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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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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丽没想到抽调刘圆圆去华远集团打杂,还能揽到一笔新业务。接到叶寒穷的电话后,她喜不自胜。
但她作为君泽的高级合伙人,手上的客户案子一大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通常接到案件之后,她会视情况分配给其他年轻合伙人。
顾君远是她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虽然也已经升任合伙人了,但自己的客户资源还是有限,时不时要执行一些韦丽转过来的案子。
接到白云观这个案子,他立刻翻了一遍已有的证据材料,包括叶寒穷的转账记录,病情报告,还有当日的录音,心里有了数。
这个案子的结论很明显,清玄完全够得上诈骗罪的量刑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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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丽晚上回到了家,难得见周耀祖准点下班,正在厨房炒菜,心情大好。
不过,她只要一想到当初,周耀祖不顾她和周明玉的反对,硬要花一百万给儿子买符驱邪,气得就肝疼。他做法官能有多少工资,这一百万可都是她辛苦挣来的。
吃饭间,她顺口提了白天新接到的案子,调侃道:
“我本以为这种招摇撞骗的伎俩,骗骗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也就罢了。
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居然也会上当。还好,叶寒穷脑子反应得快。不像某些人,至今还觉得遇到得道高人了呢。”
周耀祖闻言尴尬,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讨好的笑道:“那明琦也的确好转了呀。过段时间你就能见到儿子了,你难道不想他?”
忽然他放下碗筷,一拍脑袋,说:
“大哥也拜访过清玄,还从他手里买了求子秘方,估计花了不少钱。上次就是他推荐我去白云观的。
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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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案子的第二天,顾君远约了叶寒穷面谈。虽然证据已经很充分,但只要条件允许,顾君远都会和当事人面谈一次,尽可能全面了解事发经过。
刘圆圆是从乙方抽调来的实习生,华远自然不会给她安排什么好工位。她的工位挨着走廊,平日人来人往,嘈杂不已。
因此,顾君远从大门一走进来,她就看到了。
她迎了上去,意外道:“顾律师,您怎么来了?”
顾君远说明了来意。
刘圆圆毛遂自荐,主动带他去了叶寒穷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她赖着不走,以知情人的身份留了下来。叶寒穷由着她,没说什么。
整个案件的事实并不复杂,叶寒穷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情况。面谈结束后,刘圆圆屁颠屁颠的要跟着顾君远出去。
叶寒穷说:“你留下,我有事交代。”
刘圆圆只能失望的目送顾君远离开。
“你喜欢他?”叶寒穷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她眼睛中的爱慕之情。
刘圆圆慌忙摆手:“才没有。我只是崇拜顾律师而已。”
叶寒穷不置可否。
刘圆圆眼神定定的看着叶寒穷,一双明眸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心里有点心神不宁。
叶寒穷表情不自然:“你在看什么?”
刘圆圆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下巴,叶寒穷像被针扎了一样,往后一仰:“你干什么?”
“你下巴冒了个大痘痘,最近火锅吃多了,火气比较大吧?”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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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远将资料整理的差不多后,装订成卷,准备递交给法院,申请立案。
他走到地下车库,正要上车时,听到后面有个声音:“顾律师,打扰了,能否耽误您几分钟,我有要事相商。”
他回过头,见是一位年轻秀气的男子,一身道士打扮。
那人自我介绍:
“贫道墨元,是清玄观主的弟子。我们听说,贵所代理了一宗案子,想要针对白云观。
不过,这个案子公布出去,让大家知道堂堂叶家大少爷,居然还能上当受骗,对叶家的名声也有损。顾律师难道不为自己的客户考虑吗?”
顾君远神情严肃,问:“那你们白云观的意思是?”
墨元上前两步,环顾左右后,偷偷拿出一张银行卡,想要塞进了顾君远的手心。
他小声说:
“白云观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道观,但历年与我师父结交之人,不乏贵人。这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师父向来是以和为贵。不如由您牵线搭桥,我们双方私下了解此事,如何?”
顾君远推开银行卡,正色道:
“道教向来教人信守道诫,教谕世人积善成功、积精成神、神成仙寿。道家修行当以善为首。
白云观唯利是图,枉顾道德法律,真是道门之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怕你师父手眼通天,我也不怕!”
墨元收回了银行卡,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顾律师曾被评为华城百大优秀青年律师之一,果然名不虚传,恪守职业操守。
但愿您能一直坚持底线,绝不妥协!”
他撂完狠话,拔腿就走。与顾君远擦身而过时,他偷偷将一张符纸贴在了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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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圆圆听到了顾君远出车祸的消息,匆忙请了假,赶到了医院。
隔着ICU的玻璃,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口鼻插满了管子的顾君远,泣不成声。
护士见她哭得停不下来,拉着她到了走廊上,有些嗔怪:“人又没死,你哭什么?”
刘圆圆泪眼婆娑:“他怎么了?”
护士连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一脸遗憾:
“颅骨骨折,肋骨也断了,插进了肺部,引起内脏大出血,经过连夜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能不能彻底恢复健康,很难说……很多患者,有可能醒不过来……”
“那肇事司机呢?”
“肇事司机开着一辆卡车,倒只有些皮肉伤。不过,车祸的具体情况,你得要去问交警了。”
刘圆圆见顾君远还在昏迷中,一时无计可施,便去了交警大队。
她到交警大队时,发现韦丽已经在了。顾君远在华城无亲无故,最大的依靠就是君泽。出了这么大的事,韦丽不能不管。
韦丽夫妇混迹法律圈子多年,在交警大队也有资源,要到事故现场的监控和照片并不难。
刘圆圆一边流泪,一边仔细看了一遍案件资料。
交通监控录像显示,肇事司机正常行驶时,对向车道的顾君远忽然加速,越过了实线,逆向朝他开过来。他来不及避让,两车迎面相撞。
顾君远的小车像鸡蛋一样,撞向了几十吨中的卡车,顿时四分五裂。现场照片惨不忍睹。
韦丽神色哀伤惋惜:
“君远年纪有为,还没谈恋爱呢,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不过他平时开车一向小心,连违章扣分都很少,怎么这次如此反常?”
刘圆圆忍着不适,重新看了一遍现场照片。由于两车是迎头相撞,只有车尾勉强还维持了原状。
她看到车尾有张黄纸,觉得眼熟,再一回忆,这形状和当初清玄卖给他的显形符非常相似。
她心头一震,趁韦丽出去接电话,偷偷用手机将那张照片拍了下来。
安全通道里,韦丽接通了电话,周耀祖语气焦急:
“我听说,是顾君远接了白云观的案子,惹了仙人不满,才遭此横祸的。宁可信其有。
你快把这个案子推了吧。把这个案子让给别的律所,谁爱做让做去。”
韦丽讥笑:
“你是听你那个求子成痴的好大哥说的吧?
我跟你说,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把这个案子做到底。我堂堂一个法学博士,还能怕这种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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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圆圆一路哭回了家,抱着团团继续大哭。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一块,寒风呼呼的直往里灌。
团团身体里的白甪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悲痛情绪。他觉得自己如同干涸的土壤遇到了雨露,原本皲裂的伤痕慢慢在修复。体内隐隐有一股气团,在膨胀生长。
等他钻出团团的身体,惊讶的发现,自己又新长出了两条尾巴。
“圆圆,别哭了。你快看呐,我长出新的尾巴了。”
白甪显出本相,只不过刻意缩小了体型,只有两米长。他摇了摇身后七条雪白蓬松的尾巴,兴奋不已,一下子忘了刘圆圆还处于悲痛的情绪中。
刘圆圆被这两条新尾巴转移了注意力,她抽抽噎噎问:“我记得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你,你才三条尾巴。”
白甪变回了少年的模样,挺起胸膛,骄傲的说:“我也会长大啊。”刘圆圆仔细看,发现他的五官也褪去了一些青涩。
“聊斋里面提到有九尾狐。你会不会也有九条尾巴?只不过还没长齐而已?”
白甪只顾摸着自己新长出的尾巴,爱不释手,心不在焉的回答:“或许吧。也许我是一只很厉害的妖。可是,如果要你的悲伤才能换我的尾巴,我不舍得。”
刘圆圆心想:要是她的悲伤,能让顾君远长出一颗新的肺,就是哭昏过去,她也愿意。
泪止住之后,她想起了正事。张天一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经常听他嘴里叨叨家中修道的爷爷,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这张符的消息。
她将照片裁剪了一下,只留那张符的部分,发给了张天一。
张天一马上就回了:“这也太模糊了,我爷爷戴着老花镜也看不清楚啊。有没有更清楚的?”刘圆圆叹气,除非去交警大队的鉴证科,否则去哪里找更清晰的?
白甪在一旁好奇的观望,看到这张符,若有所思:“我好像见过这个。”
刘圆圆大喜,忙将照片推到他跟前:“你再仔细瞅瞅?”
白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摸了摸肚子,羞羞答答的说:“我想吃火锅了,说不定吃完火锅,我就能想起来。”
叶寒穷发完最后一封邮件,刚要睡觉,门铃响起。
他开门,见刘圆圆抱着团团站在了门口。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大场。
一人一猫还未进屋,团团开了口,是白甪雀跃的声音:“快快快,我们一起吃夜宵吧!”
叶寒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