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把女主培养成闺蜜》晏之沐

31、离去+番【苗蛊缨】

　　林府，朝泽院。
　　“醒了？”林沐言看着床榻上淡灰色长发的女子微微一笑。
　　女子眨了眨涣散的眼眸，嗓音略显沙哑：“你们是谁？”
　　然后又慌张的左顾右盼：“她呢？”
　　“是我们救了你。”林沐言继而面色平静地吐出三个字，“她，死了。”
　　“死了？”苗蛊缨一怔，而后凄凉一笑：“也好也好，哈哈哈，死了也好，也好啊……”
　　她的眼角悄然划过几行泪水。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离家，不应该遇见州大哥，更不应该来到京城……
　　饶是到了这般田地，她也不曾后悔救了若乐萍，苗疆人的义不允许她见死不救。
　　只是她不由嘲讽自己的天真，觉得自己愧对于她的州大哥。
　　可怜州大哥还未及第便遭此祸患，明明，明明他是有把握中举的，是她，害了他……
　　州大哥……
　　——
　　“决定好了？”林沐言看着站在林府后门，任风吹过她嫩紫色衣摆的苗蛊缨。
　　苗蛊缨粲然一笑，但笑容里透露出难以化开的沧桑与悲凉：“嗯，去看看阿耶阿娘还有我的阿哥和阿姊。”
　　“路上小心。”林沐言看着这个本能一生诸事顺遂的小公主叮嘱道。
　　“我会的。”
　　明明自己的年纪比她们要大，可却没有她们看得清，真是惭愧。
　　苗蛊缨感受着久违的阳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认识州大哥的那一天阳光好像也是这般灿烂呢。
　　州大哥最喜欢她穿嫩紫色了。
　　林落凰握着苗蛊缨用来交换丹药的驱蛊草难得地认真嘱咐了一句：“以后识人要清。”
　　“多谢各位搭救。”苗蛊缨最后一次转过身，面朝六人，双手伸直相叠，手背向外。
　　她弯腰屈膝行了一礼，后昂首登上飞行器向远处行去。
　　林沐言明白，这是苗疆小公主所能给予的最大礼仪。
　　——
　　番【苗蛊缨】
　　我是苗蛊缨，苗疆最受宠爱的公主。
　　我是阿耶的第五个孩子，也是阿娘最小的女儿。
　　据说我出生那天天降祥瑞，大祭司古伊利亲手栽种的千蛊草纷纷开出了湖蓝色的小花。
　　苗疆的百姓都说我是他们的守护神，是蛊神降世。
　　可我不这么认为。
　　我的大姊苗蛊芥端庄大方，二姊苗蛊柔温润贤惠，大哥苗知翼是绝世武才，二哥苗知顷是炼蛊天才，而我，不过是天生幸运。
　　我的亲人都很关爱我，他们对我的包容几乎是无限的，无论我做什么，闯了什么祸，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替我解释、掩盖。
　　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想要真正自己做好一件事情，就像我的亲人们一样。
　　我愿意接受我应有的惩罚。
　　我的阿哥阿姊皆是天纵之才，我相信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位接任我阿耶，都会是苗疆优秀的王，都是苗疆之幸。
　　可阿耶却封我为苗疆圣女，这意味着我将是苗疆下一任女王。
　　即使阿哥阿姊不在意，即使大家都对我像以前那样好，但我还是感到愧疚与害怕。
　　我愧疚自己抢了本该属于我阿哥阿姊的位置，害怕以自己的本事做不好一疆之王。
　　我不是个英雄，我逃了。
　　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苗疆，离开了疼我顾我的亲人，离开了尊我敬我的百姓。
　　我对不起他们。
　　在天凤国郊外，我遇见了州大哥，他愿意倾听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愿意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后来啊，我和他成婚了。
　　我们的确很幸福很幸福。
　　我答应他今年就带他回苗疆。
　　可不幸就这样发生了。
　　我没想到我的好姐妹若乐萍竟然会杀了州大哥，更没想到她竟然对我有那样的心思。
　　我明明救了她，可她却杀了我最爱的人。
　　我看着州大哥倒在血泊中，我哭着看着州大哥在我的怀中咽气。
　　是我，是我太笨了，是我，是我害了他……
　　原来失去是这般痛苦吗？
　　我顺风顺水地长大，从未想过失去的痛苦。
　　天空依旧湛蓝如洗，艳阳高照。
　　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姑娘怎的总是跟着小生？”
　　……
　　“苗姑娘也去江堰吗？”
　　……
　　“阿缨在小生心中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
　　“阿缨，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
　　“爱妻阿缨。”
　　……
　　“对不起，阿缨，我，可能，要食言了，你，要，好好的，州大哥，不能陪着你了……”
　　……
　　州大哥，阿缨要回苗疆了。
　　若此刻，州大哥能陪在阿缨身边，该多好。
　　——
　　林府，长福院。
　　“言丫头，你对林家家主之位当真没有想法？”林海华坐在主位上询问下方端坐着的林沐言。
　　林沐言点了点头：“祖父您也明白，我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林海华口中喃喃，“那想必凰丫头和雪丫头也是如此了。”
　　“是。”林落凰和林沐雪异口同声。
　　林海华闻言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笑容：“你们这几个鬼精灵，旁人家的姐妹为了一个家主之位可以闹得家宅不宁，你们倒好，个个都不愿接受。”
　　三人相视一笑。
　　“那就这样吧，既然你们对家主之位没有兴趣，我就去寻有兴趣的人吧！”林海华若有所思，阜阳大抵可以试着培养培养，蒂安天赋不错，就是，心性太差……
　　“孙女告退。”
　　——
　　出了长福院，林沐言只觉得一身轻松，不必被当成林家未来家主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祖父可以趁父亲还年轻培养下一代继承人，到时候也不至于焦头烂额而被他家乘虚而入。
　　说到他家……皇室是个不小的威胁。
　　听说天凤帝身体日渐虚弱，民间甚至有传闻道太子凤天麟不日就将继位。
　　这可不成，天知道凤天麟什么时候会因忌讳林家而灭了林家满门呢！
　　自古至今的帝王心思都是难以揣测的，凤天麟本身又是个糊涂的。
　　眼下她们要做的就是去看看天凤帝的身体究竟如何。
　　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好。
　　凤柔使用血之昙花增加魅力时就应当知道被吸食生命力的后果，可她还是做了。
　　这是爱吗？这不过是害人害己，凭借外物得来的喜爱终究是虚假的。
　　——
　　皇宫，凤予殿。
　　朱红玛瑙串成珠帘，冰雪蚕丝织成帷幔。
　　瘦削的中年男子卧在金黄的床榻上，双眼紧闭，眼窝处有着深深的凹陷。
　　“炎哥，该吃饭了。”曼妙身段的女子掀开珠帘缓缓步入殿内。
　　林沐言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幕不由晃了晃神，她怎么觉得此景有点像潘金莲和武大郎呢。
　　虽说正史中的他们好像的确是对恩爱夫妻，可不得不承认电视剧的洗脑能力之强。
　　“大郎，该吃药了。”都记得吧？
　　林沐言赶紧摇了摇脑袋，她一定是最近太忙了都魔怔了，就凤柔眼眶下的青灰色哪里像潘金莲嘛！
　　“你，你……”凤萧炎睁开眼，伸出手颤抖着指着逐渐走近的凤柔。
　　凤柔轻柔地按下他的手，语气自然：“炎哥这是怎么了，照顾你本就是柔儿应该做的。”
　　“咳咳，你对我做了什么！”凤萧炎捂着嘴咳地撕心裂肺，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凤柔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从腰间掏出粉色的手帕小心细致地帮他擦拭手上和被褥上的血迹，擦完后还不忘把手帕用火焚烧殆尽。
　　白皙细嫩的玉指抚上凤萧炎的面颊，凤柔的神色变得痴狂：“炎哥，瞧，你这样多好，眼里永远只有柔儿一个人。”
　　听到这里，风归一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是遭得哪门子罪，最近怎么老是见着这种畸形的爱意。
　　凤柔把桌上的饭一口一口的塞进凤萧炎的口中，她一边喂一边自言自语：“早这样多好呢。”
　　“炎哥，你等等柔儿，等柔儿处理完夏侯甯那个贱人就和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不好？你放心，柔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凤柔温柔的理了理凤萧炎凌乱的头发，然后端起空碗离开了。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风归一开口询问林沐言。
　　林沐言扫了一眼凤柔逐渐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说：“先进去问问天凤帝的想法吧。”
　　床上的天凤帝剧烈地咳嗽着，他闭着眼待在偌大的宫殿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像是个笑话。
　　最为宠爱的女儿对他不管不顾，最为喜爱的儿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继位，最为信任的女人也魔怔了。
　　“皇上？”“皇上？”
　　好像有人在说话？是他做梦了？
　　“皇上！”
　　那声音仍在继续。
　　不是梦？
　　凤萧炎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他不禁苦笑，想来是他病糊涂了。
　　凤予殿的大门一直被人把守着，外面的人又想来对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怎么会有人前来救他呢。
　　风归一看着面前一会笑一会哭的男子感到摸不着头脑，天凤帝这是咋了？他也疯了？不对吧，之前精神不还挺正常的吗。
　　林沐雪只得道：“皇上，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凤萧炎面露怀疑。
　　林沐言解释：“我们服用了可以隐匿身形的丹药。”
　　“你是林家的？”凤萧炎抓住“可以隐匿身形的丹药”这一短语。
　　“是，外面都在传说皇上您病重，可我们觉得不太对劲。”林沐言承认。
　　凤萧炎算是个好皇帝，不说她们赶来救他，就为了不打破五大家族之间的平衡他也不会对付林家的。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的凤萧炎满心都在感慨林家的忠心。
　　“好好好！”他有些激动，“不愧是我天凤儿女！咳咳……”
　　林沐言接过林落凰递过来的丹药放在凤萧炎的床边：“皇上，这是林家珍藏已久的二品健体丹和强魄丹，每日各服用一颗，服用一周即可见效。”
　　“好！”凤萧炎将青蓝色的丹药瓶紧紧地攥在手里，“等朕恢复，你林家就是第一功臣！朕还许你三个愿望！”
　　“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沐言笑着应下，“预祝陛下早日康复。”
　　——
　　“姐，你为什么骗天凤帝说那是什么二品建体丹和强魄丹？”林沐雪有点疑惑地问林沐言。
　　林沐言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们知道那是落凰特意炼制的克制血之昙花的丹药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让皇帝平白忌惮林家呢。”
　　“不然皇帝又该想林家既然连那样的丹药都能炼出想害皇家子嗣还不是轻而易举了。”白景摇了摇头，“帝王心最是难测。”
　　荀儒素接着说：“再者，昙花终究是昙花，这么久也该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