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12、敬酒

　　说到底是综艺，把PK胜负当真的没几个，大家整了点下酒菜，摆了一桌，气氛融洽地喝起酒来。

　　蒋重明是懂劝酒的，一上来，除了他不敢招惹的周泽，全部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喝了一轮，不胜酒力的吕梦舟第一个阵亡，当场趴桌子睡死过去了。

　　蒋重明放倒一个，士气大振，把目标转向酒量看起来第二差的顾陶白，开始耍宝。
　　“讲道理，今天这酒谁都可以喝，就你不能喝。你个扮猪吃老虎拿第一的家伙，你不配！一边凉快去！”

　　顾陶白：“我第一杯酒是被谁劝着喝下去的来着？”
　　蒋重明脸不红心不跳，“那不是看你那垂涎的小样。好吧，小爷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你再干一杯，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不是呀陶白，你不厚道，有这把握不早说还装紧张，哼，该罚该罚，快喝快喝。”
　　王墨歌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但听两活宝的劝酒话也笑了，“陶白，你今天表现真的很精彩，继续保持，以后前途无量，我敬你一杯。”
　　孙水远没说话，就遥遥举起了杯子。

　　得。
　　真紧张假紧张已经不重要了。
　　顾陶白接过杯子，站了起来，不废话，“敬大家！”
　　说着，他将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他酒量可以，就是沾酒皮肤发红，才被蒋重明误会酒量不行。
　　几杯酒下肚，顾陶白整个人红得跟虾米似的，胆子也壮起来了。他看了眼跑去劝王墨歌酒的蒋重明，又看了眼一直只吃菜不喝酒、格格不入的周泽，心里有个小人不听指挥地上蹿下跳。

　　他想跟周泽道声谢，谢谢对方能认真看自己演戏。

　　酒精上头的顾陶白行动力很强，想到做到，动手满了杯酒，放到周泽面前。

　　周泽抬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什么事？”

　　“周哥，我敬你一杯。”顾陶白举起酒，还没来得及说敬酒词，就被蒋重明打断了。
　　“陶白，别在我哥身上白费力气。”蒋重明刚和孙水远掐了一场，重新扒拉到顾陶白这边来，“他不喝酒，劝不动，小心被骂。”

　　周泽视线落到蒋重明揽着顾陶白的手上，眸色顿时深了，不无警告地发话，“蒋重明，你喝多少了？”
　　“哥，劝酒的不是我，我帮你让别人别劝你酒，你怎么还是骂我？”蒋重明委屈极了，又倒了杯酒，滚到一边消愁去了。

　　顾陶白一杯酒端在手里，接着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只能讪讪地笑了声，“周哥，我忘了你不爱喝酒，我自罚一杯，你随意。”
　　说着他就要喝。

　　“顾陶白。”周泽叫住他，敲了敲杯壁，“敬酒不碰杯？”

　　顾陶白顿住动作，眨了眨眼睛。他一喝酒就反应迟钝，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周泽的意思。

　　周泽等了他一会，看他没反应，直接端起酒杯，在顾陶白杯子上轻轻碰了下，“干了，你随意。”

　　周泽仰头喝酒的样子特利落，特好看。

　　顾陶白目光顺着周泽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把杯口转了转，把被周泽碰杯的地方转到自己嘴边，这才将酒一饮而尽。

　　这是他今晚喝的第三杯。
　　也是让他胆子彻底肥起来的第三杯。

　　他冲动地拿过周泽的酒杯，又给人续了杯酒，把酒杯放回去的时候，他心机地、假装自然地把被周泽碰过的杯口往外放。

　　这样一来，下次碰杯，被周泽碰过的杯口就能碰到他的杯子了。

　　周泽看着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笑了，“还来？又想用什么理由劝我酒？”

　　这话多少有点说顾陶白得寸进尺的意思。
　　放在平时，顾陶白一听就得怂。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顾陶白，是酒精上脑的顾陶白。

　　他豪爽地、准确无误地拿自己的酒杯往周泽的杯子上一磕，“这一杯，跟周哥你说声谢。”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孙水远往这边看了眼。

　　周泽端起杯子，也不问顾陶白谢什么，陪他把酒干了。

　　今晚的周泽似乎格外好说话。
　　顾陶白往碰过周泽酒杯的杯口里喝着酒，飘了。

　　他又给周泽满了一杯。

　　周泽挑眉，看他还要编什么理由。
　　“这一杯，敬，敬周哥……大方！”
　　勉强接受。

　　顾陶白眼睛亮了起来，理由越来越随意，底气却越来越足：
　　“这一杯，敬周哥帅气。”
　　管用！

　　“这一杯，敬哥一直陪我喝酒。”
　　还是管用！

　　顾陶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搓了搓手指。
　　如果他不找理由，就让周泽喝，周泽会喝吗？

　　他跃跃欲试，酒杯都端起来了。

　　然而章淮柳端着酒过来了。
　　章淮柳先给周泽敬了酒。

　　周泽神色淡淡地坐了回去，说喝够了，不喝了。

　　一旁的顾陶白听着，有点小失望，又庆幸是章淮柳先开了口，不然周泽拒绝的就是自己了。

　　章淮柳被周泽拒绝，倒也没觉得什么，周泽脾气就那样，而且他过来也不是找周泽，是为了找顾陶白。
　　他和顾陶白碰了碰杯，“恭喜，刚才很精彩。”

　　顾陶白客气地回了一句，端起酒杯要喝，却被周泽喊停了。

　　周泽指了指边上醉倒的陈香几个，“留点力气收拾残局。”

　　大佬发话，顾陶白必须得从，他心安理得地放下酒杯，跟章淮柳说了声不好意思。

　　章淮柳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顾陶白同意了。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小阳台，站着聊天。
　　章淮柳跟顾陶白道了声歉，“今天是我不对，错估了你的实力，给出了不合适的方案。”

　　顾陶白挑了挑眉。
　　章淮柳的问题并不在于错估谁的实力，而在于他不尊重别人的意见，也不给别人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幸好遇到的是顾陶白，要是遇到别的小演员呢？捏着鼻子认了？还得听他数落一句“我早说过了，是你不听”？

　　顾陶白性格使然，不爱随便得罪人，但不等于怕得罪人，倔脾气上来了，资方他都敢怼，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被雪藏 ，何况他现在压根不打算混圈。
　　也就对上周泽莫名犯怂罢了。
　　章淮柳不是周泽，没这个特权，他让顾陶白不爽了，顾陶白就不可能让他爽，“没事，影响不大，反正我也没用你的方案。”

　　正中雷区。
　　章淮柳笑脸一僵，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摄像头，“陶白，实在抱歉，我也是有点急了。”
　　他压低声音，打出感情牌，“我跟你说个秘密吧，我跟你墨歌姐……结婚很多年了，最近感情有点不太稳，她……不太看得上我，我跟她这几年差距越来越大，我想跟她证明自己，想让她知道我还配得上她，所以想着至少也得出一个合格的作品，不敢冒险，才会这么逼你，是我太自私了。”
　　他叹了口气，恢复了原本的音量，“让你不舒服了，真的抱歉。”

　　饶是顾陶白喝了酒反应慢，听到这里也知道章淮柳为什么跟自己道歉了——综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章淮柳负气不配合指导的事没得洗，这会想取得自己原谅，打造一个知错就改、敢作敢当的人设。

　　简直服了。
　　当着镜头的面，顾陶白要不接受道歉，还成小心眼了。

　　可他凭什么接受道歉？
　　什么叫做冒险？
　　章淮柳哪怕耐下心，花个几分钟看他排演一遍，都不会觉得换思路是冒险。

　　顾陶白不乐意接章淮柳的茬，假借惊诧模糊重点，“章哥你和……居然？”

　　章淮柳和王墨歌隐婚的事不是顾陶白这种咖位能知道的，章淮柳没觉得对方反应奇怪，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顾陶白慢悠悠地笑了一声，用一种半醉时特有的语调，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我还真看不出来。”

　　章淮柳差点内伤。
　　他前一秒还在说王墨歌跟他差距大，下一秒顾陶白非强调一句“没看出来”，他要听不出来顾陶白在骂人，就白在圈里混那么多年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想了想目的，勉强把这口气吞了，可他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又听一声轻笑。

　　不是顾陶白。

　　谈话的两人回头一看，发现周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见两人注意到自己，没什么表情地郑重声明，“刚来，什么都没听到。”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章淮柳：“……”

　　顾陶白不太美妙的心情顿时变好了，愉快地扬起了嘴角，“周哥有事？”
　　“王墨歌喝吐了，节目组装死，来个人。”

　　章淮柳面色一变，抬腿要走，又想起了摄像头，敷衍地找了个借口，“陶白你也醉了，你休息吧，我去帮忙。”
　　说完，真的走了。

　　安静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周泽和顾陶白。
　　附近绿化好，蟋蟀在楼下有节奏地叫着，春日的风带了点儿潮气，柔和地吹了过来。

　　顾陶白喝了酒，身上温度高，被风一吹，鼻子痒，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喷嚏。

　　“进去吧。”周泽发了话。

　　顾陶白觉得外面的风挺舒服的，可他就犹豫了一会的功夫，周泽已经走开了，好像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抽壮丁干脏活。

　　顾陶白忽然就觉得外面的风也没那么舒服了。
　　他心情微妙地走回屋里，一步一拖沓，乌龟一样往房间的方向挪，到拐角了就不情不愿地转个身，忽然觉得前面阴影不对，一抬眼，就发现本该走远的周泽靠着墙壁，侧着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