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挑衅 ...
-
秦眠半夜醒来，头痛欲裂，她撑了一下床边，这才坐了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周朔的外套，秦眠记起了一点，是周朔送她回家的，周朔还跟她说什么没女朋友，其余的她是怎么也记不得了。
没有女朋友吗?
一切都是误会？
都是她想多了？
秦眠头还痛着，也没心情继续想这件事，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站在房间阳台望向外面，徐徐清风吹动她的发丝。
脑海浮现出她五岁时发生的那件事，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每每在幽闭的地方会觉得惊慌、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等。
那件事对她的心理也有很大的打击。
秦眠不敢再想，重新回到床上躺着睡觉了。周朔想着今天晚上，嘴角上扬，罕见的发了个朋友圈：
很开心。
— — — — — —
秦眠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
薛欣准备好了早餐，在桌上放着，然后出门了。
秦丞在洗漱，占着卫生间。
秦眠顺手扎起头发，朝卫生间里的秦丞说：“快点了。”
“知道啦，姐，你脑袋还疼吗？”秦丞打开卫生间门，嘴角还沾着一点泡沫。
“不疼了，你洗好了？”秦眠看见秦丞嘴角的泡沫就知道秦丞没洗脸。
秦丞很没有底气的说：“当然。”
秦眠一眼看穿：“去洗脸。”
秦丞嘟嘟嘴，勉强答应：“好吧。”
秦丞有时就不太喜欢洗脸，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说了好多次也不改。
秦丞乖乖听话，洗完脸出来了，但还是一脸不高兴：“姐，我洗好了。”
“去吃饭。”秦眠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秦丞坐在餐椅上，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好看见周朔发的那条朋友圈。
凌晨发的。
“姐，你快来看。”秦丞叫了一声秦眠。
秦眠刚好洗漱完，正往脸上涂面霜：“怎么了？”
“你看见周朔哥今天凌晨发的朋友圈没？”秦丞把手机递给秦眠。
秦眠拿来看了一眼，那三个字映入眼帘。
“就这一条朋友圈，看他那下面，大家都很疑惑，都在说从不发朋友圈的人既然发了第一条朋友圈。”
秦眠翻看着下面的评论。
严靖皓：[哟，周小爷怎么也发朋友圈了。]
邱霍：［百年一遇的景象，周朔竟然发朋友圈了。]
程依：［震惊，虽然我不太知道，但是评论全是这样子的评论。]
孔晓：［开窍了?铁树开花。]
…………
这样子一看，孔晓真的不是他女朋友。
哎，全是误会。
“对了，昨晚谁付钱的？”秦眠也没看见卡里的钱少了。
“周朔哥送你回家的，不是你就是周朔哥呗。”秦丞吃了一口油条。
秦眠点点头，也坐下来吃早餐：“快吃。”
“姐，你床头柜那件衣服是谁的？”秦丞明知故问。
“闭上你的嘴。”
秦眠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去厨房把榨好的豆浆装了两杯，顺便把碗洗了收拾好书包就等着秦丞吃完。
秦丞也把碗洗了，拎着书包对秦眠说：“姐，我好了。”
姐弟俩一起乘电梯下楼，没想到遇见了孟碧笙。
“哟，秦眠，又见面了。”孟碧笙假模假样的笑着，但其实她遇见秦眠很不开心。
秦眠也客套一笑：“嗯，好巧。”
孟碧笙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真会装
电梯到了，她凑到秦眠耳边，缓缓说道：“这次的数学竞赛，你可要小心点，不要又感冒了。”
最后直起身，勾唇笑了笑，满满的挑衅。
“不会了，这次我你不会如愿的，比赛我一定会去。”秦眠也不顾秦丞在了，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咱们走着瞧。”孟碧笙走出电梯，秦眠和秦丞紧随其后。
秦丞拉拉秦眠衣角：“姐，什么情况？”
秦眠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秦丞，刚才也只是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没事，都是些小事。”
秦丞敏锐的家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但他也没挑明。
孟碧笙绝对不是善茬。
——————
秦眠骑自行车到了半路，发现自己忘记了把周朔的外套拿来还给他了。
现在也不可能拐弯回去拿了，放学去台球馆一趟再还也行。
秦眠又想到孟碧笙说的话，她肯定还会耍手段但这次不会让她得逞了。
没人会傻两次，教训有了一次，第二次就不可能了。
走着瞧，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秦眠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之前赶到了教室。
周朔正趴在桌上补觉。
秦眠没想吵醒他，就轻轻的把装豆浆的杯子放在桌上面。
周朔手微微动了，睁开眼，视线就这样对上，谁也没避开。
“豆浆。”秦眠说完就转过身，在书包里翻着什么。
周朔确实有点口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豆浆。
“这个给你。”秦眠拿了一个袋子给他，周朔接过一看，那袋子里面装的是钱。
“昨晚的钱。”秦眠认真的看着周朔。
周朔抬眼看着她，把钱往她那边一推：“不用了。”
秦眠抿唇：“为什么不收下？”
“那一餐就算是我请的。”
秦眠没再说话，眼神坚定，似是他今天不收下这钱她就不罢休。
“行，我收下。”周朔把钱放回抽屉里面，看了秦眠一眼。
秦眠又把昨天记的笔记给了周朔：“可以看看，我记的挺详细的，我记得你初中成绩还不错，这些对你来说不难。”
周朔翻了翻笔记，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我初中成绩不错？这么关注我啊？”
秦眠心慌了慌，面上没显露出来：“没有，之前的老师有时会提起你的成绩。”
“老师说我什么了？”
“说你的成绩忽上忽下，不是特别稳定，但是可以看出你的底子好，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好苗子，我可不是。”周朔懒懒散散的往椅背上一靠，手不停的转着笔。
“但是······”秦眠还想说什么，被铃声打断了。
秦眠也只好作罢。
教室里传出读书声，秦眠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一连读错好几个字。
脑子里想起了中考完，有次同学聚会，听见了有关周朔的事，只是没太听清，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疯子、抑郁症和精神病，自/杀。
中考之后周朔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对他打击很大，要不然高一就可以在金城一中见到周朔。
到底发生过什么。
上午四节课很快过去，秦眠收拾了一下桌面，其他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
程依硬拉着邱霍：“走，吃饭吃饭。”
“别硬拽我。”邱霍无奈地说。
“不要，昨天说好一起吃，你跑了。”程依死都不放手，紧紧抓住。
邱霍干脆不挣扎了：“行，吃饭去，我看看你小时候挑食的习惯改了没。”
“我现在才不挑食了呢。”
秦眠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有点羡慕。
严靖皓早走了，他一点也不想待在教室里了，干饭才是他的任务。
两个人向外走去，程依还特地转过头，指了指周朔。
秦眠也低头看着周朔。
周朔睡的有点沉，秦眠戳戳他的手臂，轻声细语地说：“吃饭了，周朔。”
周朔皱了皱眉，没动。
“周朔，下课去吃饭了。”秦眠轻轻地摇摇周朔的身子。
周朔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随后他懒洋洋的抬头，声音有点哑：“吃饭了？你怎么还不去？”
“在等你。”
周朔听见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快地说“走，吃饭。”
秦眠站立在那，脸稍稍有点红了，她本来不想说那句话的，但就是说话不过脑子，说出就后悔了。
周朔看秦眠又愣在原地，又重新走回到位置旁：“愣着干嘛？走了。”
周朔的手抚上她的腰间，外面的风很大，平常人的手是冷冰冰，但周朔的手和上次一样，全身都是滚烫的。
好温暖。
秦眠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多年以后，她还是这样想。
于是就有了周朔在后面用手掌轻轻地推着秦眠走，秦眠身体僵硬的走在路上，随着身体的移动，难免会碰着周朔，慢慢走到离食堂较近的地方，路上的同学越来越多，更何况他们俩都是学校的红人，同学看见他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周朔，你放开我。”秦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周朔在身后淡淡的笑，松开了放在她腰间上的手。
“还以为你初三后不那么容易害羞了。”
周朔把手插袋，头发被风吹乱，但好看的人什么发型都好看。
“初三我那是胆子小，内向，不太喜欢说话。”秦眠认真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朔拉长音调，调侃的意思一听就听得出。
刚好到了食堂门口，秦眠干脆不理他了，直接自己进去打菜了。周朔快步走去，拿过秦眠手上的餐盘：“我来打，吃什么？”
“糖醋排骨，西兰花，西红柿炒鸡蛋。”秦眠逐一报出菜名。
“没了？没了你去占一下位置。”
“嗯，谢谢。”秦眠刚好找到了一个空桌，程依就端着餐盘和邱霍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程依坐下来，瞥见秦眠面前没有餐盘，好奇的问：“咦，眠眠，你餐盘呢？”
秦眠不好意思说，周朔打菜回来了，刚好听见这个问题，刚想回答，却被严靖皓抢在他前面说：“这呢这呢，周小爷亲自去打菜，VIP待遇。”
秦眠把头又低了一点，耳尖都红透了。
这还不是害羞，跟初三一个样。
“闭嘴，就你话多。”周朔警告严靖皓。
严靖皓被这样警告后，真的就闭嘴不说话了。
周朔自然的在秦眠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把餐盘往秦眠那边一推，什么话也没说，但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程依一脸八卦地望着秦眠，满脸姨母笑。
秦眠没理她那贱兮兮的表情，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但周朔是不是对她好的过头了。
秦眠盯着周朔，脑子里想着这件事。
“盯着我干嘛？还不吃。”周朔注意到秦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秦眠回神，慢慢的说：“啊，好。”
一餐吃完，众人回到教室。
隔壁班有认识周朔的男生走过来问：“周朔，打球去?比赛局。”
周朔正在看着秦眠给他记的笔记，闻声抬头懒洋洋的应了声：“走，你先去等我。”
男生抱着篮球去篮球场了。
秦眠也没说什么，就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刷题了。
周朔伸手敲敲秦眠的桌面，等她抬起头才问：“去看我打球吗？”
秦眠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过周朔打球了，那时还只敢偷偷的躲着看，只要听见有人说周朔在篮球场打球，就悄咪咪的走到篮球场，安安静静的看他打球。
篮球场上的他是那样耀眼，充满活力，仿佛每一束光都照在了他的身上，光芒万丈。
那时，秦眠的世界里只剩周朔一人。
“想什么呢？”周朔看秦眠半天没反应，拿书轻轻一碰秦眠的头。
秦眠心里激动不已，确实很久没看见周朔打球了，但还是委婉的说：“看情况吧，应该会去。”
“行。”
秦眠故作矜持的继续写着往年的竞赛题，等周朔一看不见人影后，秦眠把笔一放，坐在座位上傻笑起来。
“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程依拿了一个面包走进来，看见秦眠那傻傻的样子，就猜想肯定是因为周朔。
“周朔去打篮球了耶，我就初三看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打起来是什么样子。”秦眠蹦蹦跳跳的到程依面前，眼睛弯弯，显然是十分开心。
“看你那花痴样。”程依戳了一下秦眠的额头。
面包吃完，程依拍拍手：“现在去？”
“好呀！”秦眠把笔收拾好，跟程依走向篮球场。
走到一半，程依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应该让秦眠给周朔送水的呀！
“走走走，先去小卖部。”
秦眠傻乎乎地被程依拉着一路小跑到了小卖部。
“为什么要来小卖部啊？”秦眠喘着气问。
程依贱兮兮的看着秦眠：“买水，送水。”
秦眠怎么会不懂意思，之前就有很多人给周朔送水，但他一次都没要过。
“试一试嘛？”
秦眠回忆的时候，程依已经选好水放在她手里了：“加油，你一定行的。”
秦眠也只好答应下来，两人急匆匆的又跑了回去。
篮球场。
一群少年在场地上运球，投篮，挥洒着汗水，今天难得天气暖和一点了，他们打球感觉到热，就连秦眠的小脸蛋都有点淡粉。
周朔还没注意到她已经来了。
秦眠眼里就只有周朔，她看着他-□□-运球，落下的阳光照耀在周朔身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周朔是神的宠子，亦是她的信仰。
周朔投了一个三分球，全场欢呼。
对面叫停了比赛，那个叫周朔来的同学拍了拍周朔，夸道：“还是那么厉害，改天就我们两个比一场，老地方。”
周朔笑了：“好，老地方。”
“这么久了，那些事你放下了吗？”曾巩有点不想提起，但还是问出来了。
周朔什么话也没说，但脸色变了，一段不好的过去重新在他脑海浮现。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曾巩适可而止，没继续说了。
“做为好兄弟，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
周朔也没继续说话。旁边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女孩冲上来给周朔送水。
程依推了一下秦眠，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秦眠给自己壮胆，没关系的，就送个水而已。
周朔发现她了，小丫头走的真慢，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喝到水。
“谢谢，水就不用了。”周朔朝送水的女孩说然后就径直走向秦眠。
“哇哦，快看。”一个女生发出惊叹。
周朔拿起秦眠手里的水，扭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周朔怎么就只喝了秦眠送的水啊？”
“哇，好好磕！”
秦眠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周朔问她：“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秦眠没太明白。
“球，打得怎么样？”
秦眠一句彩虹屁出口：“打的超级无敌棒。”
周朔的嘴角微微上扬。
上场时间到了，曾巩跑来打破了氛围：“周朔上场了。”
周朔对秦眠说：“要不坐下面来，这样子好看一点。”
“不用啦，上面也挺好的。”秦眠也不好意思就丢下程依一个人在上面。
“看你自己。”
周朔上场了。
程依就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满脸笑容的看着秦眠。
“真是甜死我了，哈哈哈哈，你可是没看见，那些个争先恐后送水的女生脸气的都扭曲了，可滑稽了。”
秦眠也没说啥，就静静的看着周朔在球场上奔跑着。
“哎！你说，邱霍怎么不来打球啊？他天可是一次都没主动找我，都是我找他的。”程依忧愁的问。
关系到姐妹的感情问题，秦眠认真了起来：“依依，你是不是……”
程依怎么听不出来秦眠话里面的意思，一下子羞红了脸：“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就是只把他当大哥哥看的。”
秦眠也没戳破，就笑了笑。
少女的感情总是藏匿在心底的。
不想让人发现。
— — — — — —
“周朔，你的外套还在我家呢。”秦眠在放学时走到周朔桌前。
“你是自己来拿，还是我给你送到台球馆去？”
周朔想了一下：“我放学没时间，麻烦你把衣服送到我家去，位置等下发你。”
“好的，没问题。”
秦眠回家拿衣服，周朔家的位置已经发来了。
离铂悦府也不是特别远。
秦眠把洗好的衣服拿起，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和她身上的是一种味道。
秦丞正坐在电脑前，在王者峡谷里厮杀着。
“秦丞，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别就只待在房间里面打游戏，刷一下题，知道了吗?”
“知道了。”秦丞敷衍的应了一声。
秦眠骑单车去周朔家了。
可是到了才发现，这里的房子长的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是几栋几号。
秦眠绕了几圈，经常绕回原地，还把自己绕晕了。
秦眠没办法，只好拿手机给周朔发消息。
M：［我找不到你家，我好像迷路了。］
M：［哭泣.jpg］
M：［位置图片］
周朔正在帮一个朋友搞编程，完成之后就拿手机回消息。
Z：［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叫人去接你。］
M：［好的。］
M：［乖巧.jpg］
周朔被秦眠发的两个表情包给可爱住了，转手给孔晓打了个电话。
“喂，周朔，你眼里面还有没有我这个表姐啊？我和你表姐夫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你这个孤寡人吃饭，你倒好，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姐，帮我去接个朋友。”
“又接，是不是严靖皓那小兔崽子。”
“不是。”
“那是谁啊？男生女生?”
“你帮我接到家就好了。”
周朔利落报出位置，火速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