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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陌上花不开·Part 5·星河入梦淡忘(手记·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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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幻想很美好,就像那片星空,如万千碎金撒在深蓝色的缎子上。
最幸福的人应当是满目星河,他们的世界繁星闪烁。
不由地引人嗟叹,如今的世界,夜里只有波尔多似的红色或者一片漆黑如墨。天空之上没有什么发光发热的东西,但地上却有万家灯火,像是繁星自天河坠入人间并染上了尘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每到夏天夜晚,伏案提笔发现竟无从下手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个模糊的声音。
他轻声问道:“星星,星空是什么?”
那是我自己,小时候的我自己。
他还没死,依然长存我心。
经历了那么多,本以为看得到梦寐以求的星空便会得到满足,可如今回忆起来,那段记忆仍使人心痛。
波尔多红的天空虽然空虚单调,但在我眼中好得过那繁星漫天闪烁。
事到如今,我的不坦诚,仍和当年那个孩子一样。
记得当初,云华好奇地望向窗外被雨湮没的世界,问我道:“哥哥,你喜欢下雨天吗?”
我看了一眼窗外那被灰蒙蒙水汽所笼罩的世界,摇了摇头。
“不,我讨厌下雨天。”我撒谎道,目光躲闪,心中充斥着不安。
我看向天花板,不敢直视云华的眼睛。
其实我最喜欢的便是下雨天,因为只有在那种环境下才能使我内心中隐约的不安感消去。
但是,为了让云华认为我是个喜欢阳光的人,我不惜撒谎欺骗。
她的回答让我出乎意料。
“可云华喜欢哦……雨天很凉爽,空气很干净,雨后一切都像被洗了一遍一样焕然一新……云华最喜欢雨后的晴天了!听说还有彩虹呢!”云华激动地诉说着自己心中所想,眼中发出一种无可名状的美丽光彩。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看向窗外,听雨滴落的声音。
后来,在雨天与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情诀别也成为了常态。
下雨天里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来这份祝福竟也成为了一种诅咒,但我仍不讨厌雨天。
所以我对外说的关于喜好之类的事情,包括天气,多数言不由衷。因为我害怕有人掌握了我的喜好,知道我的弱点就会对我不利。
如太宰治所说:“胆小鬼连幸福也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所伤。”
在人群中,我的不安感更加明显,而我也习惯于掩饰。用虚假乐观的外表和巧舌如簧来讨好,把自己尽可能地伪装成一个开朗向上之人。
对于别人而言,我喜欢星夜的绚丽多姿,讨厌雨季的清冷,然而事实恰恰与之相反。
这甘于逢迎的丑恶嘴脸和随波逐流的软弱性格常常让我自相形惭。看透我一切伪装且不拆穿让我难堪的,只有千阳和云华。
我曾一度为此感到困惑,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其他人并非看不透我的拙劣演技。他们只是懒得追责,我再怎么讨好奉承,再怎么反抗对他们而言都无关痛痒,匆匆过客,不足挂齿。
千阳和云华呢?他们不属于“其他人”。
提到星夜,使人不由得想起那识于微时的友谊,也是我人生中的短暂幸福时光。
他们使我重新相信了这世上还有“友情”这种东西存在。不过可惜的是,后来在我重逢当年所见星光之盛景的时候,我们五年友谊走到了尽头。
“小生,快看!天上!”当我正伤感之时,他们却提醒我注意那满天星辰闪烁。
璀璨,而又美好。
是啊,自小时候得知,后来一直苦苦追寻的那灿烂星河是那样美好。
我曾一度想成为见到那碎金漫天,成为那拥有满目星河之人。
我曾以为那样就可以得到幸福,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逃不过的,叫别离。我和我的友谊,我最后的坚守。
墨蓝色的天空中,几粒银色的寒星,我虽仰望,但星光无法照拂我,无法照进我黯淡无光的眼睛里。
我无法得到那星光的祝福。
后来,我回到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地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他们与我在天台上玩耍嬉戏。
那晚星空美好,只可惜我早已经面目全非。
夜风凉爽,寒星黯然。
当我蓦然回首,天台上只有我一人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别的什么都没有。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