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5、第 65 章 ...
-
不悔微怔,却没回话,过了半晌,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逃了。”
“看来我要时刻拴着你,免得你得了空就要惹点事情让我善后。”无忌嘴角上扬,“我要去一趟军营,你随我一起去。”
“我不去,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去。”不悔随意找了个理由拒绝,她想伺机再逃一次,跟着张无忌迟早名节不保。
她不知道名节不保的后果是什么,或许会永远留在书里,或许整个剧情都会崩塌,她再也没办法回家。
“那里兵甲肃穆,列阵齐整,最适合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
经此一遭,他不可能再让不悔离开他三步之外。
--
两人刚动身,常遇春已带了一队人马在半路迎了过来,“朱元帅出营巡查去了,现营中只有蓝玉等几位将军在。教主到帐中歇息一晚吧。”
一行来到江左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
江左营虽不是明教的主力大营,却也规模宏大,目之所及,是望不到边界的白色帐篷,气魄摄人。
营中到处耸立着明教大旗,烽台上肃立着数十名腰悬弓矢的卫士。远处校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不时传来呐喊之声,大有常胜之师的威武。
在常遇春的引领下,周边操练的将士们时不时停下来向无忌行礼,他们身披金银铁甲,手握金缠竿枪或者雪亮短刀,毕恭毕敬。
那些没见过张无忌的士兵,瞧他身边佳人娉婷,肤白胜雪,便起了有好奇之心,窃窃私语起来。
“军营里怎么来了女人?携女眷随军可是大忌!”
“是明教教主带来的。”
“明教教主是谁?不是朱元帅吗?”
不悔发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心里难免不安。
她只是明教左使的女儿,在教中并无职位,更于军事无益,哪有检阅军队的资格。况且她回忆原著,知道明教对军队的控制一向松弛,此刻军队拥立朱元璋的声音很大,张无忌今后都会受朱元璋牵掣。
无忌笑得很畅快,察觉不悔的脚步慢了下来,便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与她更加亲密,像要众人面前炫示一件珍宝,又仿佛要把手握重军的得意传递给她。
三人行至营中大纛处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支装备齐整的小队,将三人团团围住,如狼似虎地盯着无忌和不悔。
“哈哈哈,张教主,您不习军务,还是带着您的美人回府上红袖添香吧。”
来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看一眼便知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蓝玉今日本想对张无忌应付敷衍,但见张无忌看着不悔的每一缕目光都柔和无比,顿时满心不屑,纠集了亲兵前来讨伐。
常遇春没料到蓝玉会带人围攻教主,有些手足无措,不悔也吓得往无忌身边靠了靠。她不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周围危机四伏,硬来恐怕不仅于事无补,且会加剧明教高层与军队之间的分裂。
无忌护住不悔,笑问那人:“蓝将军,这里是明教的大营,明教的军队,我身为明教教主,还来不得了?”
蓝玉撇撇嘴,傲慢道:“教主既不懂军事,就别在这里指手画脚了。请教主打道回府。”
蓝玉行伍出身,靠着与元军的浴血奋战,一刀一枪地在明军中拼出个虎贲将军的职位。他长年在军营,与明教高层来往不多,知道张无忌不过是个弱冠青年,并且从来没有上阵杀过敌的后,便对他生出轻侮之意。
这几年,明军在前线节节胜利,若论功劳,朱元璋等人必是一等一的,可他们这群威望日盛、叱咤风云的人,竟然要听命于一个两袖清风的小白脸,实在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在他看来,收回明教教主的兵权,拥戴朱元璋为明王,才是天下所愿,将士所期。
无忌斜睨他一眼,“蓝将军在战场雄鹰展翅,可不能忘了根本。这些年来,是明教在护佑抗元的星星之火,也是明教出人出力出金子壮大了抵抗军势力。蓝将军身为明军首脑之一,更应该信守当年加入明军时的承诺,对本尊心洁如霜、马首是瞻。”
蓝玉极为鄙视无忌的江湖身份,大声宣扬道:“明教教主算什么!江湖草莽罢了,竟敢在本将军面前妄自尊大!”话到此处,蓝玉已忍无可忍,眸光一凛,将腰上大刀抽出,直冲无忌而去。
常遇春虽也常在军中,却是土生土长的明教人,他拦在蓝玉面前,面如土色,“蓝将军,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刀!”
蓝玉早就看不惯常遇春在明教和军队之间折中圆滑,一脚踢向他,常遇春却不依不饶,拉住他又是一阵苦口婆心。
无忌知道蓝玉不会听常遇春劝,也不待常遇春浪费口舌,抬起右手手掌,笑着问不悔,“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悔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有些惶惶然:“降龙十八掌?”降龙十八掌虽然厉害,可军营中有上万人,他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她想。
“这是一个不听话的教训。”无忌淡淡一笑,目光巡视过周遭的士兵,手掌收过来后打了一响指。
这响指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弱不可闻,然而就是这一声响指,让所有士兵像得了军令一般,临阵倒戈,将武器指向他们随来的蓝玉。
蓝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兵会哗变,当即大骇:“你们!你们做什么?我带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杀张无忌!”
无忌冷哼一声道:“无论是武林还是军队,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掌棋的人离开太久了,棋子便觉得自己才是棋盘的主人,可笑至极。”
常遇春也是饱经了腥风血雨洗礼的,可此刻,他看见无忌嘴角噙着一丝冰冷,只觉得比这恐惧胜过战场绝境很多倍。
“杀了吧。”无忌扔下一句话,周遭的士兵悉数涌上去将蓝玉围住。
无忌拉了少女,闲适地往大营出口处走。
不悔方才还紧张,他们如何能突破这么多士兵,不想不过片刻的功夫,情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张无忌之心机手段,不可谓不可怕。
出了大营,无忌将不悔抱上马背,对常遇春及众士兵道:“看来,这军机处不用去了,尔等军纪严明,军令如山,我心甚慰。”
他说罢,便带着不悔调转马的方向。刚行出几步,就听身后众将士拜倒,山呼万岁。
“明尊万岁!明教万岁!”
这声音响彻天地,气势如虹地扑进无忌的胸怀里。
……
一路上不悔拽住了无忌的衣角:“无忌哥哥,他们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跟着谁有好处,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无忌回过半个头,调侃一句:“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最不听我的话,忤逆我,背叛我,骗我。”
不悔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内心默默说了一句:“下次还敢。”
将不悔带回客栈后,无忌将她扛在肩上往房间里走,不悔使劲挣扎但没成功,只能认命地挂在张无忌肩膀上。
走到一半,无忌停住脚步,声音低沉地对着前面的人说道:“赵敏,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
赵敏脸色煞白,再看看被张无忌扛回来的不悔,顿时明白事情暴露,支支吾吾说道,“解释……明尊让我解释什么。”
“装糊涂可没意思,你跟不悔合伙瞒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本尊看上去那般心慈手软,让你觉得可以一而再再二三挑战我的底线?”男人抬手挥出一掌,掌风强劲,直接将赵敏扇倒在地。
赵敏撑着身体站起来,擦掉唇角溢出的鲜血,抱拳道:“明尊息怒。”
不悔视线被遮挡,不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极力替赵敏说话:“无忌哥哥,你别为难郡主姐姐,是我要逃的,不关她的事,她顶多就是疏于防范!你要打要杀,就冲着我来吧。”
话音刚落,她的股间就挨了一巴掌,无忌调笑道:“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你先放我下来,无忌哥哥。”
男人对赵敏厉呵一声:“还不快滚下去。”然后便继续扛着不悔往房间里走。
到房间里后,无忌把不悔扔在床上,松了松衣襟,整个人欺身上来:“不悔妹妹,我对你是不是太容忍了?”
不悔往后缩了缩,“我知道我不该逃,我以后不会了,你别欺负我。”
“欺负你?本尊什么时候真的欺负过你。”无忌抚摸过不悔鬓边一缕头发,指尖从脖颈游走到不悔的肩膀,“可是,你为何总那么不听话,总是逼着本尊欺负你,嗯?”
不悔自知理亏,这次是她联合赵敏逃跑在先,又中途遇金花婆婆让张无忌出手想救在后,于情于理她都算给张无忌递上了一个把柄。
此刻她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缩在床边一角处,将头埋的低低的。“无忌哥哥,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无忌起身朝门口走去。不悔心中一喜,正装备往床外挪一挪,却见他将门关了个严实,并从里面把门闩打上,然后又朝她走了过来。
“想我走?”他坐在床边,神情俊邪。
不悔看着他,又往后缩了缩,“这次,你真的不能碰我。”
“为何?你可不许跟我再说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你不尊重我可不止一次。”他凑过脸,鼻尖微微曾过她的耳垂,“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救你几次了。”
不悔给出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我……今天不方便。”
无忌:……
“不悔妹妹,你骗人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
不悔认真地看着张无忌:“真的。我要一身干净的衣衫。”
无忌只觉得体内燥火被一盆凉水莫名其妙地浇灭了,他隐忍许久,才将心头上一股冲动强压下去。然后他起身,将门打开,吩咐外面的赵敏:“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不悔,再给她煮上一罐红糖参茶。这些事情要是都办不好,就别来见我了。”
“是,明尊。”
不多时后,赵敏端着一碗参茶和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进了不悔的房间,将东西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赵敏埋怨道:“以后,你别想再让我帮你做任何事,今天若不是你在场,我恐怕已经被张无忌杀了。”
“对不起,郡主姐姐。”不悔愧疚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金花婆婆,否则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赵敏抱着手在床边坐下,“你已经逃了一次,张无忌一定会严加把守,你就死了逃跑的心吧,最重要的是别连累我。”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不悔的房间。
不悔将干净的衣裙换上,喝了床头的参茶后便在床上躺下。或许是因为参茶的缘故,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人睡在她的旁边,并且抱住了她的腰肢。那人呼吸浅浅的,不知为何让她很安心。
她睡的有些沉,直到半夜被一阵脚步声惊醒,黑夜中她慢慢睁开眼睛,问了一句:“谁!”
“别怕。”无忌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妹妹,你乖乖睡觉,睡到天亮。”
不悔怎么能安心睡觉,她听见那脚步声已经到了床头,甚至余光看见了明亮的刀戟。她心中一个咯噔:有刺客!
却觉身侧的无忌飞速起身,只听“哐当”一声,他飞起一脚踢飞了刺客的长刀。
不悔看不见东西,只能听见黑暗中你来我往的打斗声,这声音时轻时重,而张无忌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等打斗结束,无忌才将床头的蜡烛点上。
不悔慌忙坐起身,担心张无忌有没有受伤,看见他好端端地站着,除了脸上飞溅的几点别人的血外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看地上倒着的四五具尸体,她惊骇道:“是什么人要刺杀我们?”
无忌伸手拽过旁边洗脸架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轻笑一声道:“还能是谁?看来他还没放弃。既然如此,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房间里血腥味浓重,不悔索性也睡不着了,便对无忌道:“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