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水蓝水

85、第 85 章

　　沈绣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人的下巴和喉节，她张了张嘴，嗓子却有些干疼，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咳了一下。
　　“醒了？”楚子墨的声音。
　　沈绣咽了咽，嘴边便递来了一个东西，她本能的张开嘴，随后便有温水缓缓流进了嘴里，干涸的嗓了终于有些滋润，她大大的咽了一口，楚子墨又拿起一杯缓缓给她喂下。
　　沈绣有些疲累的靠在楚子墨的肩膀上，长长的舒了口气问：“没死？”声音有些哑。
　　“哪那么容易，好好的呢！”楚子墨亲了亲她的额头问：“冷不冷。”
　　沈绣闭上眼轻微摇摇头，脚上腿上都暖烘烘的。头在楚子墨的手臂上磨蹭着找舒服的点，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疑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全是小麦色的腱子肉。
　　她头往后仰了仰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向上看了看，这显然是个石洞：“别受凉了。”
　　楚子墨道：“没事，有火。”
　　沈绣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前面确实烧着一堆挺旺的火，楚子墨没穿衣服，可穿了裤子。
　　再低头看自己，还好穿了一件中衣，只是好像有点大，再向下看，沈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穿裤子？
　　她没穿裤子？啊——！
　　沈绣一个机灵坐起来，将中衣使命往下拉着遮住腿。
　　楚子墨笑道：“我的中衣长，给你遮住了的。”
　　“你，你为什么不让我穿裤子。”沈绣羞恼的打了楚子墨一巴掌在肩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楚子墨说着便开始扯自己的裤带。
　　沈绣忙按住他的手问：“你做什么？”
　　楚子墨一本正经道：“你要穿裤子，我就只能光着了。”
　　沈绣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又看着火边正烤着的衣服，失声的道：“你给我脱光了？”
　　楚子墨道：“不脱，穿着烤？会生病的。”
　　沈绣：“你看了？”
　　楚子墨拉过她抱着乖哄道：“我们都那样了，担心什么？”
　　沈绣气得踢脚道：“那一样吗？”那是夜里，在被窝里，跟这大白天，自己无知无觉能一样？沈绣羞得真是无颜以对。
　　楚子墨想了想道：“那好。”说着又开始解裤带。
　　“你又要干什么？”沈绣忙抓着他的手警告道。
　　“脱了，让你看个透，再让你给我穿上，咱俩就扯平了，谁也不吃亏。”楚子墨一脸认真道。
　　“楚，子，墨！”沈绣狠狠掐了他腰肉一爪。
　　“放心，我闭眼的，啥也没看到。”楚子墨道。
　　“你认为我信？”沈绣有些无语。
　　“这样说你不是高兴些吗？”楚子墨点了点她的嘴笑道。
　　楚子墨的中衣长，刚刚至她膝盖上，倒也还好，只是想到大天光的让他看得那样真切，真是让人脸红。
　　楚子墨见沈绣脸红得低下了头，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头转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的问道：“我看看也不行吗？”
　　“会难为情的。”沈绣耳朵都羞红了，头更低了下去。
　　“小傻瓜，我是你丈夫，有什么难为情的。”楚子墨捏了捏她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笑道。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沈绣实在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了，她坐着在楚子墨的身上，都已是感到臀下有些不对劲了，可不敢再说这些了。
　　楚子墨笑笑，自然知道她这忽然转话题是什么了，他再浑也不会与她在这里面胡来了，何况，她才刚刚醒来。
　　“会来的。”楚子墨道，又探身上前摸了摸衣服，道：“快干了，再等一下，衣服干了我们出去找些吃的。”
　　沈绣担心道：“我把那个樊丞相拉下崖了吧，他死了吗？”
　　楚子墨听到这里，脸色沉下道：“你以后再不可这样。”
　　沈绣道：“可他拿我威胁你，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了，像个傻子一样让人摆布。而且不然如何，让你自杀，然后再杀了我？这么赔本你也同意？”
　　楚子墨气得一把掌打在沈绣的屁股上，气道：“不过是想要我的命罢了，我可以先和他讲条件，先给他一条手臂，他可是最喜欢折磨人的，所以他会上当，总能找到空档，你着什急！”
　　沈绣气道：“我就是这样，怎么办吧！现在退货还来得及。”
　　楚子墨气笑了道：“退什么货，傻瓜。”
　　“他死了没？”沈绣道。
　　楚子墨绕着她的长发道：“你不记得了？”
　　沈绣道：“当时我一心只想揣紧他的头发，用我身体的重量将他坠下崖，记得我掉下时，手里还抓着他头发，应该是掉下来了，不知是不是也掉进水里了，会不会也活着？”
　　楚子墨道：“死了，掉进水里时，你手里抓的是一个头颅。”
　　沈绣一听，吓了一跳，猛然想起额头上被喷来的温热液体，她惊讶道：“你跳下来时杀了他？”
　　楚子黑点头道：“我砍了他头，你手里抓着他头发太紧了，掉下水才松了的。”
　　沈绣摸了摸额头上急道：“你快看看我头上还有没有血，好恶心。”
　　“没有，在水里都被水冲掉了。”楚子墨安慰道。
　　沈绣又道：“那这事如何向皇上说？”
　　楚子墨道：“丞相这一次不管我杀不杀他，他都会死，也都会怪在我头上的。”
　　沈绣道：“皇上也暗中派人了？”
　　楚子墨点点头，道：“劳军晏上他安排人给我下毒，不过我提前吃了解药，他见我无事，便让人在我回去的路上伏击，我杀了个回马枪，伏击了他，他连夜逃走，可是皇上的人乘此机会扮成我的人一直在追杀他，不过还是让他跑出去，找到在城外接应他的人。”
　　沈绣点头道：“嗯，是梁仕文他们，说是丞相将他们安排在城外警戒平南王隐藏势力。”
　　楚子墨笑道：“那是怕我逃出城，在外想围我呢？”他又抬起沈绣的下巴道：“这么说你见到梁仕文了。”
　　提及此，沈绣想到了青竹，心下有些感伤的将客栈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楚子墨眼里尽是森寒，没想到一个丫鬟尽想算计他的人。
　　衣服干了，两人穿好衣服，沈绣问道：“你倒底如何打算？我觉得你不能回京里了。”
　　楚子墨想了想道：“那就只能你养我了。”
　　沈绣笑道：“好，我铺子多，有钱，我养你。”
　　楚子墨笑道：“那我可就有福享了。”
　　沈绣哪信他的玩笑话，问道：“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
　　楚子墨道：“先不回京，我让人接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
　　“先不回京？你是有了计划？”沈绣问道，忽然想到什么问：“你说樊丞相给你下毒，你先吃了解药？这解药是谁给你的？”这就是说樊丞相身边也有他的人？
　　楚子墨道：“福海。”
　　沈绣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她问道：“可是福海有什么立场帮你？”
　　楚子墨道：“当年他和皇上还有我一起被匈奴人抓了，因他是个阉人，匈奴人想当众羞辱他，我气不过就去打那些人，那些人便说如果我和三十个人打，最后我还有口气就算赢，我同意了，最后我打了四十个人，我还活着，只是身上血流得有些多，那些匈奴人也被我这样的给震惊到，便放过了他，以后也从没找过他的麻烦。
　　福海为此跪下对我说，他从此后的命便是我的了，后来一次，他无意间看到了一群匈奴人羞辱玩弄一个男子时的场景，他更是吓得腿软，所以我们逃走时，虽然危险，但是我还是带上了他，反而是皇上怕他太过拖累，让我杀了他，我只说我能一起带出去，被他听到了。”
　　沈绣点点头：“所以他这是报答你。”
　　楚子墨点点头：“也算是，他只是觉得我对他是真的好，可是他不知道，我当时十六岁，我只是想杀人，只是想让人打我，打死我也不怨，身上痛，心里倒好受了许多，他以为我是为他。”
　　沈绣知道他当时心里一定是嫌弃他自己的出身的，便笑着踮脚双手攀着他的脖子道：“可在他心里，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就是他的恩人，就好比现在，你于我来说就是能带我打猎吃饱肚子的高人。”
　　楚子墨笑道将她捞起抱着出了洞道：“好，我们去看看这山上有什么好吃的。”
　　“既然不能现在回京，那你去哪里？”沈绣由他抱着，反正她的鞋已不知被水冲去了哪里。
　　“本来我是和殿下商量，就说平南王还有隐在民间的势力，我正在追，如今不如就说是掉下崖被水冲走了，生死不明，以后出去就说是被人救了，在养伤就是了。”楚子墨道。
　　沈绣道：“平南王不是还被困在城里吗？”
　　楚子墨道：“让城里投城的官员捉了送了过来。”
　　沈绣道：“这个平南王也是傻，好好的王爷不当，反什么呀？”
　　“你当是他要反？”楚子墨笑道：“是皇上故意激他让他反的，皇上是想杀鸡敬猴，让别的王爷看看想反是什么下场。”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忽远忽近的人声。
　　“楚大人”
　　“楚大人”
　　“云征——！”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二殿下找来了。
　　楚子墨想了想道：“我们先躲起来。”
　　沈绣道：“连殿下也要瞒？”
　　楚子墨道：“我去洞里留个消息。”
　　说完两人回了洞里，将洞里的火灭了，灰烬也扫出用土埋了，又抱了枯叶在洞里，楚子墨道：“我们回平城郡，在那里等他。”
　　“好啊。”
　　在洞里布置好后，楚子墨便带上沈绣找到一颗极茂盛的老树，攀上去躲在了上面。
　　小半个时辰后，二殿下的人果然发现了山洞，周玉安进洞后没一会出来后就道：“算了，这里应该没有人，可能冲走了，今天先回去吧。”
　　沈绣想笑：“这是不是太敷衍了，都知道他和你要好，就这么让你任水冲走？谁信啊！”
　　楚子墨小声道：“没找到尸体前，谁也不信，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罢了。”
　　里，楚子墨背着沈绣到平城郡外的一个小县城里，找了个客栈住下，两人洗漱完，头一沾枕头便抱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