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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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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方舟不知道他和陆解意这算不算是在谈恋爱,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俩早就领证了。
可是每天和陆解意腻腻歪歪地待在一起真真是叫他满心欢喜,反而嫌时光太短,工作太多。
人为什么要上班,在家躺着不好么?
余方舟恍然意识到自己堕落了。
他已经不是深陷温柔乡的问题了,他这是思想腐化了。
这可不行,得改。
余方舟痛定思痛,好吧,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养家,他要让他的小画家omega能开开心心毫无负担地去画画。
然而想法很励志,行动没跟上。
于是这天余方舟把陆解意送到公园后,仍旧是腻腻歪歪地百般不舍。
陆解意轻轻推了推他,羞红着脸,小声提醒道:“阿舟,你已经亲了我好久了,他们都在看我们。”
余方舟再啃一口陆解意红润的嘴唇:“不管他们,他们那是嫉妒。”
陆解意拽拽他的衣摆:“可是妈妈说过,不可以在公共场所过度亲密的。现在不亲了,等晚上回家,让你亲个够好不好?”
余方舟笑了,笑得心神荡漾:“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他紧紧抱住陆解意,贪婪地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紫罗兰花香。Omega的安抚性信息素瞬间抚平了他焦虑的心绪,他终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对方,“我今天下午没事,早点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变动出现在晚上。
余方舟下午早早接了陆解意回家,本想继续腻歪腻歪,却不想下午起风,陆解意被吹得有些感冒了。
陆解意昏昏沉沉地回了卧室,倒在床上便不再动弹。
余方舟帮他换了睡衣,又不放心地给他量了表,伺候他吃下药,才敢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梅姨做好了饭,陆解意也睡醒了,从床上爬起来,被余方舟左右哄着喝了碗粥还吃了两个大鸡腿。
他胃口不错,精神也好,看起来是没有大问题了。
于是余方舟在接到电话,嘱咐了他记得按时吃药后,便放心地出门了。
来电话的是余方舟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叶城,他因为三年前的一件事而受了些刺激,变得游戏度日。
余方舟知道他的心结,一直在想办法帮他查些消息。
他们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依然无果后,想到了做情报贩卖生意的机构——萨门。
萨门的崛起很突然,老板萨穆的身份也一直都很神秘,但这不妨碍它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私人情报机构。
虽说萨门的消息来源遍布全球,但因为其一直秉持着“只观察,不干涉”的原则,而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被黑白两道默许的存在。
尤其是,它的情报不止可以用钱买,还可以用情报来交换——这或许是萨门能拥有数目庞大的情报线索的重要原因。
此次叶城来电话,便是约余方舟一同前去萨门问问情况。
他们经商之人一般很少会和萨门这种黑白通吃的情报机构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去,余方舟不免有些兴奋。
他看向叶城,却见对方神色沉郁,显然不像他一般期待。
不期待,却是走投无路了。
余方舟跟着叶城走进了一条幽深的胡同。
按理说萨门应该是个颇为庞大的机构,但是用来做情报交易的地点却是一家名为“夜归人”的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说是咖啡厅,其实是对于白天的客人而言的。事实上,如果是来买情报的话,便只能夜里来。
而到了夜里,这里与其说是咖啡厅,不如说是一家酒吧。
余方舟跟着叶城来到夜归人门前。
看着这窄小的门帘,余方舟不禁纳闷,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萨门么?
然而等他们推开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内藏乾坤。
进门后左手边是一个至少五十平的就餐区,沿墙设计了几个四至六人的卡座。而门所在墙,实际上是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也就是说门内的人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不会看到屋内的任何东西。
正对面由近到远是一条长吧台,此时酒保正在吧台后面调制饮品。他身后是一面打了隔板的墙,放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而这面充当酒架的墙,同时也是一条通向二楼的楼梯。
上面没开灯,一片漆黑。余方舟仰头望了望,却猛然听得酒保略显严肃的话语:“不好意思先生,楼上是私人住所。”
“抱歉。”余方舟笑了笑以掩饰尴尬,随后同叶城来到吧台前。
此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酒保将为自己调制的饮品放到吧台下方,而后擦了擦桌面,冲二人微微颔首:“欢迎来到夜归人,先生们,需要来点什么?”
他俩坐定后,叶城右手握拳,轻轻敲了敲桌面:“来一杯八号当铺。”
“好的,您稍等。”酒保点头应下,转身取了需要的材料后便爽快地调起酒来。
须臾后,端上桌的除了一杯泛着彩光的鸡尾酒,还有一句问候:“有什么是我可以告诉您的么?”
相传,八号当铺可以满足来者的任何需求,但必须付出等值的代价。它接受任何物品的典当,包括你的灵魂。
叶城端起杯抿了一口,放下时原本凌厉的眼神中却带出了些许的悲凉:“关于研究所,你们知道多少?”
余方舟回到家的时候,陆解意已经吃过药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漱,然后来到床边,看着陷在柔软的被褥中的omega,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许是做了不愉快的梦,陆解意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拽了拽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余方舟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抱住了泛着淡淡花香的omega。
陆解意在睡梦中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不自觉地向余方舟怀里蹭了蹭,安然得舒展了眉心。
Omega毫无戒备的模样让余方舟心底生出了保护欲,他紧了紧手臂,看着陆解意柔和睡脸,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他。
可眼前突然闪过方才的经历,闪过叶城从夜归人出来时极力掩饰的失落,他想起了这三年来一直困扰叶城的心病。
他突然深刻意识到,他和叶城一直以来接受的那种感情无用,利益至上的教育并非是没必要的,否则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二十多年来一直品行优良、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为何一夜之间转了性般地开始混迹花丛、纵情声色,仿佛逃避般地放任自己堕落。
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唯一的理由,是标记。
好似一盆冰水浇了下来,余方舟感觉寒意直窜心底。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omega寻求温暖般地环住了自己的腰,他却给予不了应有的回应,甚至,他在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放纵了。
自从陆解意来了他家后,他便开始变了,从前那个重利轻感情的精明商人已经模糊了模样,他似乎有些过于沉溺了。
这样可不好。
余方舟在心底自嘲似的冷笑着,他想起自己先前的荒唐想法,不免觉得可笑。
果然啊,温柔乡,是会让人放弃原则的。
他放开了陆解意,向后挪了挪。
正欲转身的时候,胸前的衣襟被人抓住了。睡梦中的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仿佛挽留般地拽了拽,随后缓缓睁开了眼:“阿舟,你回来了。”沙哑的嗓音,带着病中的乏力与朦胧的睡意。
“嗯,回来了。”余方舟不动声色地给他掖了掖被子,“吃过药了么,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着凉,睡一觉就好了。”陆解意往余方舟怀里靠得紧了些,“阿舟你好辛苦的今天,早点睡吧。”他迷迷糊糊地拍拍余方舟的胸口,似乎是在哄他入睡。
然而等了片刻,却没见余方舟闭上眼,他便又道:“阿舟,我做噩梦了。”
余方舟侧头看他:“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要和我离婚。”
余方舟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浑身一僵,半晌,方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会呢……”
“嗯,说得也是。”陆解意得到了宽慰,枕着他胸膛美滋滋地,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
可余方舟只是僵硬地待他睡着,沉默地给他掖了掖被子,随后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这一夜,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