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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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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月色下,尤尼西尔脚下掉了许多烟头。
他有些焦躁的站在窗台边,指尖点燃的烟散发着浓郁的烟草味,可这也没能缓解他后颈的刺痛。
边境星的毒气悄无声息的蛰伏在他的体内,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时时刻刻的往他腺体里钻。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边境星都笼罩在毒气当中。
但直至现在,帝国仍旧没有好的解决方法。
他烦躁地碾灭指尖的烟,随手丢在脚边,紊乱的信息素让他难以平静。
没有开灯的房间残留着冰冷空旷的气息,哪怕打扫干净,可死寂的灰还是无形的覆盖在空气当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一拳将面前的玻璃打碎。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手背被划破的刺痛让他获得了短暂的宣泄。
靠坐在床头的李多司抬起头,一盏幽亮的床头灯划过他的五官轮廓,衬得他的下颌线锋利而瘦削。
他戴上眼镜,冰冷的镜片将他的双眼隔绝,让他仿佛置身在冷色调当中,构成了简单又冷淡的颜色。
走廊昏暗,空旷又寂静。
他敲了敲门,问,“尤尼西尔先生,请问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
他继续敲门,冷静地说:“尤尼西尔先生,麻烦你开一下门。”
在窗前抽烟的尤尼西尔烦躁地拧起了眉,他没有说话,想让门口那恼人的声音在得不到回应之后能自己识趣的离开。
可仅仅是短暂的等待,那道敲门声继续在夜色里响起。
“尤尼西尔先生,你还好吗。”
尤尼西尔的眉心猛地跳动起来,他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后颈,将那点不老实的信息素重新压了回去。
“没事。”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压抑。
门口的声音仅安静了一秒。
“尤尼西尔先生,请你将门打开。”
他一口将烟抽尽,眼中又冷又沉。
“我说了我没事,回去睡你的觉。”
冰冷的语气仿佛一把待出鞘的利刃。
李多司推了推眼镜,对方三番两次过于随心所欲的行为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不满。
“尤尼西尔先生,如果你不开门,我会试图用其他方式将这扇门打开。”
冷静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没多久,里面传出踢翻椅子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立在门口,他安静的等待着,门被拉开,尤尼西尔高大的身影立在阴影中,只有一人宽的门缝让流动的黑夜又深又沉。
他一眼就看到了尤尼西尔那只挂在胸前的手,绷带还是没换,甚至另一只手还在往外渗血。
“我说了让你回去睡觉,你听不懂话吗。”
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烦躁。
李多司看了他一眼,抬脚往他的房里走。
尤尼西尔立在门前,比他稍显宽阔的胸膛阻挡了他的路。
李多司对上那双沉沉看着他的眼睛,抬手抓住了尤尼西尔的手臂。
他的指尖很凉,与尤尼西尔天生火热的体温不同,这一点在婚礼现场他们就已经感受过。
尤尼西尔被他凉的一颤,只一个简短的触碰差点让他发出一声口申吟。
该死,他后退两步,想远离李多司的身体,李多司却顺着他的退让走了进来。
“咔哒”一声,灯光大亮。
尤尼西尔这才看到对方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心口一动,他没有再抗拒对方的入.侵。
李多司的视线从碎裂的窗前一扫而过,他握着尤尼西尔的手腕,将他推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
尤尼西尔没有拒绝。
他单膝跪在地上,葱白的指尖解开了尤尼西尔手臂上的绷带。
水汽渗透了进去,带着绵软的湿意,压在深处的鲜血也被层层叠叠的剥离出来。
“尤尼西尔先生在洗漱的时候应当要注意防水。”
袖口已经被暴力撕裂,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全部解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的伤口完全没有处理。
那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伤居然没有上任何药,只是用绷带缠了起来。
看着那道鲜血淋漓又狰狞的伤口,李多司的眉皱了起来。
“尤尼西尔先生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战争已经结束十二年之久,几乎已经很难在人的身上看到如此深的伤口。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些找死的强盗。”
从他进来之后,尤尼西尔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
“他们都是一些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的人,时间并没有让他们振作起来,他们选择了堕落,用别人的鲜血来祭奠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
李多司没有说话,耐心的剪去他撕裂的袖口,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他渗出的血珠。
尤尼西尔的声音继续在他的头顶响起。
“你猜我把他们怎么样了。”
李多司平静地说:“我猜不到。”
“我砍掉了他们用来掠夺的双手,剪去了他们毫无礼貌可言的舌头。”
李多司动作一顿,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尤尼西尔笑了一声,只是在这样的话题中莫名透出一种理性的残忍。
“我不会杀掉他们,因为生命如此可贵。”
李多司将消毒喷雾喷在了他的手臂上。
“嘶……”
他抬眼看向他,尤尼西尔却偏过了头。
“尤尼西尔先生觉得疼的话就告诉我。”
消毒喷雾的效果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会痛。
尤尼西尔没有说话,李多司便想着这样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人应当勇猛又坚韧。
这道伤口看起来实在太糟糕了,血块都凝结在了一起,他仔仔细细的将消毒喷雾喷洒过每一个地方。
“哼……”
李多司动作一停,那道声音又很快消失,仿佛是错觉。
他继续对着血肉外翻的伤口消毒,一边用棉巾将化开的血迹擦拭干净。
被他握在手里的手臂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啧……”
这次他听清楚了。
抬起头,尤尼西尔紧紧地抿着唇,那张英俊的脸也皱成了一团。
对方张了张嘴,看着喷雾晕开的水珠渗进了骇人的伤口,低声说:“好疼。”
被攥住的手臂也挣扎着想从李多司的手中挣脱出来。
李多司下意识握住了他,一边看着他,一边不近人情地说:“不行,尤尼西尔先生的伤口需要处理。”
尤尼西尔拧着眉,嘴上却冷着声音,看起来凶狠实则没什么杀伤力地说:“松开,我不需要上药。”
李多司攥着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想逃跑的手臂拉了回来。
他低下头,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所以尤尼西尔先生是因为怕疼所以才没有上药的吗。”
头顶没有声音响起,猜对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没有想到看起来气势这么强劲的尤尼西尔会这么怕疼。
“那我轻一点。”
他放轻了动作。
尤尼西尔静静地看着他,视线从他的发顶移到了他高挺的鼻梁,再看向他弧度流畅却凉薄的唇。
“嘶……”
他猛地抖了一下。
这和腺体的痛不同,毕竟腺体带来的痛苦在长年累月间已经习惯了,但身体上的痛总会让他想起战争发生的时候。
“抱歉。”李多司轻轻的用绷带将他的伤口缠好。
他看着他,把想要溢出口的声音忍了回去。
“另一只手。”
“……”
尤尼西尔藏在背后的手动了动,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另一只手。”
李多司直视着他。
啧!
他不太情愿的将那只被碎玻璃划伤的手伸了出来。
上面的血液基本已经凝固了,伤口不深,只是破了些皮,有几道血痕。
看着李多司的动作,他急忙说:“不要消毒。”
李多司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行。”
“……”
尤尼西尔想跑,但他这把年纪实在做不出这么丢脸的事。
尤其在他刚新婚的小丈夫面前。
“尤尼西尔先生以前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李多司很好奇他这么怕疼以前是怎么做的。
“打麻药。”
尤尼西尔沉稳地说出这句话。
李多司噎了一下,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但打战的时候不会,因为麻药会将人杀死。”
低哑的声音响起,他动作一顿,抿了下唇,在沉默中放轻了上药的动作。
……
没有花太久的时间,李多司将他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又细心的整理好药箱,轻声说:“好了。”
处理干净的伤口在疼过之后意外的清爽。
尤尼西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反压在沙发上,而他长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这一串动作又快又利落,李多司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的无法动弹。
“尤尼西尔先生!”
他立马挣扎着想要起身,尤尼西尔却捂住了他的嘴,隔着绷带,还能嗅到那一层清新的药香。
而对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明亮的灯光落在那头深红的发丝上,模糊了对方的脸。
李多司不敢妄动,因为他一动就能感觉到他们彼此相触的身体。
同时,还有对方灼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