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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众人皆醉我独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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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羌舟于情于理都不能直接问,只好与之周旋,“本王送温婉回府,顺道见见小王爷罢了。”
梁京往四处张望,迟迟不见明瑟,再见这二人心平气和交谈,心下更是没谱,不过她也不能不克制内心的恐惧,又或者是她多虑了,明瑟可是谨妃娘娘的妹妹,朝中大臣之女,他蔚逢之怎敢无礼!
可那几句话始终在她头上转来转去,挥之不去。
“臣还未曾向太子道喜,今日借此机会恭喜太子。”
太子听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后抿了口茶,他打量起蔚逢之,冷淡的面容,怎么也热情不出来的双眸,他真的如传闻一般,离都的作战机器,太子实在很难联想到他和明瑟会有所交集,据他所查明家也与他无冤无仇,究竟为何要把明瑟留在王府,莫非……太子猛地站了起来又坐了下来,他这一举动,让蔚逢之想到明瑟,果然是青梅竹马啊!
太子和梁京对视,梁京觉得自己真笨,由她开口不就得了。
梁京向他行礼,“小王爷,梁京同明瑟乃是多年好友,今日也是受明大人的嘱咐带明瑟出来,恳请小王爷准许梁京带明瑟回明府。”
太子佯做刚知情,“梁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瑟在王府?那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
蔚逢之迎上太子的眼神,他也干脆地说:“也许是明小姐气心上人另娶她人?”
太子缓缓道:“明瑟跟你说的吗?”
“您认为明小姐同您的感情好过臣吗?”
太子哑然,梁京感到后背直冒冷汗,“请王爷慎言,这关系到明瑟的名声。”
“谢谢梁小姐的提醒,但明瑟的名声我蔚逢之自会维护。”
梁京昂起头看他,他是那么的势在必得,她不明白就她拿伞的那一时半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能发生什么?
如果明瑟告诉梁京,她爱慕了蔚逢之五年,梁京是会明白还是震惊,还是震惊后明白?
“子舒、梁京……”温婉搀扶着明瑟,她头很晕,太子站在原位,看着明瑟靠在蔚逢之怀中,对着一旁温婉浅笑。
蔚逢之扫视了一眼小桃,低声呵斥,“谁允许她下床的?”
小桃立即跪了下来,明瑟有气无力地说:“是我,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明瑟一听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无奈她着了风寒,硬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明瑟的三位好友也是哑口无言。
蔚逢之将她打横抱起,两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温婉打圆场道:“有我小叔叔在,瑟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太子,你先送梁京回去,我会派人到明府跟明大人说瑟瑟在王府内陪我,明日我再去看看瑟瑟,你们放心。”
太子点了点头,与梁京坐于轿子中,他咬着牙问:“梁京,你们为什么不等本王?”
“安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明瑟分开了。”
太子冷哼一声,两人无言,梁京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很是惆怅,叹了口气,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想起了明瑟身上的斗篷,一时茫然。
夜越来越黑,梁京靠着一盏又一盏的门前灯笼行走,她冲着冰凉的手哈气,随后把手藏在袖中,即便这样,寒风还是找得到入口到她的身体里,她意识到墙上有影子在跟随她,她停影子停,她走影子走,她放快了脚步,影子也变快了。
“吁!”
马的嘶鸣声,梁京趁机回过头,影子也消失了,她自己也躲到了角落旁给马车让出大道,她希望明瑟在,这样她就不会被抛下了,她挺直身躯,坚定行走。
马车一路追随着她,她知道是太子,但是他没有喊她,没有让她坐到温暖的马车里,没有给她一件厚厚的衣裳,马车越过她离开,她低着头进入梁家,她爹跟她说:“我们是踏实人家,你少跟那些大人物来来往往的。”
梁京很想说什么,可她一事无成,又有什么好说的?她面无表情地回屋了,良久,她爹敲响了她的房门,梁京打开书,在他爹进来时,把书打开,拿起空白的簿子,佯做抄写。
“爹知道,你只是把他们当作好友,无攀附之心,可谁会相信呢?明小姐会相信吗?就算她相信,她真的会正眼瞧你吗?”
“爹,你不要这么说明瑟,她和你想得完全不一样。”梁京手中的笔仍是不停。
“梁京,爹别的不行,看人那叫一个准,你知道为什么?”
梁京很少听见他爹这么谦虚,便把视线放在她爹身上,岂料他爹咳个不停,梁京关心地问道:
“爹,你怎么样?”
“上天不会让人什么都不会的。”她爹继续着话题。
“爹,我知道了。”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该再和那些人来往,你只需要安安分分嫁个好人家,爹娘就心满意足了。”
梁京没有回答,她爹不依不挠在一旁说话,“你知道爹为什么为你取名京吗?”
这倒令她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爹希望你成为一块美玉,但我们不姓王啊!我们姓梁啊!多好一个姓,这个姓有很多了不起的人,你知道吗?”
梁京就知道自己不该期待,她爹说话永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知道了,爹。”
他爹听到打更声,也就不再多说了。
梁京平躺在床榻上,望着天上零零落落的星,今夜注定难眠。
而明瑟却睡得很安稳,因为所思念之人首次在旁。
明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蔚逢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好,烧退了。”
面对他的关心,其实明瑟是不知所措的,很多年前,她忘了多少年了,她无论怎样都接近不了他,每次她来王府都是与他擦身而过,明瑟溜进被中,被窝里有一股股淡淡的不属于她的香味,
“你就那么喜欢我的被子吗?”
明瑟听后涨红了脸,更不敢看他了,“我要见温婉。”
蔚逢之给了小桃一个眼神,小桃领会,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蔚逢之问她:“昨日你在湖边说的话算数吗?”
明瑟就知道他还记着她偷窥了他的心事,“我一定不会到处说的。”
蔚逢之道:“可我要四处张扬。”
“啊?”明瑟掀开被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留她在这里,不就是怕她泄露出去吗?
“老太君到!”
明瑟准备起来行礼,老太君忙道:“莫动。”
蕙心命侍女把椅子挪到床榻旁,伺候老太君坐下,“祖母,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君笑道:“怎?只许你藏孙媳妇,不许老身来看看?”
蔚逢之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明瑟欲开口时,老太君又问:“听闻明小姐落水了,夜里还发热了,如今感觉如何?”
“回老太君话,明瑟好多了,有劳老太君挂心。”
老太君慈爱地看着她说:“好,翡月,真是好眼光,明府那边有派人去通知了吗?”
温婉回道:“温婉昨夜已有派人告知明大人。”
老太君道:“你一个还未出阁的闺女,怎么办得来,大嫂子,这事还得麻烦您来。”
温婉不明所以然,大夫人心领神会,“老太君,您就放心,媳妇已挑了几个吉日,老太君,待会您再过过目。”
“好!这老身就放心了,明小姐,你且安心在这休养,有什么需要跟翡月说。”
老太君拍了拍明瑟的肩膀,明瑟只得笑着送走老太君,她看向温婉,无奈老太君拉着温婉的手,温婉轻轻摇了摇头,跟着一起出去了。
屋子又剩下明瑟和蔚逢之了,明瑟盯着蔚逢之,他无辜地说:“你刚刚自己说算数的。”
“没错!是算数的!”又补充道:“是你自己要张扬出去的。”
蔚逢之也点了点头,明瑟当下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我送你回明府。”
明瑟用力地点点头,他又道:“那么想离开我吗?”
明瑟答不上来,她当然舍不得离开他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可是她总得回家的,他也有了心上人了,不是吗?
明瑟拿着小石头扔到水中,水面泛起水花,她真想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家的姑娘,明瑟气得在原地跺脚,她闷闷地站到秋千架上。
“小姐,你心情不好吗?”安平问她。
“我哪有不开心的立场,他有喜欢的人,我开心都来不及。”明瑟又站到了地面上,水面上一闪一闪的,安平也没想过太子殿下喜欢的不是她家小姐,而是蔚三小姐,她赶快转移话锋,”小姐,有日光了,我们到亭下避避。”
明瑟拿起桌上的蜜饯,安平看到太子殿下便行礼,明瑟把蜜饯放入袖中,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明瑟,你真的不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吗?”太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我掉湖里了,我自己游上来的。”明瑟把剩下的桂花糕吃完,太子替她擦了擦手上的糕屑,明瑟喝了杯茶水,对他说:“走,我们去找梁京。”
“不去。”太子板着脸,明瑟歪歪头,“子舒,你也生气了。”
“我有生气的份吗?”一旁的安平笑出了声,面对太子和明瑟的凝视又跪了下来,“奴婢失礼。”说完自己扇自己,“行啦!我们子舒殿下是不会同你计较的,茶没了,你再去倒些过来。”
安平眼角瞥过太子,太子眼神凌冽,显然是不会饶她,她把头抵在地上,“小姐,奴婢有罪,您就让奴婢跪着吧。”
明瑟拉了拉太子的衣袖,“子舒……”
太子反过来握住明瑟的手,对下跪的安平呵斥道:“你笑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奴婢……”安平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明瑟也反应过来安平在笑什么了,“因为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是一样的,什么没有生气的份啦,我也说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