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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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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她正抓耳挠腮的琢磨女红呢。
她学了,但是很明显她不是这块料。
她看着针脚歪歪扭扭的荷包,羞愧的叹口气,这真的是太难了。
她想着席竹君帮了她那么多,而自己似乎没什么能帮得上他的,所以就寻思着做个什么东西送给他,思来想去,就做个相对简单的荷包吧。
谁知道在三娘手里十分听话的针线到了她手里就处处不对,明明是按照三娘教的那样下针的,可是出来成品实在丑的令人不忍直视。
姜云看着手里做好了的难看的荷包,泄气的往小竹筐里一扔,这样难看的荷包怎么好意思送出去。
过了几秒又拿了出来。
她也没法想象席竹君腰间挂着这个针脚跟蜈蚣似的荷包。
不论是男女,用的荷包都会绣上各种花样,她是不会这么高难度的东西,所以荷包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姜云记得很清楚,席竹君挂过的几个荷包上面几乎都是绣的竹子有关的图案,十分好看。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七娘来后院拿东西,一进来就看见云娘一脸沮丧,过来问着,视线落在她手里捏着的荷包,明白了,“这荷包做的不满意?要我说,你本来就没怎么学过女红,一做就做荷包这么难得,你应该做别的。”
将捏出褶子的丑荷包又扔进小竹筐里,提不起劲儿,问:“还有比荷包还要简单的东西吗?”
荷包已经是能送的最简单的了。
七娘想了想,突然双手一拍道:“发带,你要不就做几条发带怎么样?”
“发带?”
“是啊,你看,席公子不是经常用发带绑头发吗,这说明他需要发带啊。”七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姜云带着一点恍然大悟的感觉点点头:“以我目前的女红水平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荷包以后再做给他吧。发带,也挺好,就发带吧。”
七娘斜眼笑:“呦,这还有以后呢。”
“你当着老板的面偷懒,这不合适吧。”姜云抬眼微微一笑。
七娘撇撇嘴:“得了,我去干活了。”
姜云则是寻思着发带应该怎么做,拿起一块青色布料比划着。
席竹君此刻正姚夫子的书房。
姚夫子看完席竹君的文章,满意的点点头,手抚上长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满意的的学生。
他道:“你的学问已经在老师之上了,你明年上京,不出意外,定能榜上有名。”
席竹君谦虚道:“是夫子教的好。”
姚夫子很明白,这读书除了努力更需要天赋,否则都是一个夫子教的,怎么云澈就如此优秀,而有些人也是朽木不可雕也呢?
“我虽尽心尽责,尽了夫子的责任,可是你能有如今的学问,极大一部分还是要归功于你自己。”姚夫子明白自然不会什么都往身上揽。
“你师娘早上就说要做你爱吃的,一起去吃吧。”差不多到了吃午食的时间,姚夫子邀请席竹君一起。
“师娘做的菜一向好吃。”席竹君跟在姚夫子后头。
姚夫子笑着道:“你就会哄你师娘开心。待会儿多吃点。”
街上突然人流涌动,不少人激动的挥手招呼人,三娘好奇,出去看看,没一会儿就跑回来嘴里大叫:“案子要开堂了,咱们也快去看吧。”
七娘从女客餐厅跑过来顺便推着在后院和发带作斗争的姜云,莲花和荷花从楼上跑下来,几张脸一同对着三娘。
姜云:“这怎么这么快,才两天而已。”
三娘摇头:“不清楚,不过街上好多人都过去了。”
七娘立马道:“那咱们也快去吧。对了,甜甜呢?”
姜云:“没事,她去前头石头家去玩了。我们路过的时候进去说一声就行。”
店里也暂时不收拾了,连忙关上门,就随着人流往衙门去。
到了地方一看,公堂外已经乌压压站了一群人了。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这么多人进来看案件审理的,只不过这次的孩童被拐案关系重大,影响广泛,被拐孩子人数众多,所以冯县令额外允许这么多人来看。
荷花失望的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皱着眉头:“人太多了,咱们进不去呀。”
三娘蹦跳着试图蹦的高一点,可惜她尽了全力蹦的也不算高,更别提看清公堂里面的情况了。
她肩膀塌下来,沮丧的看着还在聚涌的人群以及维持秩序的衙役,扭过头摊开双手:“人太多,看不见啊。”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实在是不甘心啊。
“姜掌柜,三娘。”褚康过来就看见她们几个人一脸愁容的看着挤在公堂外的人群,不用想就知道她们在苦恼什么。
“褚大哥。”三娘听到声音回头,“你也来看审理的吧,只不过来晚了,人太多。”
褚康拍着自己健壮的胸脯道:“你们跟着我,我替你们开道。”
于是褚康凭借着他傲人的身高和强健的体魄轻而易举的替姜云她们开出一条道,顺利的站在了最前排。
姜云感谢道:“真是多亏了褚公子,否则今天是算白来了。”
“就是啊,嘿嘿,褚大哥来的真及时,解决了我们的难题。”三娘笑呵呵的,十分真心实意的夸赞褚康。
褚康笑着接受她们的夸赞。
尤其是三娘,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在脸上表露无疑,所以他知道三娘对他是没什么防备的,将他当做朋友的。
啪。
惊堂木发出清脆的声音。
“肃静!”
上一秒还嘈杂的人群,下一秒就安静下来。
“威武~”
冯县令:“将犯人带上来。”
捕快将拐子们及相关人员押到堂下。
“姐!”荷花看见堂下跪着的男人瞳孔紧缩,脸色煞白,手紧紧抓着旁边莲花的胳膊。
莲花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带给她痛苦记忆的男人,脑子仿佛被炸开一样,过往的所有糟糕的黑暗的记忆像是巨浪一样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莲花,荷花。”姜云她们也认出了公堂中那个男人是谁,所以第一时间看向她俩。
“我们没事,只不过太久没见到这个人,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呢。”莲花眼神厌恶而冰冷,足可见她有多恨这个不论是名义还是血缘上她们都需要叫爹的男人。
“姐。”荷花也恨这个男人,她知道莲花比她更加的恨。
姜云伸出手拍了拍姐妹俩的手臂:“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人群中认识莲花爹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是在东街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不会不认识一条街的人。
也因此更加议论纷纷。
同情,漠然的,讥诮的各种视线从四面八方订在莲花和荷花的身上,像是在大街上剥光了她们的衣裳任人观看,羞愤感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丝线将她俩紧紧的束缚着。
荷花自从出生就是妹妹的身份即使她只比莲花小了几分钟,可是就是这几分钟使得她一直是在莲花的保护下长大。
她的生活比起大几分钟点姐姐来说稍显安稳,所以这一刻她也更加的需求姐姐的力量。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人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莲花握着荷花的手,冷眼旁观着公堂。
“这么说,你是对本案供认不讳了?”冯县令问道。
“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挣扎的,水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直接坐在地上,曝出来一个大料。
他做一行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既然自己都要死了,那多死几个不是更好嘛。
“王狗子,杀过人,杨三苟杀过人。”
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现场。
“你说什么?”冯县令没忍住惊讶,没想到还牵扯出其它案子。
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议论纷纷,对这公堂上的人指指点点。
啪!
冯县令:“肃静!”
“成水,你说的可是真的?”
水哥眼中是化不开的恶意,他咧嘴笑着:“当然是真的。王狗子杀了一个寡妇,叫什么来着?”
陈捕头想到什么:“是去年?”
“陈捕头好记性,就是去年,哦,想起来了,袁寡妇,说是风韵犹存。”
王狗子在一旁抖若筛糠,额头冷汗直冒,他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谁知道成水这狗东西竟然要害死他。
“成水,你这畜牲,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王狗子疯狂大叫并且往他身上扑过去,恨不能咬死他。
水哥丝毫不怕,对他来说王狗子算什么东西,贪生怕死的怂货。
“做鬼,哈,笑话,死后谁不是鬼?就你这怂样,做鬼也是没种的鬼。”
“肃静!”公堂之上谁愿意听他俩扯皮。
水哥继续道:“他杀死袁寡妇的刀就藏在他家床底下,哦,还有带血的衣裳也都在床底下埋着呢。”
“再来说说杨三苟,他的娘子,岳父岳母都是他下毒毒死的。毒药还是找我要的呢。”
莲儿这才明白为什么城里的医馆查不到这个畜生的购买毒药的记录。
他这是早有预谋啊。
姐妹俩泪流满面,却咬牙忍着没哭出声。
水哥倒豆子似的将知道的事全部倒了个干净。
反正他都要死了,干脆多几个人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