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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林焦提着塑料袋,远远就看到用湿巾在擦脸的女孩。
“你回来啦。”她仰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
幸好这次鼻血量不多,很懂事地只流了一小会。
林焦拿出软膏和棉签,开口:“你自己可以上药吗?”
嚯,这话说的。
白焰立马开口否定。
“不可以,你帮我吧。”
林焦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半蹲下身。他犹豫了一会,手虚握着白焰的脚踝,小心翼翼地用棉签上药。
脑海里仿佛万马奔腾,心跳声则像最密集的鼓点,不受控制,几乎破膛而出。
“没想到在这遇见你欸。”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争气点。
“画风不太符合是吗。”林焦低着头轻轻笑了声。
“让我猜猜,是给...女朋友买东西吗?”
林焦顿了下,然后收好软膏和棉签,伸手去扶她。
“不是,是妹妹。”
白焰轻轻勾起嘴角,“这样啊,那你妹妹是不是还在读书呀?”
“嗯。”
林焦感受到女孩的灼灼目光,补充道:“....她在梧华一中读书。”
“哇,真巧!我马上也要转去这个学校了欸,说不定是同班同学!”
.....我看不是很巧。
林焦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出这个女孩的主动,这不是他在普信,是她真的丝毫不掩饰。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开口,却被先一步抢断话头。
“这是你给妹妹选的水杯吗?”白焰指了指推车里的盒子。
是一个一看就毫无美感,适龄人群在3-8岁的芭比粉水杯。
林焦点了点头。
“蛮丑的。”
林焦:......
“我帮你挑吧!”
“不用了…”
“我帮你挑嘛!”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又开始散发那种令人无法开口拒绝的灼灼目光。
“...那麻烦了。”
白焰得到准可便兴奋地挑了起来,她眼神十分认真专注,仿佛面前是一堆成色各异的古董花瓶瓷器。
林焦则默默地跟在身后,不时地还看几眼芭比粉水杯,进行复杂的内心活动。
真有这么丑吗...她选的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的高级感,但我选的也不失一种童真可爱吧....
最后白焰选了一个蓝白撞色和一个黑白撞色的水杯。
“这两个就我来付款吧!”
说完白焰就推着推车冲向收银台。林焦只得无奈跟上。
两人结完账后,站在路口等车。
“今天真是抱歉,还让你破费。”
白焰眨了眨眼睛,“那下次请我吃饭吧。”
她没给男人拒绝的机会,打开网约车的门钻了进去。白焰摇下车窗,朝他招手道别。
林焦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也温和地笑着。在车子驶出后,他叹了口气。
***
岭川的三伏天格外烈,响彻又肆无忌惮的蝉鸣已经贯彻了整个夏天。
梧华一中高二七班的空调坏了,炎热侵袭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天花板上的风扇吱嘎吱作响,惹得人心浮躁无比。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非常尽职尽责的在讲着平面向量的几何运算。
底下则睡倒一大片,不然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玩手机,或者聚在一起聊天。
后排靠窗倒数第一排,一个男生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
他染着一头蓝灰色头发,眉目间写满了冷淡。
他看了眼正在黑板上画图的老陈,拿起一本书便往外走去。
旁边的同学已经见怪不怪了,头都没抬一下。只有中间几个化着浓妆的女生转头看了他几眼,然后便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
校长室内,白焰听着校长的奉承,面带微笑,手里不停地将纸巾撕成一条又一条。
直到年级主任敲门,她才得以解脱。
“白焰同学,学校这边原本给你安排的是一班,老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去七班哈,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这个七班啊.....一直都是我们高二年级最难管的班,班里都是些混日子的,原本还有几个学习的,分班考试后都走了,你要是...”
年级主任领着白焰在走廊上走着,语重心长的想劝说她。
“谢谢老师,您就送到这儿吧,我心里有数的。”白焰背着书包乖巧地鞠了个躬。
年级主任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给她指了指班级的方向便转身回办公室。
白焰收起笑容,打了个哈欠,往楼下走去。
她想找个地方先补补觉,昨天凌晨流了好几次鼻血,没怎么睡。参观时候看到操场后边有处荫凉又隐蔽的地方,那儿应该很安静。
其实梧华一中面积不是很大,外观内观都蛮普通,一流的地方应该在成绩吧。
午间阳光烈而暖,操场上有些正在打球和跑步的男生女生,应该是在上体育课。
白焰看着他们身上红白相间的校服,在盛夏午后,被阳光温暖照耀着。
发着光的,属于光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此时也穿着校服,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抬眼看了看他们。
心情莫名地很愉悦。
操场后边是一堵矮墙,一颗巨大的乔木树安静站立在矮墙后。白焰觉得这棵树简直是遮荫偷闲的好避所。
她活动了下手脚,将包扔了过去。
然后十分利索地蹬上墙,翻了过去。
树荫背面,靠坐着树干看书的少年听到了响动,摘下耳机,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声音来源。
一个掉落在地的粉色书包。
但书包主人好像并不着急捡。
她靠在墙上,低头点了根烟。
红白相间的校服外套大大敞开,里衣是白色紧身背心,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她拿起电话,仰头吐了口烟。
“喂,高郁。”
他挑了挑眉,转了回去。
高郁?这个名字好像经常听吴音音说起。
他弯起一条腿,耳机挂在脖子上,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我知道,来得及,周末我就去福利院。”
“你别问了,我没事,我就是来这边玩一趟顺便寻寻根。”
“......你都知道了啊。”
“我会去医院的,哎,你别生气嘛....”
“嘟——”
白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烦躁地掐灭了烟,扔到了一旁垃圾桶里。
她拉好校服外套,看了眼时间,也没心情补觉了,便翻墙爬了回去,动作干脆利落。
少年听到声响,合上了书,准备起身离开。
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却听到了一声惊呼。抬头看去,是正准备从墙上往下跳的女孩。
她看起来非常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长长的卷发被风吹起,凌乱地飞舞着。
白焰本来准备回教学楼的,但忽然发现书包忘拿,便折回去,结果刚准备往下跳,便被撞了个正着。
乔木树下站着的男生染着一头,额,张扬肆意的蓝毛?个头少说也有一米八,十分颀长挺拔。
她目光下移,看到了一双大长腿和红白相间的校服裤子。
梧华的学生?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白焰不知道他在这儿待了多久,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她利索地跳了下来,捡起书包,走向男生。
“交个朋友吧,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这儿。”白焰伸出手,嫣然含笑地看着他。
男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她的手,便径直向前离去。
白焰歪了歪了头,这么拽吗。
她正准备赶紧翻墙跟上,却看到男孩从一侧的铁门走了出去。
...... ......
靠!怎么回事??哪冒出来的门!她怎么没看到!
她忍下想抓狂乱叫的冲动,赶忙追了上去。
“同学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帮个忙嘛,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呗,欸你走慢点....”
白焰弯着腰大口喘着气,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这天杀的无情男还走这么快,真是比她还拽。
等会的,他手里那本书好像在哪见过……
“同学!”
“你也喜欢波德莱尔吗?”
托老白的福,她有一书柜的杂书,诗集当然也在她的阅读范围内。
果然,男生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白焰此刻累得有些笑不出来,她慢慢挪向他,开口道:“我有他诗集的珍藏版,1866新恶之花精选。”
男孩眼神微微动了动,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白焰看到了他的眼睛,很漂亮的桃花眼。
“怎么样,交个朋友吧?”白焰朝他笑了笑。
“......许嘉阳。”
说完他便戴上耳机转身离开了。
白焰瘫坐在操场草坪上,大口地呼吸着。
“真能装。”她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嘟囔骂道。
忽然脸上又是一阵熟悉的热流,她伸手一抹,指尖鲜红。她从包里掏出纸巾塞住鼻子,起身往教学楼走去。
她在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压住心中的烦躁。
“铛铛铛铛铛铛!”
下课铃一响,走廊里瞬间热闹起来。有几个女生走了进来,看到洗手台前的白焰,好奇的上下打量了番,然后小声交谈起来。
白焰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滴,拿起书包准备去教室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叫住了她。
垂死的太阳已在桥拱下熟睡,仿佛拖在东方的长长尸衣。——波德莱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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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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