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梦魇少女》半瓶子水

21、第 21 章

　　牧野理惠来的那天是周六。
　　中岛零去得不算晚。网球部一周七天都有训练，柳莲二从不迟到，跟他一起去学校的中岛零自然也晚不到哪里去。但他们到校门口的时候，牧野理惠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看到有卖糯米团子的，给你带了一份。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个。”牧野理惠递给中岛零一个纸袋，语气熟稔，就好像她们昨天就见过面一样。
　　中岛零确实爱吃这个，尤其是热的。糯米混合着糖和豆沙的香味总让中岛零招架不住，这是她比赛的早上最爱吃的食物，每次看到都会买。柳莲二看中岛零接过纸袋，对牧野理惠道谢，又招呼他：“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男朋友……”
　　“柳莲二，是这个名字对吧？”牧野理惠截断她的话，看向柳莲二。
　　柳莲二问好的话还没说完，牧野理惠又和中岛零聊起天来：“我的队友们已经先进去了，我们也过去吧？我还没逛过立海大的高中部呢，零，可以为我当一次向导吗？”
　　中岛零应下，转头对柳莲二说：“你去训练吧，我和理惠逛一会儿。”
　　中岛零没打算去看柳莲二训练，一是网球部训练很少让外人观看，一个是她也懒得去。中岛零只想和牧野理惠聚一聚，然后就回家。
　　柳莲二把杯子递给中岛零，里面是加糖煮过的热牛奶：“趁热喝，凉了容易腥。”

　　牧野理惠对柳莲二有敌意。几次三番，柳莲二不可能察觉不出。因为好朋友被他拐走，所以不快吗？柳莲二完全可以理解，但困扰他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牧野理惠和中岛零的关系这么好，那为什么梦里的中岛零一个朋友也没有？难道是因为长大成人后各奔东西，不再来往吗？但是所有重要的场合都没有出现，即使是感情变得淡薄的朋友，也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柳莲二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做完训练就去了女子网球部。

　　牧野理惠正在比赛，柳莲二环视一圈，中岛零不在。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找中岛吗？她去买汽水了。”
　　“多谢。”
　　柳莲二忽然发现这个女生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他离开网球部的时候检查过，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女生犹豫片刻，问他：“听说你是中岛的男朋友？”
　　“是的。”柳莲二在女生更怪异的眼神里出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挺好的。”留下这样一句话，女生就走开了。

　　柳莲二把目光投向球场，牧野理惠的比赛很精彩，虽然她的实力明显比对手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是赢一局输一局，刻意让对手追上比分，接着在下一局毫无悬念地胜出。
　　有点残忍。柳莲二想。几乎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地戏弄对手，另一边场地的女生的脸通红，不知道是比赛累的，还是气的。
　　一直到最后两局，牧野理惠活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很轻松地说：“我已经玩累了。你也很尽兴吧？胜利我就收下了。”
　　……不，对面的女生一点也不尽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牧野理惠估计已经被谋杀了好几次了。
　　“多谢款待。”这是牧野理惠离开场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看到柳莲二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

　　“你的确很冒昧。”牧野理惠双手环胸，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带有敌意的目光打量着柳莲二。
　　柳莲二一怔：“抱歉，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零的喜好而已。对吧？”
　　也许他不该来问她中岛零都喜欢些什么。柳莲二看着牧野理惠讽刺的目光，想。
　　“抱歉。”柳莲二刚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
　　“你们学校有很多流浪猫，你可以带她去看看。”牧野理惠冷淡地说，“还有，我建议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如果你问不出来，那只能证明你们两个的关系太差了。”
　　“多谢。你会告诉她吗？”
　　“当然。”
　　正好，他也有些话要问中岛零。

　　柳莲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中岛零来问他。手机没有电话和短信，周一中岛零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就好像牧野理惠没有告诉她一样。但这应该不可能。
　　不过计划还是要继续，柳莲二还是约中岛零周二下午去喂流浪猫。
　　“柳君。”柳生比吕士和来人打了个招呼。他刚倒上猫粮，吸引来了一群流浪猫。其中有一只小猫，从草丛里钻出来却不靠近，只蹲在一棵灌木旁。
　　这只猫引得柳莲二看过去，柳生比吕士越过面前争食的猫群，走过去在地上倒了些猫粮，那只小猫才走了过来。它一脸警觉地对着猫粮看看嗅嗅，过了会儿才吃了起来。
　　“它很聪明，不过警惕性很高。”柳生比吕士说，“很难收买。”
　　说着，柳生比吕士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摸小猫的头，它一下子抬起头来，还伸出了爪子。要不是柳生比吕士反应快，手上肯定会被来上几道。
　　“看。”柳生比吕士颇有些无奈地说。
　　“比吕士，你每天都来吗？”柳莲二问。
　　“最近来得多一点。天气冷了，喂它们的人变少了。柳君呢？”
　　柳生比吕士的问题不需要回答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中岛零。
　　哦，为了和女朋友增进感情啊。柳生比吕士颇有些羡慕地想。他不禁想到了松雪明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可以约她一起来喂猫。

　　中岛零并不像牧野理惠说的那样喜欢猫，相反，她离猫很有些距离。只除了其中一只。
　　柳莲二看着刚才还在埋头吃饭的小猫蹭到中岛零的腿边，在绕了中岛零几圈后，就去蹭她的小腿。而中岛零站在原地，恐惧地说：“它身上会不会有虫子？”
　　中岛零对虫子的恐惧超出了她对猫的喜爱，她低头看着一直在她腿边流连不去的猫，怕得几乎要逃跑了。
　　还好柳莲二帮她解了围。他揪起那只猫的后颈皮，把中岛零解救了出来。但这只猫很有气势地在空中张牙舞爪，让柳莲二不得不把它放回地面。可惜的是，重获自由后，它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往中岛零身边凑，吓得中岛零直往柳莲二背后躲。
　　“它很喜欢你。”柳生比吕士说。
　　中岛零还是躲。一直躲到小猫不再黏着她为止。看它走到一边，中岛零才松了一口气。
　　“它伤心了。”柳生比吕士说。
　　“……”中岛零选择不说话。
　　柳莲二递给她一根火腿肠，中岛零刚撕开包装，那只小猫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这只猫真的很喜欢中岛零。柳生比吕士想。而柳莲二也是真的很喜欢她。
　　柳莲二这场恋爱在很多人看来颇有些莫名其妙。开学还不到两个月，柳莲二就和中岛零交往了。在此之前，他们似乎没有任何交流，至少没人看到过。更何况他们还是不同的年级，两人在两个楼层，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而中岛零遭遇校园霸凌的事，柳生比吕士也有耳闻。这件事让柳莲二和她的交往蒙上了一层“报恩”的色彩，颇有些传奇的意味。但这背后，未必不是利益使然。目前来看，他们交往后，中岛零的确得到了柳莲二的保护，和其他的照顾。
　　柳生比吕士想起柳莲二那天给自己送假条，拜托他转交时，自己的心情。在此之前，柳生比吕士从未见过柳莲二做这样的事，他也没想过柳莲二会这么做。
　　柳莲二具体是怎么说服自己父亲的，柳生比吕士不知道，他只知道父亲对这件事的评价是“很大胆嘛，不过你们这个年龄，可以理解”。接下来的话题不可避免地向着柳生比吕士是否有女朋友的方向走去，让他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柳莲二的反常。
　　但这近半年来柳莲二的反常可以说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谁也想不到恋爱中的柳莲二是这个样子。柳莲二曾经在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中提起自己的理想型：会精打细算的女孩。
　　而中岛零看起来和这个形容根本不沾边。甚至可以说，中岛零是会让大部分男生敬而远之的类型。即使再漂亮，但她古怪的个性也很容易让人退却。但偏偏，柳莲二似乎真的很喜欢她。
　　这就是爱情吧，一点也不讲道理。碰到一个不讲道理的对象，就更没有道理可言了。
　　柳生比吕士这么想着，听到柳莲二对中岛零说：“牧野桑说你喜欢猫。”

　　没有回应。柳莲二看了中岛零一眼，她正盯着小猫吃火腿肠，神色平静，恍若未闻，不过柳莲二知道她一定听到了。
　　柳生比吕士站起来：“我先去训练了。”
　　等柳生比吕士走远了，中岛零才慢悠悠地说：“我的确喜欢猫。我九岁那年养过猫，不过只养了一周。还有很多动物我都喜欢，最喜欢的是浣熊。我见过的最稀奇的动物是白老虎、白狮子和狮虎兽，最讨厌的是节肢类。”
　　她目不斜视：“以后你可以来问我。不要再问别人了。”
　　“我现在可以问吗？”
　　“你说吧。”
　　“牧野理惠，她喜欢你，对吗？就像我喜欢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