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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冈仁波齐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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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发才走了不久。天就下起了雨,路也不是那么好走,全是碎石路,非常的不平整,还要么上坡要么下坡。
到了垭口这里,不仅风大,还下起了冰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枫蓝几乎是贴着阿珏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枫蓝觉得很难受,肺部好像都黏在一起,没有了一点空隙的感觉,窒息感一阵阵袭来,他有些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因为扶着阿珏,他才没有真的摔倒。
阿珏把他扶稳,找了块平稳的地方,扶着他坐下。阿珏看他嘴唇都发青了,叫大姐借氧气罐。当氧气管插到鼻孔里的时候,枫蓝才觉得又活了过来。这时候他才看清周围的情况,发现大家都在担忧的看着他。拖了大家的后腿,他有点不好意思。
简乐过来揉了一下他的头,说道:“我们先就地休息吧,后面是卓玛拉哑口,海拔最高也最难走,我们休息好了再爬。”大家都点了一下头。
枫蓝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很多藏民到了这里依然三拜九叩,很多朝拜者身上甚至全是雪和水,在连爬带滚的朝拜。他以前可能只是一个旁观者,但现在他好像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时候,一个满脸红扑扑的藏族女孩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乎乎的酥油茶,给他喝。说道:“小哥哥,你喝完这个就有力气啦。”枫蓝笑着说了扎西德勒。喝完后果然觉得心脏都暖和了很多。这个藏族小女孩笑着对他说了声加油,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休息完毕,大家准备朝着最难走的垭口出发的时候。大姐不让枫蓝拔氧气管,说等下了垭口再拔。说他高反有点严重,这样保险一点。阿珏也让他不要拔。枫蓝摸了一下胸口,想着不能够再拖大家的后腿,就同意了,感谢了大姐。
一路上,几乎是阿珏扶着枫蓝,爬上了垭口。在垭口之上,看着静默的冈仁波齐的时候,枫蓝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走到了这里。但他知道如果没有阿珏的帮忙,他可能寸步难行。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他都给了他最大的支撑。
这里有很多五彩的经幡随风飘扬,他们看到很多藏民在这里祈福。阿珏和枫蓝也学他们在这里撒隆达,挂经幡,虔诚祈福。祈祷完后,阿珏抱了一下枫蓝,在他头顶轻吻了一下。
下了垭口,在一片碧绿的海子边,大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到枫蓝后,大家纷纷鼓起了掌,还夸赞了他。枫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没有他,大家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大姐说道:“虽然我们走过了最难走的那一段,但剩下的路也不能掉下轻心,大家保持好节奏,加油哈!”
简乐伸出一只手,让其他人也把手伸出来叠在一起,然后围成一圈喊道:“冈仁波齐小分队,加油!前进!前前进!”大家喊完后,大姐开玩笑道:“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路是一场漫长的坚持,主要看的还是体力。枫蓝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每一步跨过后都觉得下一步没办法走了,脚肿痛着,人却晕乎乎的好像是在云端上飘。在最后几公里,他左手扶着导游,右手扶着阿珏,才勉强支撑着没倒下。
到天快黑的时候,大家互相扶持着,终于回到了转山的终点,也是起点。
枫蓝有些激动,他觉得会不会是在梦中,他其实还没有出发。但大家的拥抱又是那么真实,枫蓝有些热泪盈眶,他抱着阿珏说道:“阿珏,我做到了!”
阿珏也回抱住他,笑道:“是的,你做到了!”但下一刻,阿珏就晕倒在了枫蓝眼前。
大家都吓到了,大姐指挥大家先散开,给他点空气。然后低下头听了一下他的胸腔,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很快给他插上氧气管。
阿哲打了一个电话,一辆车很快就开了过来,是一辆救护车。医院离转山口也就五分钟的车程,很快车就开到了医院,但枫蓝觉得太过漫长,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冷汗侵透了他的衣裳。
大姐看他吓到那个样子,安慰他道:“不要太担心,我看了一下,呼吸什么的都很正常。可能是这两天他劳累过度,神经也太紧绷了,一放松,人就有些蹦不住,休息一下就好。”
医生过来看过后,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给他吊了一瓶葡萄糖,躺在医院再观察一下就好。
过了一会儿,简乐和阿哲也到了医院,刚刚救护车坐不了那么多人,他们坐的是另外一辆车。
进了病房,看到枫蓝坐在病床边,握着阿珏的手正在流眼泪。大姐看到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人没什么事,就是累的。
简乐和阿哲感谢了她,把她送到病房口,大姐让他们不要送,说道:“虽然是收了你们的钱才进山的,但这一次转山我也觉得是个很难得的回忆。我们有缘再见了。”说完,摇摇手就走了。
他们又回去了病房,在病房门口看到枫蓝还在流泪。简乐轻声道:“有的人为了别人的平安,建起了一座城墙,想不到自己先倒了。”阿哲抱了抱他。
过了一会儿,阿珏醒了过来,看到枫蓝眼睛红肿的看着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还好晕倒的不是你,要不然把眼睛哭肿的就是我了,不像你,我哭起来很难看的。”
简乐听到后,笑道:“得,还有闲心贫嘴,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阿珏这才看到他们,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次转山也不会这么顺利!”
简乐揶揄道:“咱都是一起转山的革命友情了,哪里需要这么客气。说实话,我徒过这么多的地方了,还是第一次徒得这么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爬那几个垭口的时候,我感觉我都快要死了。”大家都有同感,觉得那个时候简直是在死亡边缘跳舞。
枫蓝说道:“我爬那几个垭口,都插着氧气管,还好有大姐的帮忙。唉!大姐刚刚还在这里,她到哪里去了?”
阿哲说:“她刚刚说,有些事情,先走了,让你们好好休息。”
枫蓝道:“你有加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好好谢谢她。”
简乐说:“问了,但那个大姐很豪爽,她说,都是江湖过客,有缘会再见的。”
枫蓝听后,点了点头,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感激。他一路上遇到了这么多好心的人,因为有他们,他的西藏之旅才会这么的平安顺利。这些人不仅让他看到人性中的善,也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很大的慰藉。
他想起一句话,说当你踏上这片雪域高原的时候,绵延不绝的风景绝不是你能看到的唯一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