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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女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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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在婉转的鸟鸣声中醒来。我的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可那个躺在我身边的昂西先生却不见了踪影。
昨夜,我只记得迷失在他黝黑的眸子里,他的眼,仿佛一个很深的漩涡,只需看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而后,我竟很不争气的睡着了,梦里,似是有人在轻轻地拍着我,仿佛童年母亲的爱抚般。
这算是好梦吗?我有多久没有梦到母亲了?
我站起身,昨夜的那套衣服仍然穿在身上没有换。正当我要洗漱时,那个女保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她不情不愿地递给了我一套衣服,示意我将它换上。
这是什么衣服?我伸展开衣服,赫然发现这竟然是柬埔寨的传统衣服笼纱。
他们干嘛要我穿这套衣服,不会是要我出去表演吧?抑或是陪酒?我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不停地往下冒。
“快点儿,昂西先生在客厅里等着你。”女保镖不耐烦的说道。
拽什么拽,不就是个保镖吗?
然而,对于这个一直“照顾”我的女人,我不得不陪笑说道:“姐姐,你今天这身衣服,好漂亮啊。”
她那一身黑西服,跟黑乌鸦似的,就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保镖。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就是狗腿子。
然而,女人似乎对别人的赞美来者不拒。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仍冷冰冰地说道:“快穿衣服,别惹昂西先生动怒。”
我点了点头,再次套近乎道:“我叫普丽莎,以后怎么称呼你呢?”
“帕拉。”
“哦,好美的名字呢。”我再次奉承道,尽管我不知帕拉在柬埔寨语中的含义。而帕拉,则给了我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白眼,活像刚咽气的死人。
一番磨蹭下来,我终于套上了所谓的“笼纱”,别扭的跟着帕拉走进客厅。
昂西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把玩着我的四面佛。听到我进来了,他头也不抬的问道:“起来了?”
我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他放下四面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是不很满意。
“还少了些东西。”他呢喃着,手里变戏法的拿出了几根脚铃,走过来俯身绑在我的脚腕上。
一股清幽的檀香直冲我的鼻间,我感觉全身都放开了来。然而,在看到脚上绑住的那几个银色的铃铛,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似乎被某人当成了宠物,就差没被人在脖子上挂一个环儿,正面刻上我的名字,后面却印上主人的名字和地址。
在绑上脚铃后,昂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里的满意更浓了。
看来,我真的变成了他眼里的“宠物”,当然,是“物”却不一定带宠。
“这面四面佛,你是打哪儿来的?”昂西忽然拿起桌子上的四面佛,问道。
“这是我上次来金边时,一位先生送给我的。”我如是答道。
“一位先生,”他沉吟道,嘴角忽然扬起一分轻笑:“能在路上遇到蒙罗法师,你真够运气的。”
蒙罗法师,那是谁?可是赠我四面佛的男人?
“这尊四面佛,乃蒙罗法师家传之物,成型于国王阇耶跋摩七世时期,算起来,已经有千年久远了。”他继续把玩这尊四面佛,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我听着傻了。这尊四面佛竟然有一千多岁了?难怪它这么脏……可蒙罗大师为什么要把这尊千年的古董送给我,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然而,昂西却把四面佛递给了我:“既然蒙罗大师能把这四面佛赠给你,自然有他的用意,好好收着。”
我接过了四面佛,忽然觉得它变得滚烫滚烫。奇怪,这四面佛自己会发热吗?
帕拉在一旁冷眼的看着我们,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分嫉妒。
一个戴着白帽的厨师,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旁边立着的老妈子忙布起早餐来。昂西示意我坐过去,正当他欲坐过来时,怀中的手机尖锐的响了起来。
昂西查看了来电号码,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他按下接听键,听里面焦急的说道:“少爷,有人在重金悬赏你昨日买的那个妞儿。还放话说谁敢伤害她,就将那人碎尸万段。”
昂西“嗯”了声,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暂时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他能沉住气几天。”
这些话,我自然是没有听到的。此时,我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很没形象的吃着,毕竟我是饿了好几天的人了。估计看了我的吃相,再有食欲的人也吃不下饭了。一屋子人都看着我,帕拉看我的白眼就不用说了,连一旁的老妈子,都边看我边捂着嘴笑。
“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吗?”昂西似笑非笑的问道,同时扫了眼被我翻乱的早餐。
我边吃边说:“如果你也被人饿了两天,就能明白我有多饿了。”
饿了两天?昂西听了我的话,眼睛锐利地扫过帕拉。帕拉心虚的低下头去。
在我与昂西吃过早餐后,帕拉摆着一张冷脸,“押解”我回房。当然,这次回的,不是昨夜那舒适的房间,而是我逃出的那个小套间。与昨夜不同的是,这个小套间的窗户被完全锁死了,怎么打也打不开。
可恶啊,这是完全的人身拘禁。正当我欲抗议时,帕拉冷着声音说道:“普丽莎小姐,这完全是出自少爷的好意。要知道,如果昨夜你冒失的出去的话,只怕今天见到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我浑身一阵寒……帕拉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帕拉拿出电话,在一阵叽里呱啦之后,她示意我看向窗户外面。我疑惑的转过头,看到有人从窗户里放出了一只活鸡,那只鸡蹦蹦跳跳的,大步向前方走去。然而,在走了一百米后,它不知碰到了什么,忽然倒在了地上,身子不住的抽搐。没多久,它停止了抽搐,身下流出了一滩黑血。
“普丽莎小姐,你如果想变得跟它一样,尽管走出去。”帕拉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却隐约夹杂了嘲讽。就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
我忽然打了个冷颤,不对,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该是疯子,包括那个神经兮兮的昂西先生。
要我不跑,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疯狂吗?我的答案是绝对否定滴。
那个啥,那个著名的诗人裴多菲不是说过一段儿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打了起来。
帕拉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其中又夹杂了些幸灾乐祸。她甩手关上门走了出去,还不忘落下重重的锁声。
女人心,海底针。想要琢磨透,真不是一个字的功夫。
我盘腿儿坐在床上,脑海中闪过无数逃跑的法子,可一一被理智所否决。忽然,我想到了,昂西的身上有一部手机,如果我能趁机拨通美国大使馆的电话并求救的话,那我脱离苦海,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