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西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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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檐上雨声嘀嗒，檐下几人静坐。
荆如夏拿起茶壶，给几人的杯里添了茶。她拿起茶杯轻轻一抿，看向无边的天际，开口说道：“不知东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百里东君左手撑着石桌，托腮似在思考：“我想先回我的酒肆。”随即他叹了一口气，“不知我的酒肆现在是何模样……”
一旁的小白看见自家公子愁眉苦脸，刚想出言安慰，“公子……”
就被司空长风抢先说道：“诶诶，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如今你出尽了风头，一路上难免会有人盯上，回去好歹有个庇护之所。”
小白使劲点头：“对啊对啊，公子。”
“啊？”百里东君一脸抗拒：“我还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没玩够呢。”
“再说了，我的酒还没名扬柴桑城呢。”
“停——你先别想着你的酒能名扬柴桑城了，现在的你不是已经闻名整个柴桑城了吗？你武功又不高，留在这儿？不要命啦？”司空长风冷笑道：“除非你能自保。但就我所知，那条大白蛇已经受伤了，战斗力不比以前，你说说看你怎么自保。”
“嘿赔钱货你……”眼见两人要开始拌起嘴来。
“不如这样，既然东君想回去看看酒肆，那我们便先去酒肆，之后再细细打算，如何？”
荆如夏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
百里东君欣喜道：“好啊好啊，还是如夏想得周到。”
司空长风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答应了。
见此，荆如夏的眼里染上了笑意。“对了东君，今日那位邀月公子是何身份？我看他的身份应该不俗。”
“邀月是惠西君的侄儿，他人还挺不错。”
“原来如此。”荆如夏嘴上回应着，心里却更是疑惑：惠西君何时有侄子了？更何况，“他”可不是侄子。
这么巧出现在百里东君身边，难道……
对此，荆如夏的心里有了一定的揣测。
雨势渐弱，远处的山头微露，不经意间，拂来一阵清风。
清风撩起人的几缕发丝，在风中凌乱，配上香茗，不失为一种惬意。
岁月静好。
颇有此感。
她心中升起久违的平静。不似江湖，却身在江湖。
此感只是一瞬，不为眼前之物迷惑，清醒也沉沦。荆如夏一直如此。
廊中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难得有几分品茶心思的司空长风，放下手中热茶，向前望去，原是顾府的小厮。
那小厮弓着身子恭敬道：“公子有请，请客人随我来。”
百里东君迅速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朝司空长风递了一个眼神，随即温和有礼道：“劳烦带路。”
那边不明所以的司空长风：“……”
荆如夏亦从石墩上站了起来，跟在百里东君身后，临走前望了一眼还在茫然的司空长风，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司空长风嘟囔一句，抱起长枪也跟了上去。
*
顾府，大厅。
鲜艳的红绸环绕在屋梁上，看似喜庆至极，却在风中摇曳出几分凄凉感。
在见证了一场冥婚之后，在场之人的神色虽没有在晏家大小姐说出要继续与顾洛璃成婚时那般复杂，但总归有几分异样在心中。
待婚礼结束后，晏琉璃便赶回了晏家主持大局。临走之时，她绝美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那双如潭水般平静的双眸望向了执剑挺立的女子。
荆如夏亦望向眼前已坐上马车的女子，点头颔首，目送马车远去，想起那晚在奚若寺的几句话。
“若是你，不知姑娘你又会如何做？”
如同被困笼中的孔雀遇上了自由自在的飞鸟，不相似的两人也许在这一刻有了共鸣。
于是，她看向远处的无边星河，声音带有几分飘渺却又坚定道：“凭心而动，不留遗憾。”
世间凡有枷锁者，挣扎不得，有时是迫不得已，有时却是作茧自缚。
也许那如琉璃一般清透的女子，走眼前之路并非是枷锁，而是立身之路。
惟愿她的一生，心之所向，即是归途。
天已放晴，百里东君四人告别顾府，走在回东归酒肆的长街上。小白一蹦一跳，身上衣饰泠泠作响。百里东君倒是垂着头，一副愁苦大深的模样。
司空长风提着长枪，走得颇为潇洒。荆如夏走在小白身侧，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四周。
思索了许久，百里东君还是向司空长风提出了自己的困惑：“晏琉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喂赔钱货，你说呢？”
此时在暗暗警惕四周的荆如夏也竖起了耳朵。
司空长风回道：“一往情深是真，争权夺利也是真。”他回头望向百里东君，脸上浮现几分沧桑感：“这世上的事啊，哪能说得明白。这，就是江湖。”
百里东君听此，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不想了。”随即说起了别的话题：“对了，雷大哥还让我去稷下学宫找他玩呢。”
却被小白一语道破：“公子，稷下学宫在天启城呢，侯爷不会让你去的。”
“啊？”百里东君蔫蔫道：“对哦。”
说罢，百里东君一副垂头丧脸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见此荆如夏强忍着笑意，一旁的司空长风扶额，无奈摇摇头。
下一刻，前方脚步声响起，在几人面前出现了三道人影，原来是去而复返的黑袍长老等人。
“是你们。”荆如夏不动声色地跨步上前，挡在小白三人身前，问道：“尔等前来所为何事？”
黑袍长老阴狠地说道：“小姑娘，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的目标是东君。”在荆如夏说出这话时，她注意到黑袍长老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看来我猜对了。”
“哼！当年要不是他人阻拦，百里东君早就落入我们手中。”
“是你！”百里东君想起了往事，惊讶地说道。
黑袍长老一声令下：“百里东君，今天你跑不掉了。”言罢，白发人和紫袍人同时向四人攻去。
“铛——”
一白一青，两剑相碰，剑鸣不绝。
两把剑僵持不过一瞬，便迅速分开，随即以极快之势碰在一起，不过片刻，两人已过了十几招。
白发人虽满头白发却生得一副白玉无瑕的好相貌，他紧紧盯着眼前眉目艳丽神情却清冷的女子，心下却暗自心惊：这女子的剑术不在我之下，恐怕比我还胜一筹。
专注眼前敌人的荆如夏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剑法愈发变化，想尽快结束战斗。她余光看到，司空长风已不敌并晕倒在地，而小白则被紫袍人控制，只剩下百里东君将被想要出手的黑袍人抓住。
她心下一急，便用力向前一斩，剑气便把白发人送出了几尺。正在此时，眼看目标就要到手的黑袍人就被一道陌生的力量打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眉目硬朗、背后衣裳上刻有“毒死你“三字的青年。
“舅舅！”百里东君惊喜地叫道。
此人便是温家，温壶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西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