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技女游行与街头冲突 ...
-
和塔米娜逐渐熟悉起来后，夏欣提出，请塔米娜带她去街市上走一走。
“我对这里一无所知，想多出去走走看看，拜托你，带我出去吧。”
塔米娜犹豫了半分钟，就点头答应了。
“反正迦南王子只说保护你的安全，也没说不让你出去。走吧。”
…………………………………………………………
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上，是夏欣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
男女老少穿着清凉的夏装，在街上行走，缠着头巾的商人，牵着高大的骆驼从街巷走过。
每个商店门口都挂着四方形的木牌，上面或画着或刻着代表本行业的形象，夏欣看到一个热闹的店门口，挂着一把小刀的标志，她以为是卖刀具的店，走进才发现，居然是理发店。
更让她惊奇的是，理发店聚集了很多并不理发的人，他们围聚在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理发师身边，一边看他为客人剃胡子，一边听他讲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老何塞家的母羊，被偷走又找回来的事，我们都听过啦，最近有没有新鲜事啊。”
一位年轻人催促道。
理发师斜眼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说，
“年轻人，不要着急，我这有条重磅消息，保管你喜欢听。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美丽的夫人，买一顶王妃同款假发？瞧，这可是咱们的老手工匠唐纳德的手艺，美轮美奂，好梳洗，不掉色，只要20德拉马克一顶。”
听到“王妃”二字，夏欣又摸了下头纱，确保自己的一头黑发，没有露出来。
理发师话音未落，一名学徒模样的男孩子已经把一副木架子抬过来，上面赫然挂着十来顶黑色假发，夏欣看着很是眼熟。
“理发师格雷森，全白城没有比他更会赚钱的了。”
塔米娜在她耳边私语，“这不，前几天你们刚巡游完，同款假发就推出来了。”
被推销得年轻男子微微胀红了脸，
“我还没娶妻。”
“那可以买来送给心仪的姑娘，再配上今年最流行的塞勒姆恩裙，姑娘一定会爱你爱得发疯。”
“来听故事的都请坐，座位免费，啊，今日理发、刮胡都特价八折，边听格雷森的故事边理出帅气发型，保管你心满意足。”
夏欣这才明白，门口的小刀标志，其实是理发师的剃刀，而这位理发师，显然是承担起了传播口头新闻的责任，并借此聚敛人气。
“要不是规定了理发店不能兼卖酒饮，我猜他肯定要做起酒水生意了。”塔米娜撇撇嘴说。
“他的动作可真快呀，这些假发，看着还挺像的，”夏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不过，他说的塞勒姆恩裙，是什么呀？”
“昨天，一位大人物深夜来我这里理发，”
格雷森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然后环顾四周，满意得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今天，城中又有件大事要发生。”
“什么事？快说。”
“穿红衣的姑娘们，要践行诺言，在城中朝拜圣人佩利安。”
一语如石子投入水面，人群开始议论起来。
“我西洛国已经一百多年未见此景象了。”
“木克人会同意吗？”
“在哪里？几时开始？”
……
“咱们走吧，格雷森今天的重磅消息已经讲完了。”
走出理发店，夏欣问，
“穿红衣的姑娘是谁啊？”
“是技女，她们的行业服装是红色斗篷，当她们披上斗篷时，意味着她们现在可以接待客人。”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没错，西洛国在一百多年前就制定了风俗业的专门法律，技女们有自己的行规，只要遵守规范，她们也会受到保护。”
“不会出现被迫去当技女的事吗？”夏欣问。
“这种事，至少在白城应该没有，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你知道，很多女孩没受过教育，她们想靠自己生活，或者家中有债务相逼，这也是没办法的一种办法。”
“这边来。”
夏欣跟着塔米娜，转过一个小巷，进入一片开阔热闹的场地，看起来像一个四方形的广场，广场的每一边，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商铺，广场中间的空地上，则是诸多摊贩，上面摆放着新鲜的热带蔬果。夏欣看到了硕大的椰青、金灿灿的芒果和鲜艳欲滴的红毛丹，但更多的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水果。
还有摊贩专门售卖鱼类和肉类，搭配出售胡椒、生姜等香料。
有一队年轻女孩在进行杂技表演，有人用细长的木杆撑起圆盘不停转圈，有人爬到高高的桅杆上，单脚勾住桅杆顶端，身体在空中扭出各种花样和动作，围观人群连连拍手叫好。
塔米娜带她走进一家卖服装和饰品的店。
这家店是一栋纯白色的两层小楼，一楼房间里挂着琳琅满目的视频和女士裙子，店的正中央，摆着一件绿色绣着金丝的半裙，飘逸华美，裙摆下端，缀着无数细小的珠子和金属圆片。
“诺，这就是塞勒姆恩裙，是今年城中最流行的裙子样式，不过，对我来说，实在太麻烦了。”塔米娜指着这件裙子。
夏欣回想起她倒吊在树上的模样，这样繁复的长裙，确实不适合塔米娜。
“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就买吧，迦南说了，你想要什么，直接买下来就行。”
“可是，我身上没带钱。”
“我帮你带着呢，”塔米娜说着，把一个沉甸甸的精致袋子交到夏欣手中，“出门之前，米娅交给我的，她是个好侍官长。”
“其实呢，王室成员在白城行走，一般不需要钱，”塔米娜说，“报上王子的名字，他们会去王宫收账的。”
说话间，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来，夏欣注意到，她们都穿着塞勒姆恩裙。
这里很热闹、很繁华，这里的女孩子们，也很爱美。
……………………………………………………………………
夜幕降临，圆月升起。
一队披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郎，手持点燃的蜡烛，结伴在城中街道缓慢的行走，她们一路走，一路念诵着祷告词和圣人佩利安的名字，队伍中还有人吹着长笛，悠扬而庄重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妙力量。
这是没有电灯的异世界，夜色覆盖住整个城市，平时，街边店里的蜡烛、火把是城中仅有的光亮。此时，技女们手中的蜡烛，如同流动的星光之河，在城市的街巷间游走。
这条队伍比夏欣想得还要长，领头的女子已经拐到了另一条街道，这边的队伍还望不到头。
即使烛光昏暗，夏欣也注意到，排在最前面的女子，有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最前头那个，就是塞勒姆恩，白城最美、最有才华的技女，据说连国王都称赞过她的舞姿。”
塔米娜凑在她耳边小声说，“就是她，带起了塞勒姆恩裙的风潮。”
“原来如此”，夏欣点点头，“她真是位大美女啊。”
周围聚集了很多像她们一样好奇的人，偶尔有人低声议论，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默默跟随着。
夏欣想起之前理发店的人说过，这是西洛国的传统仪式，而且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一队身着铠甲的骑兵，将游行的女子们团团围住，一个头领模样的中年人，骑在马上，行至塞勒姆恩面前说话。
“城中入夜有宵禁，三人以上不得聚集，你们这些女人，是在知法犯法吗？”
这个人看起来四十有余，矮小精壮，面露凶相，他骑在马上和塞勒姆恩说话，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夏欣注意到，他和他身边的近卫，都披着绿色的丝绒斗篷。
“尼克莱子爵，晚上好。”
塞勒姆恩不疾不徐的对他屈膝行了个礼，随后挺直脊背，“今日是圣人佩利安的诞辰纪念日，我们在此祈祷，祈求圣人庇佑我们的爱人身体康健，并未行不轨之事。”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缓，让夏欣好感倍增。
“不论何事，都不许与城中政策有悖。聚众游行，你们是想暴乱吗？”
“向圣人佩利安祈祷，是我西洛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如果子爵不放心，大可以随我们一路同行，一同祈祷。
“技女不许走城中大道，只能走小路，你们这些贱女人，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吗？”
被叫做尼克莱子爵的男人，表情凶狠又轻蔑。
“这是不合理的政策，我们已经向王室议事处提请了申诉。”
“哈哈哈哈，”尼克莱子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白城之事，没有我们7大家族的首肯，仅凭一个王室议事处，根本不算数。”
这句话里，充斥着对西洛王室的不尊重，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些。
“安静，闭嘴，你们这些愚蠢的平民。”尼克莱说着，瞪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而他的骑兵则拿着长矛和利剑，朝着周围人示威性的挥舞着。
尼克莱从马上下来，走到塞勒姆恩面前。粗短的手指，勾起她脖颈上的裙子。
“技女没有资格穿白色，这一点，你们也忘了吗？”
“你们一天一条新法令，谁能记得住？”
“你们的法令没有考虑人民的感受，没有经过大家的讨论就颁布，这根本不符合我西洛国的传统精神。”
塞勒姆恩后退一步远离他，语气中满是厌恶。
“卑贱的技女也敢妄议政事？”
“口口声声西洛国，你难道忘了，一百二十年来，大家都是至尊王的子民？”
“你要记住，自己首先是奥度国之人，至尊王才是你要效忠的人。”
“而我们七大家族，是至尊王的代理人，代表着至尊王的意志，不可违逆。”
尼克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去摸塞勒姆恩的脸，同时附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来找我，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粗短的手和白皙细腻的皮肤，形成令人作呕的对照。夏欣心中的不适感越来越强。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塞勒姆恩甩开尼克莱的手，同时朝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做梦！强迫我的姐妹们服侍你的手下，从来不给钱，口口声声说我们下贱，你才是真正下贱。”
夏欣此时有点明白，塞勒姆恩裙为什么流行了，绝不只是因为塞勒姆恩本人长得美，而是她刚烈的性格，叫人心生敬畏。
“敢对本爵爷动手，你找死。”
尼克莱伸手掐住塞勒姆恩纤细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其他女子纷纷冲上前来，呼喊着”放开塞勒姆恩“、”放开塞勒姆恩“。
“你们这些贱女人，今晚都要被抓进大牢。”尼克莱一声令下，数十骑兵手持工具冲向游行的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技女游行与街头冲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