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48、第 48 章

　　小卖部老板蜷缩在昏暗的店铺里，还在惊愕之中的时候，紧闭的店门就被哐哐砸响。
　　他浑身一颤，以为那群土匪又来了，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你灯都没关呢！警察！开门！”
　　小卖部老板听见前半句话先是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面听见是警察，先是开心了一下，又马上怀疑起来，并没有马上回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警察啊？”
　　姚耀林在外面松了口气，说：“你开门，我给你看证件。”
　　小卖部老板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店面的卷帘门。
　　姚耀林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小卖部老板仔仔细细地看，又反反复复地对比证件照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姚耀林在他看证件的时候也在观察这位贼眉鼠眼的小卖部老板——毕竟去找长阳药业要这里的监控不现实，这位小卖部老板可能是刁昐失联原因的唯一目击证人了。
　　其实这位小卖部老板也看不出来什么，姚耀林等得不耐烦，说：“看好了吗？你能不能回答我你的店面为什么大白天就关了门？”
　　小卖部老板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证件掉到了地上。
　　姚耀林皱眉，把证件捡起来收好，动作间注意到工厂下班了，很多工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大门。
　　工厂下班时间应该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他在这里开店肯定不止一年两年，不会不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关门？肯定有问题。
　　姚耀林想着，把老板拽进屋里，轰地关上了卷帘门。外面下班的员工有的驻足观望，眼中就连好奇都没有，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更别说上前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姚耀林把老板逼进了角落，利用身高优势施加压迫感，沉声问：“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上午和我一起来的男人去哪儿了？”
　　小卖部老板被吓得头昏脑胀，哆哆嗦嗦地就把看到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刁昐看到车上下来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马上就想进小卖部躲一躲，但是小卖部老板是个没本事的，看到车上的人像土匪一样过来了就赶紧拉下卷帘门不让刁昐进。刁昐情急之下赶紧转弯，要去小卖部后面避一避。但是这么一折腾“土匪”们已经追到近前，刁昐感受到身后棍棒破风而来的声音，反手抓起一旁的扫帚横在身前挡下这一棍。
　　“大哥有话好好说，”刁昐嬉皮笑脸的，学到了姚耀林八分混账模样，“无冤无仇的，别动手啊？”
　　为首的大汉冷哼一声：“你来这里干嘛的？怎么看见我们就跑？”
　　刁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讪笑道：“你们那么......冲过来，我条件反射就跑了啊。”
　　大汉还想说什么，后面一个小弟就大喊起来：“峰哥你别听他的！我见过他！他就是帮那几个家长搜集证据的人！”
　　刁昐心里暗骂一声，抬脚就往峰哥胸口踹。峰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踹得后退了好几步，刁昐马上转身就跑。
　　那伙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拔腿就追。
　　刁昐一边往前跑一边还要留神他们扔过来棒子之类的东西，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被峰哥抓住后领一拳狠狠地砸在脸上。
　　刁昐被他打得后退了几步，他轻轻碰了碰脸颊被打的地方，嘶了一口气，抬眼看眼前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低低地说：“操，没带刀，失策。”
　　“你他妈瞎逼逼什么呢？！”一个小弟见他这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火气噌噌噌就往上冒，举着拳头就想再来一下。
　　峰哥拦住了他，对刁昐放狠话说：“小子，识相的就赶紧认个错儿跟咱们走，这件事儿结束了自然会放你出来，你......”
　　“他妈的少说两句，烦死了。”刁昐不耐烦地抬头，揉了揉后颈，“要上一起上。”
　　“嘿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几人闻言马上冲了上去，拳头带着劲风袭来。刁昐灵活躲过，矮身躲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沙子一挥，趁着几人捂眼后退的时候连出几脚。
　　他本来就是练家子，原先跑也是怕刀不在手上这么多人难对付，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打一架了。
　　他又抄起之前用过的扫帚，以棍为刀，刀刀狠厉，生生打得几人不敢上前。
　　峰哥捂着自己被抽的腹部，狠声道：“你挺能耐啊？啊？那你刚刚装什么孙子！狗操的玩意儿......”
　　刁昐喘着气冷笑一声想还嘴，却看到峰哥从外套里掏出来一把枪。
　　刁昐心头一跳，峰哥呵呵一笑，说：“识相点，把扫帚放下，双手抱头。”
　　刁昐暗骂一声，把扫帚扔掉了，但是没有双手抱头。
　　笑话，他男人是警察，怎么可能向一群不法分子示弱？
　　刚刚骂他的小弟也不多哔哔，上来一个手刀将刁昐打晕。
　　刁昐心里属实有点不服气，但是也没办法，意识消失前想的还是姚耀林能不能找到自己。

　　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的姚耀林脸色铁青，攥着小卖部老板的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把小卖部老板疼得龇牙咧嘴的。
　　但是姚耀林也不想追究为什么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不出去帮忙或者报警，只是抓着他的手带他出门，小卖部老板极其惊恐，颤声问：“你你你你干嘛？我跟你说啊就算你是警察我也......”
　　“你什么？”姚耀林一身的戾气不加收敛散发出来，差点把小卖部老板吓得尿了裤子，“跟我回市局，立案做笔录。”
　　“立、立什么案啊？”小卖部老板哆哆嗦嗦。
　　姚耀林低头看他，眼神阴沉：“长阳药业绑架案。”

　　市局内一派严肃而悲惨的氛围。
　　手上的恶性儿童杀人案还没结，又来了一个绑架案。都是没头没脑的，简直忙吐了刑侦支队的各位警员。
　　而他们的老大——大半年来一直溜号的姚耀林队长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办案机器，严格程度和之前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副队长抱着文件夹去审问小卖部老板，感受着身后老大的寒气和怒气，一边汗毛直竖一边觉得以前的老大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宝宝好欣慰——
　　“想什么呢还不进去？”姚耀林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
　　副队长一个激灵，连忙正色走进审讯室。
　　姚耀林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刁昐的回音。虽然他知道不会有消息，但是哪怕是绑匪的勒索电话打进来也是好的。

　　刁昐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厂房里，周围居然还有几个被绑的年轻人。
　　刁昐后脑还很疼，绑匪怕刁昐天大本事挣脱绳子所以绑得特别紧，让他花了好大的劲才直起身子。
　　刁昐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周围几个小记者中的一名女记者看他醒了小声呼唤他：“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刁昐头很痛不想搭理她，身上使劲确认绳子无法挣脱，又转头四处看了看确认工厂很难出逃，才问刚刚出声的女记者：“你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被抓紧来的？”
　　女记者：“我是昨天......我.......我昨天来调查长阳制药问题疫苗的事情，好不容易混进工厂了就被抓过来了。”
　　刁昐暗道果然是这样，又问：“你有没有调查到什么？”
　　女记者正要答话，旁边一个男人，看起来是她的搭档，开口了：“查到了！他们最近把很多产品都运到城南郊的某一个厂房集中处理，应该就是那一批问题疫苗。”
　　这个人胸口还挂着工作牌，虽然已经被弄脏了但是还是看得出来“摄影”两个字。刁昐问他：“证据呢？”
　　男摄影师急切道：“我拍下来了！是他们的员工说的，但是......”
　　刁昐皱眉：“但是？”
　　男摄影师：“但是摄影机被他们砸了......”
　　这些事他没跟别的人说过，旁边最后一个男人，本来一直缩在旁边没说话，闻言急切说：“砸了？那里面的内存卡呢？”
　　男摄影师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对！内存卡应该还能用！”
　　刁昐的头还在一阵一阵的抽痛，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了：“摄影机呢？你别说他们扔了。”
　　男摄影师朝厂房角落努努嘴：“在那儿呢！当时我心疼了好久......”
　　“嘘！”
　　刁昐突然听到厂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