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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外篇·One Kiss ...

  •   在夜晚中,一个个位于西西里的庄园灯火通明,在常人休憩的时间,属于里世界的夜晚刚刚开始。

      reborn站在庄园前,一切都是明亮的,一切都是寂静的。

      本该属于舞会的夜晚,除了风声中飘荡而来的唱片回响,一切声音都消逝在夜幕中,他闻到一点血腥味——或者不止一点,依旧面色如常地信步走过。

      他的皮靴踏上过道,力道不算轻,以往热情的门童与主人们没有再围上来,他们稀稀落落地躺在地上,昂贵的布料与了无生机的皮肉一起融入尘土。

      越往前,死亡的味道就越发浓郁,庭院中是主人从东方移栽的桂树,扑鼻的花香与血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浓郁到让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却无法让reborn有太多的思绪,他依然像是在闲庭信步,无比的悠游自在。

      唱片的歌声逐渐清晰,他记得自己听过,正是《花样年华》,以往的舞会从没听到过,沙哑的女声断续诉说着甜美的昨日,富丽堂皇的殿中人影憧憧,不过却都横在地上,就像在歌声中做了一场美丽的梦。

      “哒哒、哒哒。”

      如同与他靴声上演的二重奏也慢慢涌入他的耳膜,愈往前,机械的声音就愈加明显,那无疑是相当优美的音律。

      reborn毫无迟疑地向前,推开厚重的大门,正庭的尸山血海中正端坐着一位少女。

      她坐在舞会的正中心,身下是一片日月交辉的图纹,双腿侧着,纤细的脚踝自长裙中跃出,洒着让人炫目的白,鞋跟的尖尖踏着一双手,但如果那手臂的主人能够说话的话,见到此等景象,也只会绅士地说“请便”,不会有半个不字。

      少女的面前正摆着一台老式的打字机,“哒哒”的音符自此处传出,雪白的纸张上留下了一个个音乐存在的痕迹,她的身躯略略向前倾着,半长的黑发也相当柔顺地自肩向前落,如同上个世纪那些专职打字员一样,穿着美丽的礼服在镜头前将字符按下,留存着宛如艺术的美丽。

      reborn走到了她身前,成年男性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落下一道阴影,而她依然垂着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Ciao,美丽的小姐。”他礼貌地俯身,行了一礼。

      这时,少女月神才终于抬起头来,她的面庞上带着朦胧的笑意,就像在舞会上即将跳一场华尔兹一样,对reborn轻轻伸出了手,话语轻盈:“你好,我是雪莉。”

      reborn将手握了上去。

      他们相当有礼貌地握手寒暄,而后各自松开,他只记得她的肌肤像一块柔软的冰,伫立于永冻城中,他想她已经摸到了他的枪茧,也绝无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说:“我是reborn。”

      “世界第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没有抬头,仿佛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打字机,语调没什么起伏,“不过,很快就是我了。”

      初出茅庐的敲钟人毫无谦逊之意。

      reborn也没什么恼怒的意思,他早已习惯了成为里世界人们的目标,只是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什么好下脚的地方,于是拔枪射下了一盏水晶灯,好在这里的装修足够豪华,地面也足够柔软,光亮没有为此减少,落地的声音也有了一点缓冲,他取下一块红色的幕布,坐在水晶的尸骸中侧身看她。

      雪莉依然演奏着属于她的机械乐曲,不再为世界第一杀手投入一丝关注,reborn看着她,突然笑了:“这是在写什么呢,雪莉。”他将她的名字拉得有些长——意大利男人惯用的技巧,他显得信手拈来。

      “情书。”

      “情书?”

      “无法将感情宣之于口的少女,爱上了不可以相爱的人,她的梦与心就交给人偶来书写,人偶来托付。”雪莉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下了最后一个字母,“好,完成了。”

      “真是感人的故事,不知道她托付爱情的对象是?”

      他看到眼前的雪莉愣了一下,她站起身,走到了大厅的角落,俯下身去问一个男性:“乔西诺先生?有人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乔西诺先生也许真的是一位值得托付的绅士,面对月神的垂青,他依然在地上相当矜持的没有回话,而雪莉已经开始诵读她的诗:“花开于枝叶之上,少女的心随花叶颤动……”

      “即使是露珠也会压低花朵;却无法压抑花蕊吐出甜蜜的芬芳……”

      她的语调平缓,一字一句的读着并不工整的诗句,青涩的词句中透露着少女带着羞涩的爱慕,仿佛一滴露水也会让她羞恼到难以入眠。

      “……但是,我的心绽放于花叶之上。”她读完了最后一句,而后发起了呆来,抚摸着乔西诺先生的脖颈,“她还托我带一个吻。”

      “嗯……我不知道他今天漱口没有,这就很难办呀。”雪莉站起身来,她的裙摆已经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色泽,如同爱情深沉,她在厅中回旋踱着步,最后走到reborn面前,这次是她俯下身问他,“你今天漱口了吗,reborn先生?”

      reborn沉默片刻后笑了,他捏着自己有些卷曲的鬓角,点了点头,还相当上道地补充:“我来之前还吃了香口糖。”

      “什么味道的?”

      “留香兰。”

      “味道好吗?”

      “作为硬糖来说应该停产。”

      “我懂了,我吃的是薄荷硬糖。”她说,“那这个吻请你代为接收。”她没有用问句。

      她其实不该问太多的,因为她的吻实在是太轻,就如同蝶翼在花瓣上一触即离,初冬的霜在叶片上静静融化,这样轻的吻是绝对无法尝到他口中留香兰的味道的。

      这一吻过后,她点点头:“好,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

      她没和他说再见,少女敲钟人如月影消失在了深冬的迷雾之中,reborn静静坐着,他的手指磨擦着嘴唇,感受到一种幻梦的霜意。

      他们会再见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外篇·One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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