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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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豆红。山黎豆红，美不胜收，好名字。”花白晴笑问：“我今年虚岁二十，你呢？”
“我只比你小一岁。”
“那甚好！”花白晴拍手一笑，然后问：“豆红妹妹，你是这里专职制药材的人吗？”
“哪儿啊，我哪有那本事。”黎豆红笑说：“我家本在北边的边境上，我十四岁那年饥荒，父兄欠了高利贷只得把我抵给窑子卖笑，我不乐意去，窑子里的打手要打我的时候，恰巧碰到澜凌宫的人，师姐妹们带我回来，我便在这里当婢女。我倒想像师姐妹们一样学文习武呢，不过我天资一般，练了几年也只粗通一些皮毛。”
“你还会武功？”花白晴拱手：“那相当厉害了，我便不甚通晓武艺。”
黎豆红捂嘴笑：“白晴姑娘要什么武艺，你就是尊主请回来的神医吧。我去送药的时候见过你。”
花白晴尬笑，你可真会说话，她这个“掳回来的肉票”被说成“请回来的神医”了。“曲宫主准我出来四处看看，我与豆红妹妹投缘，不若你带我玩一会吧。我不熟悉地方，省得走岔了。”
豆红则带着花白晴往她晒药炮制药的药庐走去：“我得先把这绛红草炮制一番，你要有空便来药庐看看。你可真不能走岔，这里不能乱走，因为咱澜凌宫有好些不能随便靠近的禁地和重地，加上这澜凌宫所在的鹭鸣峰上奇境、险峻众多。”
“所以宫规有规定，婢女们不得随意走动，连每个门主座下的弟子们也有大致的活动范围，没有尊主的首肯不能随意在山间游荡呢。”
“这么严苛的吗……这和在山上坐牢有何异？话说回来，那么大个地方，游荡了也无人知晓呀。”花白晴嘀咕说。
不过花白晴很快就不这么觉得了，走到药庐的一路上，仔细一留意，就看见不少佩着剑、表情严肃的侠女，看样子是在巡逻。
花白晴不由感叹。这澜凌宫果然像传言一般戒备森严，一应律法皆不服各国管辖，游离于时间法理之外。而澜凌宫百余年来建立了一套自有的严苛的宫规来治理澜凌宫盘踞的地界的教派，百姓等等。正因为如此，澜凌宫的主人才会被众多的魔魅巫教尊为尊主的。
到了药庐，花白晴发现这个地方位置极佳，属于从日出到日落都向阳的地方，难怪用来晒药制药了。
花白晴说：“刚才你说这绛红草没有了是怎么回事？”
豆红说：“绛红草长在南边湿热的地方，我们这山里一年四季凉快，绛红草不爱长。以前这草用得不多，都是下了山，到这鹭鸣山隘口处的江凌镇去采买。但是最近……有许多中原豪强锁住了山外的道路，镇上进进出出的人和货物都要被盘查，尤其是这绛红草，像是知道我们澜凌宫需要似的，一株都找不到了。加上尊主吩咐不准这段时间所有澜凌宫人不得出山，购买不便，现在这个药眼看就用完了。”
花白晴说：“那不行，绛红草必须有。这个药本平平无奇，用以驱寒祛风祛湿，用在别的病上尚可以别的药代替，可是那五行汤和她每天的药里面必须有。”
“那买不到也没办法呀。除非去雾林里找找。”豆红皱眉说。
“雾林是啥地方？”
“雾林子就是翻过咱澜陵宫十里山路外的一个山坳里面。有一处林子特别热，长的树木花草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而且因为很热，水汽十分浓重，里面雾气腾腾的，所以叫雾林。这个雾林虽说可能有绛红草吧，但是咱也不敢去呀，尊主也不让大家随便靠近，因为里面毒虫、毒蛇、毒物太多了，还有许多精怪、吃人山魈，魔物。”
“三个脑袋，八条腿，危险呢。”豆红举起双手，吓唬花白晴。
“噫……原来是这样！”花白晴心有戚戚焉。好怕怕的样子，魔宫，魔教，魔物……
山风吹得她浑身一颤，花白晴顿时觉得，出来玩好像也没那么好玩了。相比之下，那魔尊大人凶残是凶残了些，可是最近娇滴滴的时候再也不掐她脖子了，长得还好看。
“那，那豆红妹子，眼看天色暗了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熬药汤去。”花白晴说完一溜烟小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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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晴回到临水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石灯点起，廊下的红灯笼掌起，远远看去小院悠然古朴，连廊精致华丽，真如仙境一般。
花白晴一路走到曲归晚房门口，被门口的人吓一跳：“哇啊！嘻……三位女侠门主，你们在此作甚，不用接我，太客气了……”
“想什么呢。”孟天青严肃地说。
“我们不是接你。”石黛皱眉。
藕荷把手里食盒往花白晴手里一塞：“这孩子心野的！出去玩天黑才回来。赶紧把饭给我伺候尊主吃了！”
“嘿！”花白晴睁大眼。怎么地，伺候吃饭真成她专属的活儿了？！她不回来，这仨人连饭都送不进房里了？！
花白晴提着食盒进去。藕荷在旁笑脸说：“尊主，饭菜送来了。”
只见曲归晚仍然侧卧在躺椅上，正对着烛光看书，她没抬头只是淡声说：“不饿。”
“坐起来看一会，你就饿了。”孟天青语气笃定。
看一会……什么意思？花白晴马上警惕起来——合着是没看我表演吃饭，你们曲宫主连饭都不肯吃了是吧！
然而，果然——
石黛七手八脚地把食盒里的菜碟都摆好，她用曲归晚专用的玉碗盛了小半碗饭，再用小玉碟每样菜都分了两口出来。精精致致的四菜一汤一饭摆在曲归晚面前，剩下囫囵吞枣的四菜一汤加一陶盆饭放在花白晴面前。
石黛给花白晴递上筷子：“表演吃饭给尊主看。”
“你们这些魔教中人，让我一大活人给你们表演哄吃饭，一点不讲礼仪，一点不讲人性，太侮辱人咧……@#￥%……&*！”
花白晴气的呀，一边骂骂咧咧地腹诽，一边表现出一副乖羊羊的样子，咩咩叫了一声，不，是干脆地答应了一声：“这就吃。”
她接过筷子装了一大碗饭，然后开始干起饭来。
曲归晚放下书，抬头一看，看见的就是那姑娘像是刚放下草料的羊似的，吭呲吭呲，大口嚼起食物来，吃得香极了，每一样菜仿佛都是人间至美，每一口饭仿佛都无比开胃。吃得甚至连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放出去玩了半日，饿成这样了吗？曲归晚眉头一皱，又觉得好笑，这情绪一顺畅，似乎有了点胃口。她素手轻轻端起了碗，轻轻举箸，也小口吃起来。
孟天青石黛和藕荷三人，终于露出了老母亲看孩子吃食物一般欣慰的笑容，抹了抹额角的汗，皆悄悄离开了。
曲归晚吃饭很慢，花白晴吃饭很快，所以为了全程同步“表演”吃饭增进曲大人的食欲，花白晴吭呲吭呲地吃了四大碗饭，把陶盆掏空，把菜碟子吃得干净溜溜，终于把一顿饭吃完了。
花白晴吃完饭，马上马不停蹄地准备五行药汤伺候曲归晚进行药浴。
曲归晚今日难得有心管闲事，问了一句：“今日在我山门里玩儿，好玩吗？”
“好玩！”花白晴眼睛亮起来：“走了不少地方，嗨，真大！还认识了个妹子，叫豆红儿。”
啧！曲归晚睁眼看了她一眼。
“怎了？”花白晴问。
“水凉了。”
“凉吗？不凉呀……那我加点。”花白晴砰砰砰跑去调了一盆热汤过来。
刚倒下去。曲归晚闭眼说：“热了。”
“啊呀呀，不能掺凉水，我给您搅半盆温药汤。”花白晴又像小蜜蜂似的跑开了。
接着……
“咳咳……”
“哎呀，寒咳，加点火果汤。”
“内息不畅。”
“定是气窒。要调点行气的。”
“热了。”
“来了来了！”
“冷。”
“来了来了！”
花白晴忙得满头大汗，一刻不停，累得腰酸背痛。她在想，平常挺流程化形式化的一顿药浴，今日怎那么多状况，这魔尊姐姐今儿个怎么突然娇气成这样了？实在折腾死她了……呜呜。
一顿伺候把曲归晚从汤室里抱出来，花白晴也差点累得趴下了。往常每天出来以后，曲归晚的体力消耗殆尽，气息羸弱得几乎不能动弹。花白晴心想，正好，她俩可以各自休息了。
可是今日，曲归晚居然开口了，她接着之前的话题，没由来地又问了一句：“和妹子……玩儿什么了？”
“就聊天，我们聊得可好了。她还给我说了雾林的事。原来雾林里有毒虫、毒蛇、毒物，还有精怪、山魈和魔物，太可怕了，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个地儿——”
“你觉得那些可怕吗？”曲归晚的声音骤冷。
“嘶……”怎么突然这么凶，花白晴心有戚戚焉的话说到一半马上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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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妹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