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自见山

3、03 好久不见

　　沈绵从小养尊处优，算起来应该是圈子里最大的乌龟王八蛋，带着陆皎在酒吧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翻脸不认人，莫名其妙觉得陆皎占了她半张床很不爽，把人叫醒，赶走了。
　　陆皎像是一只小绵羊，被这样招惹也不声不吭，听话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拿了钱，软着腿走了。
　　整张床终于全部回到沈绵的掌控内，她心情愉悦，继续睡了，只是闭上眼睛，陆皎软着腿一摇一晃离开的背影挥之不去。

　　快乐总是短暂，沈绵来不及细细品味和陆皎这春风的一晚，就再次现身给事业了，这一忙，又是大半个月不停歇。

　　“不是已经去和人签约了吗？不是板上钉钉了吗？怎么又被截胡？”沈绵把文件夹“啪”一下摔在会议桌上，一桌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喘，她深呼吸几下，问：“谁截胡了？”

　　下面有人说：“赵家。”

　　“赵？”沈绵想到赵田那滑溜溜的嘴脸，心里有点数，“嗯”了声，说：“都给我回去想应对办法，明天这个点继续开会。咱们公司在京城刚刚起头，都拿出点势头，行吗？”

　　底下的员工齐齐松了口气。

　　回到办公室，秘书递来手机，说这电话已经打了十分钟了，从沈绵的私人账号打到了公司前台，又打回来。
　　沈绵接过手机，低头看了眼，是那一群有钱的纨绔子弟之一，她接了电话，开头骂道：“你这混球找我干什么？”

　　电话那边是京城的宋家千金，宋泠，她迎面接着这么一句，气笑了：“怎么了，沈大小姐，公司那群人又气你了？”

　　“那可不。算了，也不怪她们。”沈绵坐下来，“而且，我还得维持我温柔体贴的上司形象呢。”

　　“算拉倒吧。”宋泠道：“今晚有空吗？出来吃饭？散散心。”

　　“今晚？”沈绵重复了句，另一只手翻看了一下日程，“行啊，都谁？在哪儿？”

　　“就咱们几个朋友，还有赵田。你还不知道他？他就是找个方法见你，我说真的，他人也不错，不考虑一下？”宋泠说。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喜欢男的女的你不知道啊？”沈绵笑。

　　“哎哟，把大小姐这事儿给忘了。”宋泠应和一句，“那行吧，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等会儿发你，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沈绵挂了电话。

　　她们约的地方是在一家还不错的私房菜饭店，这下一圈人都是沈绵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像同学聚会有几个不熟的，和熟人相处，沈绵自在得多。
　　简单吃了点东西，她靠着座位喝饮料，顺便听几个朋友聊天，也算是一种了解京城的方法。

　　她从小在国外，对国内的事了解不多，可这几个纨绔子弟可是在京城长大，一聊天，八卦多得数不过来。

　　“哎，赵田，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家里的事儿？”有人说。

　　赵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抬眸，有些好奇：“陆皎？不知道，你说说看？”

　　“陆皎是挺惨的，我真怕说了以后赵帅心疼她，真爱上她了。”这人打趣说。

　　宋泠也听不下去了，和赵田不约而同地踹了那人一脚：“你快点说吧。”

　　“陆皎家以前也挺有钱的，她爹是房地产大亨，就那个……”那人说不停，沈绵心飘远，只听到零散的几句，“后来她姐姐死了，她才算得上是陆家千金，可是……”

　　沈绵晃着杯子，看里面的液体摇来摇去，心里却借着朋友的八卦，想到半个月前，在她床上摇来摇去的身影。
　　人果然不能闲下来啊，沈绵叹了口气，把其余几个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沈姐？”

　　宋泠也侧头看她。

　　沈绵笑了，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沈绵三十多年的人生，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从来不做优柔寡断的事，思索过后，她放下杯子，打开手机翻阅起来，想给陆皎打个电话。
　　把几个社交软件的通讯录翻了两遍，她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存陆皎的联系方式，不免被自己气笑了。

　　这算什么事，把人睡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放下手机，一抬眼，方才还在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包间门口，沈绵看着陆皎，挑了挑眉。
　　赵田也看过去，招呼了一声：“哎，陆皎。”而后和朋友几个解释：“我叫来的，我叫来的。”

　　刚刚说八卦最起劲的那个打趣：“赵田，这么喜欢你女朋友啊？那个词怎么说得来着，如胶似漆？”

　　“哎。”赵田叫起来，“那哪儿能啊。”

　　这一边，沈绵已经和陆皎对上视线，陆皎的目光还是怯生生的，让沈绵看着心里痒痒，她又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招呼陆皎：“来，坐姐姐旁边啊。”

　　陆皎看了赵田一眼，听话坐了过来。

　　沈绵撑着脑袋，侧头看陆皎，“好久不见啊。”

　　“嗯，”陆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好久不见。”

　　有陆皎的加入，几个人聊天拘谨了点，不敢说太多八卦，只好把话题往陆皎身上引，随意聊了几句，赵田站起来，说自己不行了。

　　宋泠放下酒杯，被扰了兴致，骂他：“你怎么这么菜啊，喝酒都不尽兴。”紧接着她侧头看着沈绵：“沈姐，你和我喝。”

　　“你没看我今天一口酒都没碰吗？”沈绵无奈摊手：“要开车，明天还有事，喝不了一点。”

　　宋泠撒起酒疯。

　　“既然这样，那就散了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沈绵又拿出了这一套说辞，她一边说一边动脑袋，想着要怎么把陆皎拐上自己的车。

　　打瞌睡送枕头，晕乎乎的赵田这时候忽然说：“沈姐，我记得你家和陆皎家顺路，你能帮我把她送回去不？我回头请你吃饭。”

　　不能让陆皎自己回去？沈绵才不信。
　　她颇有些兴致地看了赵田一眼，明白这是想借机欠她一个人情。

　　不答应是傻子。

　　沈绵弯弯眼睛，“没问题。”她笑眯眯地扭头看陆皎，低头牵起她的手，“走吧？”

　　“嗯。”

　　得偿所愿，沈绵心情更好了，她牵着陆皎出了包间，陆皎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沈绵投去一个蛮好奇的目光。

　　陆皎晃了晃和沈绵牵着的手，抬眼看她，问：“可以牵手吗？”

　　沈绵想到了自己和陆皎的约法三章，被她这番举动搞得心里软绵绵，不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她紧了紧陆皎的手，笑道：“可以牵手。再说了，这次不是我主动牵你的吗？”

　　沈绵用另一只手摸摸陆皎的发顶，“别怕。”

　　陆皎家和沈绵家确实在一条线上，沈绵得到了小姑娘的家庭地址，心里愉悦，一路上车开得飞快。

　　到了地方，陆皎去掉安全带，低眸道：“谢谢沈绵姐姐。”

　　“嗯。”沈绵哼了一声，把着方向盘看她。

　　陆皎开了门，下了车，扭头看沈绵，说：“麻烦你了，再见。”

　　“再见？”沈绵把这两个字放在心里品了品，忽然有了其他想法，她笑，“不如继续见面吧？”

　　“啊？”

　　“请我上去坐坐？”沈绵往楼上投视线，示意陆皎。

　　陆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