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三千贺歌》芥末琉璃虾

11、三千世界鸦杀尽（二）

　　吉原是纸醉金迷之地，美与欲念的集合体，所以哪怕现在的游郭有不少女子神秘失踪，也不影响寻欢作乐的人们依旧趋之若鹜。
　　毕竟消失的只有女人，花钱买乐子的男人才不介意与己无关的危险，就算有那么多女人消失了，也有更加新鲜娇嫩迫于生计的少女源源不断的填充进来。

　　琴叶以扇遮面，轻轻拨开所乘轿撵的轿帘，远远瞥见了花街上众人所关注的焦点，正是名为“京极屋”的青楼中当红的花魁在游街。
　　“啧，不过如此。”
　　她漫不经心地想到，随后又放下了轿帘，果然这世上并不存在倾国倾城的美人。
　　【宿主真是敢说啊，不过我就是喜欢你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的无知。】

　　轿内的空间很宽敞，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鬼王就坐在她对面，那双让人联想到毒蛇的血红双瞳观察着她的举动。
　　“那是上弦之六的堕姬。”见她放下轿帘，无惨面无表情，以冰冷的语调向她介绍花魁的真实身份，“百年来，堕姬一直在吉原游郭的土地上徘徊，为了寻找蓝色彼岸花而辛苦地打听消息。”

　　在山的那一头，灶门家可是把蓝色彼岸花当菜吃的哦。当然，琴叶不会多此一举告诉无惨。
　　无惨这么屑，完全克服阳光的弱点的话，就不再需要其它鬼的存在了……
　　到时候她作为离他这么近的鬼，一定第一个被灭。

　　“那个小孩虽然和你的确是有血缘上的亲缘关系，但是你对他并没有母子间的感情。既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为什么还要确认他的安全？”无惨的神色淡漠得就如同无机质的生物一般。
　　“因为我是既然有所承诺就必须要做到的性格，既然有所承诺，就必须做到。”

　　“承诺？对那个婴儿？他恐怕根本记不得承诺这回事。”
　　“在梦境之中您曾看看到过的，我只是选择做出和我父母不同的行为而已。我跟他们不会做出相同的事，他们会抛弃孩子，我不会这样做。要说这到底是对谁的承诺，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你在乎的似乎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与‘他们’对着干。”鬼舞辻无惨凝视着她。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她接受了他的血液因此在血缘上与他接近的缘故，面对鬼王那无机质的表情和冰冷的声音，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
　　【没错，毕竟你都叫他爸爸了，小女儿怎么会惧怕爸爸呢。】
　　那也是在梦魇之中的屈服呀。她无奈地想，她都记不清她是有多少次从梦中醒来，看见桌边的烛台了，SAN值逐渐开始掉，果断选择抱紧鬼王的大腿是她唯一的选择。

　　无惨见她没有回答，祂并不以为意，反倒表情变得相对柔和了一点。

　　【吓死人了，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昆虫笑了一下。】
　　“有那么可怕吗。我要是不和人见面的时候，也和他一样是没有表情的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没有值得高兴和悲伤的事，表情就是为了应付他人的工具而已。”

　　【不不不，祂还是比你多一点追求的，你只想正常的老去死去，祂是要做世间最完美的不死生物。】
　　“所以我才不会成为他那样的屑啊。”琴叶对系统道。

　　她把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鬼王身上来，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
　　她直接承受了来自祂的血液，因此对他缺乏恐惧的感受，这样倒是可以理解所有的鬼对于祂的崇拜敬仰之情了。

　　“您说‘对着干’，实在是形容的很确切。想来我是出于这样的动机，才将不可抛弃亲人当做信条来坚定贯彻的。”她完全附和鬼王的话。
　　“很好。忠诚是最适合陪伴在主人身边的品质。”鬼王面无表情的给予了肯定。

　　其实被他夸奖了，也没有什么开心的。

　　“上弦之六是兄妹二人，他们可以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一体同心，可以算作一个个体。”无惨似乎解释般地看着她说。
　　鬼王补充道：“上弦六是由其他鬼赐予血液，经过我同意才成为鬼的，这对兄妹并不是直接得到我的血转化的。可是你是直接承受了源自于我的血液的独立个体，是无法像他们一样聚集的。”

　　【祂的意思是你不能有家人啦。】

　　琴叶有些难以接受：“可是伊之助只是个小婴儿而已，他也不是鬼，我将他带在身边，并不算是集聚，他可是我在血缘上的亲生儿子啊。我怎么能够背弃自己的信念，抛弃他呢。”

　　【你可以再加一句，他可是您在血缘上的亲外孙啊。】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添乱。

　　鬼舞辻无惨静默地看了琴叶一会儿，看得她原本不紧张的心逐渐开始有所动摇，因为没有表情所以看不出来祂的想法。
　　琴叶知道祂的本性十分残暴，并不喜欢啰里啰嗦的说话。

　　“你可以把你儿子放在上弦二那里。”无惨不愿多话，“他已经在招募教众了，有那么多人类的地方照顾一个婴儿是很容易的事。”

　　“系统，他是把伊之助当做肉票了吗。”
　　【宿主，你以后得上心点了！现在肉票在别人手里，你自己作死没关系，肉票怎么办。】

　　“那我今后是要做什么工作呢？”琴叶不敢反驳无惨，便问起鬼王对自己的安排。
　　“连眼睛都没长出来的你现在还不足以承担什么重任。”鬼王冷漠地说。

　　那太好了，她也没那么强烈的干劲长出眼睛来帮祂找蓝色彼岸花。

　　“我准备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无惨看着她。
　　“那实在是太感谢您对我委以重任了。”琴叶表现得十分积极，虽然她很想摆烂一阵子，啥都不想干。
　　“不必如此。我基本可以猜到你内心到底如何想。”鬼王的声音虽然冰冷，但五官和面庞的轮廓都是相当柔和的，但凡他稍微收敛一点戾气，表情就会显得异常温和。

　　唉，那该装还是要装。所有的老板都知道所有下属都不想干活，但是面对装得积极的下属，老板看着还是挺开心的。
　　这，就是生存之道。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祂有几分慈爱。”琴叶问系统。
　　【那当然，你全身的血都差不多换成他的了，对自己亲生的能不好一点吗，你不也一直记着你那便宜儿子嘛。】

　　无惨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不过在给你安排事情之前，我想知道你对《三千贺歌》有什么感想？”
　　感想？

　　“写得通俗易懂、语义明了，光是看字面就能明白意思，所以容易传唱吧……”琴叶不知道这道题的知识点是什么，只能先试探着说。
　　“写的的确好。”无惨冷笑一声，这狭窄空间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太阳都消失了，该有多好。”

　　难道你还有一个被阳光照耀的梦，所以不希望太阳消失？琴叶腹诽道。

　　无惨冷哼一声，似乎是带着无尽恶意般地以一种戏虐而阴冷的腔调念了一句：“三千世界鸦杀尽。”
　　鬼王闭上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冷笑了一声，让原本就已经降至冰点的温度降得更低了。

　　无惨睁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忽然看着她，她感到一阵恶寒。
　　在她对面正襟危坐的鬼王忽然将他惨白而无血色的手按在她手上，她一惊差点要甩开他的手，随即她反应过来，他是将那只熄灭了她噩梦之火的火吹竹放在了她的手心。

　　他已经放开了她的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每次在听到这句话后都会【死】。”

作者有话说

　　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