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魔）再一次选择》乐拾柒

91、Part 91 保鲁夫拉姆的觉悟

　　Part 91 保鲁夫拉姆的觉悟
　　他总是独自一人站在高处的露台上，那双盛满悲伤的碧眸望向远方，虽然看不见尤扎克描述的那方血红色天空也感受不到宗主的任何气息，可他相信猊下的判断不会有错。
　　分不清对大贤者是憎恨多一些还是同情多一些，那个延续了四千年的故事，那份经过多少次轮回也无法磨灭的深情，那种即便死亡也要复活爱人的决然，不是他经历一点点爱情上的失意就能理解的。
　　在比雷费肯特城大贤者曾简略描述过真王和辰之间的往事，说是兄弟间禁忌的爱情，可实事绝不会那么简单，以他的个性必然不会吐露全部的真相，那么他究竟隐藏了什么？
　　想到这里的保鲁夫拉姆忽然觉得悲伤，尤扎克说过大贤者的行动真王并不是完全了解，那么真王醒来看到他冰冷尸体的一刻，神一样的王者也会崩溃吧？
　　爱情，真是害人不浅呐！
　　双手拢上小腹，他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
　　疲倦感越来越重，他闭目感受到向腹部汇集的魔力流动还算稳定，只是上次心疾发作之后身体里的魔力恢复得并不好，不知道还能供这孩子吸取多久，算算时间，尤扎克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这个孩子注定牺牲，所以不能让有利知道，可是他心里的痛苦呢？失去一个已经耗掉他半条命，再失去一个会如何？他知道大贤者为他留下了希望，剩下的那颗药或许可以称作补偿，可惜千算万算大贤者没有算到，辰与宗主力量的融合要比预料的快出许多。
　　想事情太过专注，保鲁夫拉姆没有听到身后向他靠近的脚步声，直到被有利从身后搂住才惊觉他的到来，想反抗的手渐渐收回，他卸了力气轻轻向身后的温暖源靠去，意料之中环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在想什么？”
　　那人温润带着湿意的气息盘旋在耳边，痒痒的让他很想躲，他赶忙摇摇头往旁边挪，却发现那人豪不迟疑的跟了过来，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什么，只是想清静一下。”有利的小动作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说实话好吗？”有利不再捉弄他，而是微微压低音量陈述道，“保鲁夫，我能感觉到你在悲伤，那是无法融入夜色的暗沉气息，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想一定是跟我有关的事情。”
　　保鲁夫拉姆觉得疑惑，那个总是傻兮兮大咧咧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了？不过那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在他做了那样的决定之后。
　　“有利，你…很久没回地球了吧？既然已经恢复魔力，不回去看看吗？”
　　有利一时有些怔楞，他没想到保鲁夫拉姆突然提到这茬，也不明白他这话里隐含的意味，老实说他确实是想家了，想吃老妈做的咖喱饭，甚至有些想念胜利的啰嗦，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去，至少，眼前的保鲁夫拉姆并不想跟他一起回去。
　　他一双眼睛看向身边眺望远方的爱人，“不要岔开话题，保鲁夫，你和尤扎克究竟在瞒着我们计划什么？那天我隐隐听到你们在说真王，他不是为了救我耗尽魔力灵魂消散了么？”
　　保鲁夫拉姆神色一凛，“你还听到什么？”
　　“还有村田什么的，你们越走越远我就听不到了，”有利深深看他一眼，“说起来，村田到底跑哪去了？已经这么久了，也不说捎个信回来，真是让人担心。”
　　“真王的事对猊下打击太大了，也许他是在逃避。”
　　有利眸色暗了暗，随后点点头语气颇为深沉，“爱得越深越痛苦，还好我们没有走到那一步，”他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闭上眼睛以灵魂起誓，“保鲁夫，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地狱天堂。”
　　这算不算甜言蜜语保鲁夫拉姆不知道，但他听得出里面饱含情感的真实，他相信有利是认真的，可他也知道两个人身后有太多的牵绊，牺牲，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不，有利，”保鲁夫拉姆轻柔的覆上胸前交握的双手，清碧色的眼里是无可撼动的果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解开名为保鲁夫拉姆的枷锁，寻找属于涉谷有利的人生。”
　　“你就是我全部的人生，保鲁夫，我爱你！”
　　交涉失败！也是，有利那么固执的人怎么可能说得通呢？争论不出结果，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保鲁夫拉姆敛下眼眸轻声回应，“恩，我知道。”
　　我也爱你！
　　只是这句话，保鲁夫拉姆说在了心里。

　　灾难来得毫无预兆。
　　自大史马隆而起的暴乱最终消弭在宗主的强大力量下，那些几天前还平凡生活的人类全部变成一具具受人牵制的傀儡，血红色的天空，腐朽枯焦的空气，还有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空洞眼眸，机械地随着主人的指引缓慢前行，那正是去往真魔国的方向。
　　已经融合宗主力量的辰在浓雾的裹覆下彻底失去了人形，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早已不见太阳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让人一见之下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而那偏偏是宗主最爱的‘美食’，那些阴暗的、负面的危险情绪只会滋长它的力量让其更加强大，普通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收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血盟城上空正被厚厚的深灰色积云所覆盖，大雨小雨连着下了十几场，地势最高的血盟城还好，下面的村村落落几乎都遭了水灾，而这场雨似乎并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
　　本来就为水灾操劳的古音达鲁眉头几乎快堆褶到一起，他快速阅读着拿在手上的文书，越看脸色越黑，边境出现异常近一个月，这是第五封加急情报，今天下午被送进血盟城，那么之前那些究竟去了哪里？或者是，被谁阻拦了？
　　“古音达鲁，你看到保鲁夫了没？”有利气喘吁吁地推开执务室的门，对着里面的人大声询问道。
　　“没有。”一贯的简短回答。
　　“那你看见他一定告诉他我在找他，拜托了！”有利急匆匆的跑开，留下还未来得及开口汇报边境异常的古音达鲁独自面对颤抖着闭合的门板，脸色又黑了几分。
　　有利找遍了整座城堡也没能找到保鲁夫拉姆，这让他十分焦躁不安，再联想到几日前他无意间听到的那些话，一股深深的不安在胸腔里扩散开来，管不得外面的滂沱大雨，他随手拿了件雨衣披在身上就冲出城堡。
　　他听到的信息远比对保鲁夫拉姆说的要多，他们在讨论真王和村田，还隐隐提到孩子和什么阵法，他想了很久也没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他们一定在计划什么事情。
　　有利去了真王庙，不顾一众巫女的阻拦直接闯进乌露莉珂的房间，还没看到人就大喊：“乌露莉珂，村田去哪了你知道吗？”他有预感，找到村田就能找到保鲁夫拉姆。
　　“有利…陛下…”
　　虚弱的声音自房间一角床的位置传来，有利大步走过去却愣在当场，随后赶来的几名巫女们匆忙上前将垂落的帷幔拉开一个不大的缝隙，使有利得以面对躺在床上的乌露莉珂。
　　那张如孩童般可爱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神也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仿佛随时都会陷入长眠。
　　有利一惊过后回过神来，“乌露莉珂，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利…陛下，”乌露莉珂挣扎着想将身子探向有利，一旁的巫女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快…殿下…他们在…后山…”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甚清晰，但有利还是听明白了，他点点头也不知道乌露莉珂是否看到，直接嘱咐身旁的巫女好好照顾她，立刻冲出房间向后山跑去，那里本是真王庙的禁地，果然他们是在那里计划着什么，可是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