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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拜堂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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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形飞快的逃开,再次缩回角落中,似乎对他的行为极度的不满,乌溜溜的黑眼珠中射出不满的光芒,张牙舞爪的挥舞着他的手
,呲牙咧嘴的嗷嗷低鸣。
不过,这只是瞬间,在看见眼前人半垂着的长发,他抽了抽鼻子,突然缩了起来,大号的身体不断的贴着墙角,似乎想努力的将自己缩
小到看不见,嘴巴里咿咿唔唔,可怜的哀鸣着。
“别!”幻冰急切的出声,“别伤小漓。”
流陌没有出声询问,也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意见,只是手臂一动,刀已经入鞘,身子动了动,让开了。
那黑漆漆的家伙一声欢呼,再次扑向幻冰,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亲昵的舔上她的脸,两条粗壮的臂膀挂在她的肩头,小猫依人般的甜
腻撒娇。
“啊……”她还没来的及阻止,脸上已经被舔了很多下,现在的样子她看也不用看,肯定是白一道红一道,粉都被舔掉了。
在那不安分的小舌头就要舔上她的香唇,那大爪子挠上她的胸口时,她终于挣脱了他有力的桎梏,一板脸,手指对着墙角,“给我蹲过
去!”
果然,热情的口水洗脸顿时停住,快的不能再快的身影顿时缩到了角落里,双手撑地,眼巴巴的望着她,就像乞食的狗儿般无辜。
这可怜兮兮的眼神,单纯可爱,带着撒娇的表情,不安分了动了动,又在她的眼神中望望流陌,最后乖乖地垂下脑袋,继续蹲着。
又好气又好笑,幻冰手指对着他,“说,这上千年,你死哪去了?既然这么贪玩,就别回来算了。”
“呜……”几乎能听到哭腔了,他耷拉着脑袋,好不委屈。
“不许闹!”声音又重了几分,那个黑黑的脑袋顿时缩了缩,果真连一点委屈之声都不敢发,“你好歹也是一千三百多年的道行,给我
说人话。”
他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却是与体型完全不同的晴朗稚嫩,“修,修炼,耳朵,耳朵以前,以前……”手指比了比,竖在头顶上。
再转过身,将那挺翘的,仅仅靠一张兽皮围在腰间小小遮挡的□□翘屁股挺了起来,在她眼前扭了扭,小声的说着,“尾巴,尾巴没了
。”
“这一千年,你一直在一个,呃,一个人修炼?”她不敢想象,经历了千年的风雨,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单纯,似乎还是那个在自己怀抱
里打滚的小狐狸,只是换了个形态而已。
脑袋用力的点了点,他突然绽放出一个甜腻的笑容,活脱脱一个纯真的美少年,除了这姿势真的难看。
“咚!”一个爆栗敲上了他的脑袋,“你个死东西,为什么修炼不和我说,你不知道我能教你修炼法门吗?一千年就修炼出你这么个笨
蛋?”
“呜……”双手抱头,他瑟缩着,瘪着唇,眼睛水汪汪的,“狐狸修炼,不要,不要帮忙。”
是了,冷曜痕曾经说过,它是世间少有的灵狐,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可是她左看右看,除了呆呆傻傻,就是笨笨蠢蠢。
她无奈的转头,对着流元的方向,“带他去洗洗,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水了,对外,就说是我弟弟。”
流元领命,不过那地上的人可未必买这个面子,他的手指头,勾住幻冰喜服的腰带,高高的嘟起了嘴巴,赖在地上一动不动。
幻冰看着他用力的别开脸,分明就是在告诉她自己生气了,可是他不说,她也无从猜起自己到底哪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你去不去?”眉头一动,威严立现,“如果你不去,我就不要你了。”
慢慢的蹭起了身,他吸吸鼻子,大眼泫然欲泣,“以前,以前都是你给我洗的,你不给我洗,我不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这么多年脏兮兮的,居然是因为不是自己给他洗澡?
对,自己以前是很喜欢他,每天给他洗的香喷喷的,还给他梳毛,擦身体,可是那时候,它是一只狐狸啊,现在……
上上下下的打量,现在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身躯,这,让她怎么洗的下去?
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早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只能抱抱他的腰,踮脚亲上他的脸颊,“快去洗,乖!”
脑袋低垂,下巴都快点上胸口了,依然是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抽抽,“你不要小漓了!”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侍卫焦急的催促着她吉时已到。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她不忍在他纯真的眼里看见受伤的表情,只能柔声的劝着,希望他能明白。
“不……”固执的摇摇头,摇落头上沾染的尘土,脏的让人无法忍受。
幻冰还待好声劝慰,身边一声冷哼,出自流陌冷冰冰的喉咙间,死板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一扣,已经握成拳。
“咻……”人影再次刮起一阵旋风,瞬间从他们眼前消失,待流元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小漓早不知了去向。
她苦笑,不知道该感谢冷曜痕曾经留给小漓的印象太深,还是该笑这个犹如孩子般天真的家伙。
千年了,真的太长了。
千年前,小漓失踪了,曜痕也走了。
如今,早已成人型的小漓回到了她的身边。
曜痕,你何时回来?
很自然的,她转头看向流陌,披散着发的他,活脱脱的就是冷曜痕,她恍惚了,仿佛千年前那个没能兑现的承诺在这一瞬间回来了,她
披着嫁衣,等待着他的迎娶。
手,不知何时已落入他的掌心,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牵起她的手,如此自然,自然到她无从分辨此刻的人,究竟是流陌,还是冷曜痕。
面对她的茫然,他只是绽开了笑容,笑得灿烂,笑的无拘无束,窗外的月光顿时失去了颜色。
“该拜堂了,冰儿。”
他的心,终于释然,无论她爱的是谁,无论她要的是不是自己身体里那个沉睡的灵魂,至少对他来说,此刻,她是他的妻。
不再是君上,不再是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冰山,现在的她,只是他的妻。
“一拜天地!”
能双臂撑起她的天空,已是他最大的幸福。
“二拜高堂!”
若能留住她最美丽的笑容,便是化为春风一缕,能萦绕在她的身侧,又如何?
“夫妻交拜!”
为她寻回她最爱的人,才是对她最真的爱恋,只要他能做到,他愿意!
众人的哄笑中,她只是娇羞的新婚妻子,而他是那折下最美丽花朵的幸运儿,看着她的身影被牵引着娉婷而去,他微笑着,留在酒桌旁
。
从不沾酒的他,这个时候没有拒绝任何的祝福,艳红的衣衫,让他人生中第一次拥有了亮眼的色彩。
身后的烛光跳动着,燃烧在他的眼底,是心中的快乐,
硕大的囍字,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个字,他动动唇角,微笑,饮尽杯中酒。
“君上,您小心。”喜娘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门。
在门刚一推开的的瞬间,她闻到一缕淡淡的香气,一股刚才还不曾有,也不会属于这个地方的香气。
房间内,有脂粉香,是她适才留下的;有酒菜香,是留给他们夫妻用的;甚至还有烛台上特殊的蜡烛燃出的香气,却都不能遮掩,那缕
幽淡,娴静的气息。
檀香,属于佛门独特的檀香,绝不可能在魔界或者三教地盘上出现的味道,此刻,就在她的喜房里。
毫不犹豫的一把扯下盖头,她的眼睛四下张望着。
没有人,只有她和喜娘的身影,没有那个记忆中荡漾着暖暖白色,温柔的身影,可是那味道,不会错。
沐清尘,他来过……
“哎呀,君上,盖头不能自己揭,这不吉利的;刚才也是,新郎新娘拜堂前不能见面,可你们也见了,这,这,这……”喜娘七手八脚
的想要把盖头重新披回她的头上。
目光已定格,她的身形微微颤抖。
梳妆台上,檀木的匣子里,一朵艳红的莲花悄悄开放,剔透如冰,花瓣通体鲜红,萦绕着仙气缕缕,花蕊轻颤,娇羞欲语。
耳边,仿佛又听到苍凝冽冷静的声音,“所谓封印,无非是以自身修为精血所下,若是功力高深者以自身精血和功力喂食‘嗜血白莲’
,配以‘墨染’药性,定能解除封印。”
手捧木匣,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仿佛有双手,在温柔的浅笑中环抱着她的肩。
眼中早已氤氲一片,哽咽着嗓音,她身影滑落在地,“清尘。”
窗外月光明媚,洒落窗台。
门外,笑闹一片,喧哗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