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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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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推杯换盏间，不知道多少阴霾尘埃就此尘埃落定，也不知道多少因果在此处开始。
楚楚没在外面待多久就被裴容送回了殿中，傅诗婉和太子两人先后回来。
看着楚楚有些好奇的眼神，傅诗婉好不容易退下红晕的脸渐渐又泛起红来。
“楚楚怎么这样看我？”
“婉姐姐，我才知道原来——”楚楚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诗婉给捂住了嘴。
“楚楚可莫要胡说，我同太子什么事都没有——”
“婉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楚楚一脸狡黠的模样。
楚楚笑盈盈的也不拆穿傅诗婉，傅诗婉一想起方才在假山里太子说的话，这下脸上的红是彻底退不下去了。
相视一笑间，有侍女端了一盘翠玉糕上来。
楚楚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婉姐姐最爱吃的糕点。
那侍女垂着眸子低声道：“这是太子殿下特意为傅姑娘准备的，姑娘可尝一尝。”
这下傅诗婉是再也洗不清了，楚楚眸中好奇的小鹿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傅诗婉看着面前的楚楚，又看看不远处的太子，也不知道该先瞪谁。
“婉姐姐，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心悦太子？”
傅诗婉至今都不敢直视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还是这么多年的遥首相伴。
她不知道，楚楚的这个问题，或许在十年前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心悦他偶尔捉弄人的模样。心悦他抢自己话本子的模样，心悦他故作潇洒的模样，更心悦的是他看向自己的模样。
无论如何，都是心悦他的。
“可是太子妃这位置是真的不好。”
“楚楚，我知道将来我要面对什么。”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傅诗婉想的很清楚，“若是将来我伤心了，离去就是。”
说的简单，可楚楚确是知道她的性子。
从不轻易把自己的一颗心给出去，一旦给出去了，又岂能有要回来的道理。
“婉姐姐，不能换一个人吗？太子——太子没那么好的。”
楚楚被傅诗婉的两句话说的心酸至极，眼圈一红就是要落泪的模样。
“楚楚，不必如此悲观，若我真是太子妃，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太子需要一个如同我这般的太子妃，或许以后还要帮他打理东宫，打理后院的事物。”
“不许你这样说，婉姐姐，若是将来太子对你不好——”
楚楚思来想去的，知道傅诗婉的性子，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
“若是太子对你不好，那便弃了他，楚楚给你找更好的。”
傅诗婉听着楚楚说的是傻话，在她心里，这天底下，只有他最好了。
“好了，尝尝这碧玉糕吧，我从小就爱吃它，楚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楚只知道这碧玉膏不太甜，甚至吃起来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楚楚也不知为何那么多香甜的糕点不吃，婉姐姐独独选中了这个。
“从前我也爱吃些香甜的糕点，可是后来有一日太子见到了，对我说，吃这么多甜的，小心坏牙。可那时候，总是还戒不掉，思来想去便让府里的嬷嬷给我做了一种不一样的糕点，不会坏牙。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
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在傅诗婉的心里，太子的地位要比楚楚想象的还要高很多。
楚楚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说糕点还是在说人。
“那若是将来他对你不好，不管他是圣上还是太子，我都要他好看。”
“好，楚楚有这份心就好了。”
圣上坐在高位上和镇北侯还有一群武将喝的欢喜。
觥筹交错间，便定下来了好几家娃娃亲，楚楚透过人群，看向一直坐在珍贵妃身后的萧忆绵。
如今全然不见楚楚第一次见她时脸上的轻狂模样，反倒是在这宫中被驯养了一般，低眉顺眼的像笼子里的金丝雀。
楚楚不知道这宫里到底有什么魔力，无数人想进来，能让一个人这转眼的功夫变成这样。
“婉姐姐，你说这宫里当真是吃人的地方。”
傅诗婉也看到了，宽慰楚楚道：“楚楚，你放心，我绝不会被这宫里吃掉的，太子会护着我的。”
想起太子，楚楚不好当着傅诗婉的面评价她的心上人。
心里却暗暗道：就是因为这个人是太子殿下，所以她才最不放心了。
“若是太子当真护着你，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的。婉姐姐，恭喜你，你要嫁给心悦之人了。”
楚楚笑盈盈的端起了桌前的果酒，对傅诗婉屈了屈手。
两个人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后的侍女刚好把两人的话全听了下来，转头就说给了太子听。
太子没想到木都已经成舟了，楚楚还非要在这舟上划刀子。可真有她的。
太子看着不远处和楚楚谈笑的傅诗婉，罢了，这次就先原谅她，毕竟是婉婉的好朋友呢。
看着还在和大臣们喝酒的圣上，太子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好找父皇赐婚去，一边看着婉婉的笑意，却觉得有了盼头，以后看戏也多了一个人，岂不快哉？
这一边楚楚喝了酒，酒入口中，却蓦然察觉不对，很快的又吐了出来。
看婉姐姐也准备喝，忙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楚楚，这是怎么了？”
楚楚尝出来酒中有不对劲，可是她不能跟傅诗婉细说，只道：“这酒有些酸味。瞧着有些不对劲，婉姐姐先吃些糕点。”
至少这糕点是太子殿下的人送来的，楚楚吃着放心。
楚楚亲口尝过，这酒确实是有不对，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的，今日乃是宫宴，怎么会有人敢在宫宴上对她下毒，还下在了自己的酒杯上，如此明显的地方。
楚楚细细想一番，似乎自己最近并未得罪他人，难不成是自己树大招风，挡了谁的路？
楚楚一边与婉姐姐说笑着，一边打量着旁人。
出殿之前楚楚尝过，这酒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和婉姐姐出去了这么一会儿。
这殿中这么多人，一时间还真难分辨出来有什么不对。
只好仔细想方才入口的滋味，那酒入口就被人察觉出来是涩味，想来毒性却有但并不浓烈，而且这药着实低略了些。
如果是真心想置她于死地的话，想来会一击毙命，绝不会下此中毒药。
可究竟是谁呢？楚楚四处打量着他人，殊不知他人也在打量着她。
只是这酒万不能再留下了。楚楚把酒重新倒回了酒壶中，沾过酒水的杯子却留了一只下来，唤了一个侍女让她把这酒处理掉，沾过酒水的酒杯被楚楚悄无声息的放在了袖中。
趁着吃糕点的功夫楚楚又吃下了一颗解毒丸。
在心里不由得暗叹一番，还好今日解毒丸的数量甚多，不然的话就怕自己还没出宫，便先倒下了。
这宫里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楚楚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毒就慌了阵脚，只是这暗地里有人想对她不利，终究是个隐患。
若是扰了她的大事，那楚楚只会一比这毒还要狠上百倍，千倍的还给这人了。
宴席从中午一直到了傍晚，各家的马车才从宫中出宫。
楚楚和傅诗婉依依惜别后才上了马车，马车上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早早就坐定了下来，
镇北侯因吃了楚楚给的解酒丸，如今还算是清醒。
镇北侯夫人问道：“楚楚这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在宫里累着了？”
“没有，和婉姐姐说了会儿话。不过娘亲，楚楚给你说个秘密好不好？”
“说吧。”镇北侯夫人洗耳恭听。
“圣上近来都在担忧太子妃，楚楚敢说如今京中我是第一个知道太子妃人选的。”
楚楚这么一说，镇北侯夫人也就猜到了，想必这人就是与楚楚交好的太子太傅之女，傅诗婉了。
“都说太子性情古怪，不过这太子妃倒是选的不错。婉婉也算是被我看着长大的，性格颇好。”
人人都觉得太子妃好，“可是当太子妃有什么好的呢？娘亲，到时候太子成为了圣上，有三宫六院，可太子妃有什么呢？”
知女莫若母，镇北侯夫人知道楚楚的心中所想。
宽慰道：“楚楚，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由着性子的。太子妃有太子妃的责任，而其中最大的责任就是辅佐太子，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国母。”
“楚楚只觉得难过，替婉姐姐难过，一想到以后她要和那么多女子分享夫君就觉得难过。婉姐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个太子。太子有什么好？”
镇北侯听到这里，睁开眼睛：“不可非议太子。”
“知道了，爹爹。”
自己已经定了亲，婉姐姐也定了亲，楚楚说着就有些伤心。
“爹爹娘亲，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小时候多开心呀！我和婉姐姐在树下习字学舞，在树下唱歌，我一转身就能看见爹爹和娘亲。可是现在——”
楚楚说着红了眼圈。
“爹爹和娘亲都等着楚楚长大了来保护我们呢。”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娘亲，以后我来保护你们。”
一家人相视一笑，马车带着欣喜的家人走上了回府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