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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回平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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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缅甸的雨一直没有停过,陈北也难得没有生火。
安静的房间里,他站在门口抽烟,秦晚荷趴在窗户上伸出头去看他,却看不清他的脸。
远方的山因为下雨而起了薄雾,就好像是他一样。
陈北抽完一支烟走回房间。
他从箱子里拿出药箱,秦晚荷很自然的走过去给他上药。
这些天,一直都是她给自己上药的。
他的伤口还没有好,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偶尔还是会往外渗血。
每次给他上药,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疼。
上药的期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秦晚荷说不出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高兴自然是有的,可也有太多的落空。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陈北问她。
“嗯,收拾好了。”
仅仅两句话,两个人又没了动静。
耳边是雨的声音,她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出屋子在屋檐下吹风。
屋檐不停的往下滴着雨水,她往前走了走,伸手去接,雨滴落在掌心,凉凉的。
她来这里多久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吧,嗯,今天是几号了,十五号了,还有九天就是新年了。
外婆现在怎么样了?她很担心。
秦晚荷还在发呆,陈北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明天她就要走了,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也许明天过后,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也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
第二天清晨,一辆越野车就来接他们了。
这个时间,天还是蒙蒙亮的,外面飘着细雨,落在身上让人有些冷。
开车的是个中国人,他跟陈北显然是很熟,一见面两个人就互相拥抱了一下。
“你好,我叫江立民。”他冲自己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叫秦晚荷。”她朝男人点了点头。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衣服。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那支簪子被她用衣服包住放在了中间。
车子沿着山路,向东北方向前进。
这一路坑坑洼洼,车子颠簸不停,四周也都是茂密的丛林。
等到了平稳地带,陈北让她靠在旁边休息一下。
她确实是有些困,以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换到另一个车子上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睡梦中,她感觉到了有人在给她披衣服。
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就是陈北的脸。
“这是哪里了?”她问。
“还要好久才到,你继续睡吧。”他把手里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中午,陈北买好了火车票。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她问。
“两三天吧。”
“哦。”
上了火车,那环境是相当的差,上面有活的鸡鸭鹅,空气中全是难闻的气味。
“出了缅甸,到了总站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先将就一下吧,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他说。
秦晚荷点头嗯了一声。
一路上,她一会儿睡着,一会儿又被惊醒,总之,她睡的并不安稳。
车子开到总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下了车,一辆面包车来接的他们。
司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一个中国人,他留着胡子和头发,看样子有些吓人。
“这是江叔,刚刚开车送我们的江立民就是他的儿子。”陈北说。
“江叔好。”她说。
“嗯。”他笑着点头回应她。
经过一路上的闲聊才知道,这个叫江叔的原名叫江钟国,早在十多年前就来到这里了,好像一直在这里开车,为警方办事。
他还有个女儿,听说是个警察,不过在很多年前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六岁,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而自己的儿子江立民,在两年前因为被毒贩发现自己为警方办事而断了一左腿,至今戴着假肢,今年才二十九岁。
秦晚荷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江叔要是不说,她都没有发现他腿的事。
江钟国今年五十四岁了,五六年前出了一次车祸,做了手术,摘掉了脾,而且左耳失聪。
妻子在生儿子的时候大出血走了。
他这一生活的也挺苦的。
秦晚荷听到这些也挺惊讶的,老天总是捉命运,没有人这一生是无坎坷的。
她坐在车子后面,深夜的时候,她早已在睡梦中了。
等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回到了她做梦都想回到的地方。
不过他们没有回平城,而是来到了海城。
“为什么来这里?”她有些疑惑的问。
“办一点事情,明天就送你回去。”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打开,里面是一件羽绒服,是啊,这和缅甸可不一样,这里是中国的北方,一月份外面还飘着小雪呢。
那个叫江叔的人把车子停在了火车站旁边,“你小子,做事小心点。”他拍着陈北的肩说到。
“嗯,我知道,您也小心点,有机会再聊。”
“哎,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死了也无所谓,你还年轻,还得找女朋友呢。”
“江叔,您别说这样的话。”
“行了,快走吧,这外面还下着雪呢,别把小姑娘冻坏了。”
“嗯,江叔再见。”
秦晚荷冲他笑了笑,“江叔再见。”
“好,慢点。”
在缅甸待久了,突然回到冰天雪地,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就感觉特别的冷。
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变成了白色的薄雾。
他们在原地等了两分钟,一辆大众牌的黑色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子上下来三个人。
“你小子,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说话的这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是开车的。
“祁暮哥。”这时,车子上下来一个能有二十三四岁的女生,那女的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和叶好留的头发一样,她笑着冲他招手。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怕打电话你们来这里等着怪无聊的,”他回答着刚刚男人问的问题,又冲那个女生点了点头。
“祁暮。”旁边的男人叫了他一声。
他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好吗?”
“挺好的。”
秦晚荷看着他们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叫他祁暮,他不是叫陈北吗?
“阿暮,这个就是你跟我们说的秦晚荷姐姐吗?”一旁的女生问他。
“嗯。”
那女生冲她笑了笑,“你好呀,我叫沈茵,是祁暮的战友。”
战友?
“你好。”
沈茵拉过自己,“他是刘世博,我的男朋友,这个是我们尊敬的李副局,李玉忠。”
副局?
秦晚荷有些懵,她坐在车子上,至到到了警局,她才反应过来,他们都是警察!这说明,他也是,而且来找他的江涛和叶好也都是喽。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陈北说。
“好。”
沈茵带她来到了休息室,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你是哪里人啊?”她问。
“平城。”
“平城!好巧啊,我还去那做过调查呢。”
平城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可海城不是,它要比平城大好多,也繁华好多,虽然名字里都有城这个字,但是他们要差的好多。
她喝了一口水,“是吗?我们哪里很小的。”
“不小啊,我觉得哪里还挺好的,青山绿水的,空气清新,不想这里。”
秦晚荷笑了笑,她抬头去看窗外,外面的雪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她的手和脚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陈北还没有回来,她坐了三天两夜的车,实在是有些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沈茵看见她睡着了,就把窗户关上了,然后坐在旁边打开电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