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擦肩而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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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这么简单地就把人放走啊，小雪雪。”
年轻人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老人苍老浑厚的声音，但他只是耸了耸肩，随手将那个带着血迹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里、随性道：“处理尸/ 体很麻烦，我才不想给自己多增加工作量呢。”
“你个一天打两份工、还同时兼顾我徒弟和手术助手的家伙，居然会嫌工作量大？”老人夸张道：“我还以为小雪雪你浑身上下都是肝，一点也不怕猝死呢。”
“首先，正常人都只有一个肝脏、这点对您来说应该是常识；其次，能麻烦您改一下那个称呼吗？”
年轻人走上前小施巧劲从老人手中拿走了那杯既挤满奶油又撒着碎巧克力的饮料，随后姿态慵懒地靠着墙、嘴角带笑地说道：“要不然语气普通点也行、至少别硬掐着嗓子，都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就别学小姑娘装可爱了，还挺恶心的。”
“怎么、恶心到小雪雪你啦？这点小事都忍不了、以后要是碰上医闹，可就有的你受咯。”老人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准确来说是他手里那位饮料、语气不耐地说道：“清水透！这可是我为了今晚守夜特意泡的，还来！”
“医闹？手术刀朝要害处戳下去、不就没办法闹了。”
“你就不怕被报复吗？”
“这里的规则不就是弱肉强食吗？况且我还是个情报商、保命的底牌多着呢。”清水透笑眯眯地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液体刚入口、一股要命的甜腻感瞬间在口腔里爆发——要不是在喝之前对这有心理准备，他大概在刚入口的刹那就会直接吐出来。
老人仔细观察着清水透的反应、发现对方还是那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啧’了一声后低喃道：“看来下次还得加量....话说这家伙该不会也嗜甜吧？但他平时又总在喝苦死人的黑咖啡啊.....”
“不好意思呢，我不像老师您那样嗜甜、就只是单纯对饮品没什么讲究罢了。”
强压下反胃感的年轻人舔了舔嘴角，随后眯着眼、面上一派愉悦地说道：“谢谢招待、不过森老师您下次还是里边少放点糖会比较好，这都甜到把可可味掩盖下去了。”对身体也不好。
“要你管、又不是给你泡的，嫌甜就别喝啊。”森次郎翻了个白眼给面前的年轻人，随后没好气地说道：“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
年轻人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说道：“结果嘛...还没有，不过倒是找到了份名单。”
“什么名单？”森次郎蹙眉问道。
“就是在十年前、曾经就职那间研究所的人员名单，不过呢.....”清水透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张单子可没什么用，毕竟除了火灾里受难者、剩下的人也基本都在一两个月内死于各种意外事故，一个活口都没有。”
森次郎沉默了好一会，随后才从发紧的喉咙挤出几个字来：“真的，一个都没有吗？”
“这个嘛、不确定？”“...您还记得我左侧腹部上的那道伤吗？”
“才过去两周、怎么可能不记得，但这和让你去查的研究所有关联么？”
“可能？毕竟是我在调查过程中遇到的，不过....”清秀温雅的脸上笑容依旧、但没有笑意的灰蓝色眼眸昭示着主人的真实心情，他低低笑了几声、轻声道：“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女演员，居然会是里世界的一员呢～”
“不过受伤真的很疼啊.....”如果他有正常人该有的疼痛感觉系统的话。
“把你捅成那副鬼样子的人是个女的？还是个女演员？”
“是啊，怎么了？”
闻言，森次郎面色古怪地瞥了眼面前的年轻人，在一番上下打量后神色认真地问道：“你...不会是为了得到情报、欺骗了那个女演员的感情，结果被对方找到机会报复了吧？”按伤势来看、那可是下了死手的。
听说收集情报这行最讲究不择手段，为了情报、必要的时候就连身体都可以用上；而他这学生虽然才出现在里世界三个月、还和他学了医术，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手段特别强的情报商、长得也不错......应该也经常用美男计来套情报吧？
“想太多了，我从不用□□交易那种下流手段来套情报、因为不靠谱。”清水透挑了挑眉，声音微微上扬：“比起那个，我更喜欢直接用赌注、钱、需要的东西、或手上有的情报来进行交易。”
“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为啥她要捅你一刀？”
面对森次郎的疑问，清水透只是耸了耸肩、不疾不徐地说道：“可能....是为了消除目击证人吧？毕竟我不仅撞见了行凶现场、还看见了她的脸——不得不说、当时挺惊喜的，就是没来得及要签名就被捅了一刀什么地、还真有点亏～”
“....所以这和我托你查的东西有什么关系-_-#”
“不知道^_^”
“所以就是没关系咯.....都这个时间了啊。”森次郎瞥了眼时钟朝清水透摆了摆手，悠悠然道：“滚去睡吧，等会不是还有花店的打工？”
“那楼下那位客人？”
“他的伤势不算重、也没失血过多，一进来就晕倒在地的原因是因为长时间精神紧绷，根本就不用人看护。”
森次郎打了个哈欠、像是想起什么，动作一顿、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掏了掏，然后将一个东西丢向清水透：“对了，你前几天放进分析仪的东西正好出报告、赶巧我也要用那架机器，所以就帮你把资料拷进U盘里了。”
“啊、谢谢，不过老师您用这U盘时没乱翻吧？”
清水透动作敏捷地接住那个银白色的U盘、握在手心里没有收起来，眼底暗暗闪过一抹打量、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挤眉弄眼地说道：“里边可是放了我不少‘学习’资料呢～要是被删了、我可又得花上一段时间去收集啊。”
“不就是各类高清□□但难度不大的手术影像，怎么被你讲的好像十八禁男女交流动作片一样？”没察觉到这是个试探的森次郎短哼了一声，随后用略微骄傲的语气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那还有些难度高的、要不要？”
“这就不用了，毕竟我只是为了掩盖这次交易、以及交付情报方便才答应成为您徒弟的，学点缝合技巧当个半吊子黑医就够了。”
“什么半吊子，给我好好地学、别浪费你的天赋！”
“有天赋？可我不觉得有呢～”
“你个臭小子，当初果然不该找你！”森次郎气急败坏地说道。
“但除了我就没人愿意接老师您的委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委托人有问题、还是交易的条件不合适～”清水透将那个U盘塞进裤袋里、随后特别随性地朝老人摆了摆手：“晚安啦，森老师。”
“喂、等等！”森次郎皱着眉想叫住对方，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打三份工实在太累赶着要休息还是什么、清水透的身影一下子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没想阻止你去睡觉啊？但至少先把杯子洗了还我啊、拿上去是什么意思？！”
“要是有蚂蚁爬进那间房，我绝对会让你睡大街的啊清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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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透沉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这是他初次梦见这里、但却一点也不陌生。
只有白色的实验室、宛如解剖台一般的手术台、约束着手脚的冰冷拘具、灼眼的白炽灯，被拘束在台上的孩子闭着眼宛如在沉睡；隔着玻璃观测着孩子情况的研究员之一眯了眯眼，随后不悦地撇了撇嘴、转头和旁边的下属说道：“把01号归类到失败品内吧，他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细胞变化....早知道就不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支半成品了，我还以为会成呢。”
“不过01号应该可以用在别的实验上吧，毕竟他的体质确实不错。”
“直接把他丢回房里自生自灭吧。”研究员摆了摆手、冷淡地说道：“那个药剂的效果太过霸道了、副作用也强，虽然01号挺过了这一环、但体质早就被破坏殆尽了，活不过几天的。”
“好，我知道了....不过那个药剂是宫本夫妇那组研究员研发的吧？怎么会到老大你手里啊？”
“没办法，谁让宫本他们不愿意做人体实验、又不要把东西交出来，结果上头就只能偷偷拿他们的半成品给我们来测试效果。”研究员瞥了眼手术台上的孩子，语气嘲讽地说道：“呵呵、说什么‘能回转时间’...按现在的实验结果来看，这玩意可更适合当毒药。”
“把剩下的那支药做成药物、连着报告一并交上去给朗姆大人吧。”
画面一转，被拘束的孩子回到了他的房间、蜷缩在床上忍受着镇定麻醉的药效退去后，身体深处反扑上来的痛楚；而清水透神色淡淡地望着那个蜷缩成一团、但依旧止不住身体颤抖的孩子，随后移开、落在了那扇没人看守的门上，然后闭上了眼。
他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伴随着尖锐物刺入体内和冰凉液体响起的、是满是愧疚的温柔女声，那时正处于痛苦中的他听不清对方的话语、但那人说的最后一句，他记得很清楚。
她说，对不起。
清水透张开手往后倒下，任由坠落感充斥着他的意识。
——这段记忆，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清水透缓缓睁开眼，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瞬间占据了他的视线、挑眉调侃道：“终于醒啦？我还以为你会睡上一天呢。”
“我睡了多久？店长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不久、也就半个小时左右那样。”店长耸了耸肩，随后指向休息室：“我看你挺似乎累的、所以就没叫你起来.......反正现在客流量也不大、也不用上清水你这张帅脸来招揽客人，你就进去好好睡上一觉吧。”
“抱歉，是我没注意好自己的状态、让您费心了，不过...”清水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上的皱褶、随后温和地笑了笑，淡然道：“我已经休息够了、剩下的客人就交给我招待吧。”
“你确定...”“店长！店长！”店长的关怀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只见一名在前边招待的服务员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店长不好了，店、he、前边、死 / 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擦肩而过（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