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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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你听我解释。”易骁悔不当初，分崩离析的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一向面容俊俏的他浮现了莫大的痛苦。
白玉莹见易骁赶来，不仅没有对亲姐一句安慰，反倒还偏向季山楂，气得她扬声问：“姐夫，到底谁才是与你日夜相对的妻子。”
易骁背对着两人，白施婷却从他精瘦的背，看出他那强行忍住的怒意。
她不甘心，却不敢明面发作，软浓着嗓音呼了他一声：“相公。”
易骁背部一僵，他侧着身，眸色疏冷，越发的无情。
看向白施婷，他冷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对于易骁的冷漠，霎时间，她的心口凉了半截。
路人见正妻卑微到尘埃，而三儿还被男子维护着，一时间看不下去，便拿起手中的鸡蛋扔向两人。
其余人效仿，拿起东西扔了过去。
易骁连忙站在季山楂跟前，为她挡着。
背部承受了数不清的蛋壳菜叶，他看着眼前始终不愿与自己对视的人，后悔莫及。
“山楂，和我说句话，哪怕是看我一眼，好不好。”他极力恳求。
“长安官媒府岑大人到！”一声划破天际响彻街道的吼声，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彼时一片安静。
是蕈庆的声音，他走在最前面，身边还跟着另一位中人。
人群中自觉给来人开了一条路。
七尺男子走近喜鹊庭，他的步姿平稳，仪态万千，气质清宁，如那天上月，如那人上人。
岑之扬走入人群，一眼便看清季山楂的模样，令他瞳孔一缩。
季山楂原本一身完好的衣裳蹭了脏物，鬓发凌乱无序，气色惨白，风寒后的孱弱仍留在她的面色。
他能明显察觉季山楂的不妥。
往日里，季山楂见到自己，便会颇为狗腿的跟在自己问前问后。
唯有此时，她像具毫无魂魄的假人，即使自己的出现，也毫无生息。
岑之扬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若不是得知蕈庆的传报，他真不知道季山楂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看向护着她的男子，油然间，岑之扬的心底升起一阵怒意。
他走到季山楂面前，无视了易骁的目光。
季山楂终于有所感应，睫毛一抖，抬起头去看他。
“发生了这些事，要来找我。”
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在众人指责的声音里，唯有岑之扬告诉她，他会帮她。
“你信我？”
“我信。”
即便千夫所指，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信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就是如此的相信，季山楂不是这样的人。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稀释了季山楂心口的沉重，她鼻头一酸，莫名想哭。
“这位大人，你怎么能为三儿讲话，还有没有王法啦。”白玉莹气得不轻，急得跳脚，指着季山楂骂：“挺有本事，连大人也被你勾搭了去，招数不一般嘛。”
她是来为亲姐出口气的，结果除了姐夫，竟然还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岑大人为她说话。
白施婷见她口无遮拦，拽着她的衣袖让她注意讲话的分寸。
人群中一片窸窣的讨论声，季山楂知道他们在指责着岑之扬。
岑之扬闻见白玉莹的话，不屑一笑：“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吗，你不去官媒府报案，反倒在此大肆煽动民心，公然搅合秩序，你守王法了吗。”
白玉莹被他一堵，咽喉一梗，脸气得刷红。
岑之扬看向众人，一道不善的眼光凌厉逼人，众人吓得回避目光，把自己手里的菜叶子藏起来。
“将他们带回官媒府。”岑之扬向两名中人吩咐。
他们，指的是白玉莹和白施婷，以及易骁和季山楂。
白玉莹第一个不服，反驳：“凭什么，你有多了不起，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们去官媒府。”
她只是想为姐姐出气，羞辱一番季山楂，倒没想还要去到官媒府那么严重。
“就凭你们的私事归属大宋户婚律管理，我身为长安媒官，有权管理此事。”
一声惊呼紧随岑之扬的话，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白施婷此时摸着自己的小腹，面色痛苦，凄惨的看向易骁：“相公……我们的胎儿。”
岑之扬没料到这一出，瞳孔轻微一震。
眼见着易骁健步如飞到白施婷身边搀扶，这不禁让他连忙看向季山楂。
岑之扬只见她的眼底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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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媒府本在重修，岑之扬为了处理纠纷，便让工匠停工一天。
李工听闻岑之扬要办事，两三下把厅堂腾了出来供岑之扬暂时使用。
厅堂初见翻新的雏形，勉强能办事。
厅堂内，两边摆着木椅，各自坐下。
一边是季山楂。
另一边则是白玉莹与白施婷。
白施婷方才已去了医馆，已确认腹中的胎气平稳。
但她本就无碍，方才只是在易骁面前暴露柔弱，顺便收敛这场闹剧。
厅堂内中间站着的，是即将接受问话的易骁。
比起喜鹊庭门前的一番喧闹，此时在官媒府的，只剩了肃静与庄严。
岑之扬满目傲睨看向易骁，心生不悦，盘问：“易骁，柳城人，年二十，是否属实。”
“属实。”易骁正视岑之扬，余光却给了季山楂，而季山楂，却分毫没有留意自己。
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是花妍。
她气喘吁吁的赶来，低声询问季山楂的情况。
若不是从街坊邻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一向以为对小姐深情不负的易骁，竟是一名有家世的人。
季山楂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当心。
可花妍气不过啊，指着易骁就在骂：“你这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你怎么对得起山楂姐。”
“玩弄感情？指不定她可是有多享受当三的滋味。”白玉莹唾了一口。
“我呸，山楂姐从来就不知道易骁有妻子……”
“呵，谁信呐。”
“住口。”岑之扬喝令，满堂沉寂。
他看向易骁，寒着声：“事情的真相，你必须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是，大人。”易骁举手行礼，他侧着身子，看向了季山楂，慢慢地说：“两年前我在长安经商时，见了季山楂的第一面，我就想娶她。”
这一话让在座的人结舌凝语，季山楂终于舍得给了他一个冷若冰霜的眼光。
“我已有当时已有婚约，回柳城后将完婚，可我忘不了山楂，便每月借着来长安做买卖的机会趁机见上一面。”
“我自知山楂若是知道了我已有妻子，她定不会愿意接见我，我便隐瞒了这个事实。”
这话让白玉莹一梗，小声道：“那季山楂刚刚为什么不说她不知情。”
她的话引得岑之扬看向季山楂。
他似乎知道她为何不解释了。
她从头到尾都在沉默，她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插足他人家庭，不管知情还是不知情，便心甘情愿承受这无端的指责。
易骁继续说：“妻子有喜，我答应再也不会来长安见她，可我昨日忍不住赶来见山楂一面，以至于今天发生了这么些事。”
短短几句话，易骁交代完了这两年的事。
季山楂听在耳里，却是莫大的讽刺。
“是我负了山楂，如果不是我，山楂今天不会受欺负。”易骁横眉凄楚，眼神苦苦的看向季山楂，企图寻求她施舍一点原谅。
季山楂神色冷淡。
看着易骁，她就像在看小丑演悲剧，让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那我算什么。”白施婷那张小家碧玉的脸积满了愁苦：“相公，伺候你的是我，那我又算什么，为什么你心里只有这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能想想我。”
回答她的只有易骁的沉默，白施婷的心情是说不上的糟糕，何等的气量都容不下此刻的委屈，她咽了口气，暂时说不出话。
一旁的白玉莹为她说出了不敢问的话：“姐夫，若她有喜了，你是不是要休了我姐娶她为妻。”
易骁被她这么一说，勃然大怒，怒斥：“口出狂言，我和她从来就是清白的，你不用再羞辱她，难道你不会清楚，我和你姐是两家联姻吗？我又怎么会休你姐。”
他不容有人折辱季山楂。
白玉莹被他这么一吼，身体一震，脸色骤然间添了几分唯诺。
白施婷再也演不下去：“你还为了她凶玉莹，值得么？同枕两年，为什么连夫妻情份都给不了我，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若是她愿意，你是不是还要纳她为妾。”
有很多话，她都不敢在府里和易骁说，唯有在这里，给了她不少勇气。
易骁摇了摇头，这倒让岑之扬很意外，只听见他懊悔道：“我不配，我不值得让她为我的妾，她过于美好。”
此话一出，众人咂舌。
岑之扬问：“你明知自己不配，却不舍得割舍。”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是我贪心。”易骁看向季山楂，叹气：“是我痴心妄想。”他转向白施婷，无可奈何：“我已答应你再也不见她，为何不给我留下点体面，为何还要当众羞辱她。”
白施婷见他对季山楂一副死心塌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向岑之扬，抢占先机：“还望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什么都不求，只求相公回到民女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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