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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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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像一条长线,盘旋在苏袅袅的脑海中。
线的一段是一个小女孩贴着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大红花蹦蹦跳跳地回家看动画片。
还有一段是穿着校服的女孩背着书包一个人迈进小学的大门。
长线粗粗细细的,有些细的是女孩平凡的日复一日。
而第一次考试,第一次旅游,第一次撒谎,第一次谈恋爱。这些粗结是苏袅袅生活中平凡中的不平凡
窗外的风吹得正大。扰乱了她的思绪。
一双皱巴巴的手过去轻轻关上。
“袅袅,困不困?”
干涩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苏袅袅的望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对着妈妈摇摇头,扬起牵强的微笑。
她已经睡了很久了,在余下的时间里还想再回忆一下过去的21年。
记忆里顽皮爱看电视的小女孩摇着小手冲她笑。
终于找到除了病情的别的话题,妈妈摸摸苏袅袅的头,压下心中的沉痛。
“袅袅,妈妈定了一个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苏袅袅握住了妈妈的手,一下一下地试图抚平她紧皱的皮肤。
“好呀。”
她不敢去看妈妈的眼睛,那双充满泪水又强撑坚强的眼睛。
“我最喜欢过生日了,又长大一岁,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
妈妈边笑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苏袅袅抹去她的眼泪,轻松地说道:“等我这次手术结束,我想吃肯德基,我好久没吃了。肯德基就是比麦当劳好吃。”
她又拉过妈妈的另一双手攥在手里
“然后我们一起吃蛋糕!跟之前一样许愿我能再活一年。”
故事的内容千篇一律,而故事的结局大不相同。
苏袅袅在毕业前无数次幻想过找到的工作,认识的新朋友,参加朋友婚礼的日子和被催婚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属于她的故事会这么早结束。
像准备了十几年的高考突然通知无法参加考试。
她的准考证被胃癌无情地撕碎丢进死亡的深渊。
“病人需要进行心肺复苏。”
“1001
1002
1003
......”
一位母亲坐在手术室外走廊的椅子上面,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祈祷。
一位父亲低头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生日蛋糕。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祈祷。
“除颤仪。”
“滴,滴,滴,滴。”心电图微微浮动的起伏是苏袅袅还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证明。
一根长线弯曲盘旋,随着空间的波动,断了。
“病人已无生命体征。”
刺眼的白墙白不过一位母亲的白发。啜泣的声音混杂在病床的滑轮中。
从未开口的父亲放下了手中的蛋糕,贺卡已被泪水浸透
“小鸟儿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苏袅袅死在了她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