为了防止花花脱力，商陆早早备好食物在一旁，看着花花痛苦的样子，他也难受的不行，阿野叫他先回去睡觉他来看着也不肯。

　　两人一直守着花花。

　　到凌晨一点花花终于产下第一只小狗崽，小小的一团，挺精神，四肢乱舞。商陆顾不得擦额头冒出的汗，他想摸摸小狗崽又不敢，手足无措抓住阿野手臂，求救似的开口：

　　“出、出来了。”

　　“放松，别紧张。”

　　阿野小心把小崽子捧到竹篮子里。

　　又过了一会，第二只崽子出来了，紧接着是第三只崽。

　　过了好一会没动静。

　　“没、没了？”商陆压低嗓子问。

　　“应该是。”

　　花花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撑起四肢努力往篮子边靠。

　　见状，商陆赶紧把篮子推到它边上。

　　“在呢，你孩子在呢。”商陆心疼的说，“花花真棒，辛苦了。”

　　阿野握住他的后脖颈捏捏，说：“让花花好好休息，我们也回去睡觉了。”

　　商陆乖乖点头。

　　不过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小狗崽的出生，心情十分激动，明明脑袋提醒他该入睡了，身体还是很亢奋。

　　翻来覆去直到公鸡打鸣他才入睡。

　　阿野睁开眼，叹了口气，然后重操旧业——人工扇风。

　　因为入睡的迟，第二天十点多商陆才悠悠转醒。

　　在床上发了会呆，猛的想起昨晚花花下崽了！

　　对，我有小狗崽啦！

　　他急匆匆穿上拖鞋跑到花花小窝：

　　“花花，早上好——”

　　商陆狂奔的步伐猛的止住。

　　花花的窝前站着一个人，看背影是个大妈。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

　　那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姜黄的脸干瘦，皱纹也因此明显许多。

　　她的眸子里不带一点柔和，目光阴鸷，直勾勾的盯着商陆。

　　她在打量自己。

　　商陆被她的眼神盯着非常不舒服，他率先开口：“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阴冷的目光没有移开，沉默一会，她反问:“你在这做什么。”

　　商陆发誓，他从没听过这么粗劣沙哑的声音，像是陈年枯木被锯时发出的摩擦声。

　　如果不是现在天光大亮，他真的会瞎想是不是发生了一些科学以外的事，比如山村老尸什么的。

　　“你是找阿，咳，大野吗？”

　　“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反而一直逼问他，“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佝着身子，一步一步靠近，商陆这才发现她的一条腿是坡的。没等他过多观察，他的面前就凑上一张略显神经质的面孔。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商陆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卡在喉咙了。

　　甚至身上开始冒冷汗，反应过来，他猛的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料女人穷追不舍，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的附着在他身上，口中也重复几个问题：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上下认真打量商陆，然后咯痰似的嗓子猛的拔高音量，“你要抢她走？你要抢走她？！啊啊啊啊！！”

　　商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突然发疯的女人扑在地上，脖子也被女人死死掐住。

　　商陆：“！！！”

　　这他妈和山村老尸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