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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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才举行婚礼在现代看来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对于古代人，特别是李玉小宛这种经历了太多阻碍才得圆满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老天的恩赐。
如懿来不了，也怕看了自己伤心，只能差容珮送了贺礼来代如懿参加。
惢心江与彬夫妇，凌云彻汪芙芷夫妇也来了，你在前头招待他们，第一次见到汪芙芷真人。
你对凌云彻说：“可别让娘娘看到你媳妇儿。”
凌云彻宽慰你说：“我知道，但就算看到也没什么，我如今爱的是芙芷，她为我生儿育女操持家业，我必不能负她，你放心。”
见凌云彻有分寸，你最后一桩不安的事情也安心了。
小宛和李玉婚后，李玉表示要带小宛去游历山川。
在还没确定要和小宛共度余生的时候李玉就在私底下攒家底，那时不过是为了小宛二十五岁出宫能好过点，谁知道后面发生了太多事。
如今他们夫妇可是有钱的，加上各方送来的东西，让李玉装成个富商的模样很久都没露馅儿，毕竟李玉小宛通身的气质在那。
小宛好不容易可以日日与李玉厮守，自然是李玉说什么是什么，俨然一个恋爱脑一般，给进忠看的羡慕死。
晚上你就掐他，不给他上你的床，问：“嫌弃我不贤惠，比小宛有主意是吧！？”
进忠怎么敢还嘴，反正你说什么就一律啊对对对，我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
你气的挠他，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抱住，蹭床上来了。
这混蛋可真是越来越会了，你拿捏不住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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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皇帝，西林觉罗氏如今行事未免猖狂，你叫琉月一昧忍着，可是连绵亿的里子面子都下了。”
海兰皱着眉训斥道。
如懿只在一旁拍了拍海兰的肩膀，说：“海兰，皇帝有自己的想法，你也莫要与他置气。”
海兰哪里不懂，不过是自家宝贝大孙子被贵妃欺负的狠了她生气罢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受了委屈也忍着，从不与人说，只在慈宁宫和她，和如懿，才能稍稍透露一些。
永琪也是头疼。
西林觉罗氏在先皇时就是内定的五阿哥福晋，他们一家都准备好很久了的，谁知道赐婚下旨那天刚写到西林觉罗氏名讳时先皇就吐了血，母后皇太后便以此婚不详为由，重新定了福晋人选。
海兰和如懿知道内情，乃是她们做的事情拖累了西林觉罗氏，便在先皇去世三年孝期满了之后那次皇帝选秀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痴心为永琪一直未嫁的西林觉罗氏进宫了。
永琪也为了补偿西林觉罗氏，直接给了嫔位，赐号温，赐居永寿宫主位。
而那个时候，内务府要准备永寿宫的东西，你自然也知道了，你曾感慨，永寿宫自古出战神，雍正朝有甄嬛，乾隆朝有卫嬿婉，如今被夺走了皇后之位的西林觉罗氏沉寂三年再次回宫，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果然，西林觉罗氏一家在前朝有功绩，连带后宫里头的温嫔也节节高升。
从嫔到妃，从妃到贵妃，只用了四年。
那西林觉罗氏不敢恨两位太后与皇帝，只能深深地在心底恨那位马佳氏，恨她生下了优秀的大皇子。
大皇子本该是她的孩子！皇后位置本该是她来坐！
如今，马佳氏是皇后自己是贵妃，马佳氏的孩子是嫡子自己再生多少也是庶，这让西林觉罗氏怎么能甘心？
再者，自己在被先皇定下以后要当五福晋的时候，就曾在御花园远远的被恩准看过五阿哥一次，那时的倾心，经过三年的悲伤和相思，已经变得更甚。
她怎么能容忍皇上对那马佳琉月有共患难的深情？
那深情本也该是自己的！
她要的不是皇帝的愧疚之情，要的是他的爱啊...
但皇帝的意志却一直没有改变。
皇后马佳氏与自己乃是在最艰难的时期一路走来的情谊。
从潜邸日日细心入微照顾他的腿伤，到先皇薨逝时操持交际的谨小慎微，再到马佳全族以为母后皇太后要立十二阿哥为皇帝却还是忠心的站在自己身后。
得到了琉月这样的发妻乃是他的荣幸，这样的发妻忍了半个夜晚才能在他定了年号的第一天生下绵亿只为稳定他的朝纲，才能把绵亿教导的如此聪慧，该当国母。
谁都不能撼动琉月的位置！
对西林觉罗氏，他身为九五至尊也确实有愧，所以不介意给她一个高位，但也给了个棒槌，那就是不让西林觉罗氏入主承乾宫。
谁知道前朝西林觉罗氏一族自己越用越顺手，后宫贵妃却被怨恨移了心性，占着自己对西林觉罗一族的优待，开始针对皇后与绵亿。
西林觉罗氏以为皇帝能看到自己的情深，却不想皇帝冷眼看着只看到了自家发妻是如何为了自己管理前朝而努力容忍贵妃的任性，直到这次绵亿落水贵妃冷眼旁观，后又高烧生了痘疫，让皇后心伤昏迷，昏迷后才诊出皇后已有三月身孕。
海兰怒不可遏，直接在众妃到慈宁宫请安的时候训斥温贵妃身为妃母却不慈，不然进宫四年为何一直无所出？
如懿难得的没有帮西林觉罗氏说两句，看样子，大皇子生痘疫这件事也是碰到了如懿的底线。
越过了皇帝，海兰下了懿旨，将温贵妃禁足三月，若大皇子痘疫不好，这禁足便无限延期。
西林觉罗氏还以为皇帝会救她，但是她夜夜等到永寿宫的蜡烛燃尽，都没有等到皇帝的一句话。
满心怨恨的她等到的只是大皇子病愈和自己被降位的消息。
而此时，慈宁宫。
被自家额娘生气的念叨一通之后皇帝也发现自己确实太纵着贵妃了，赶紧认罪，又让进保去传旨，贵妃无德，降位至贵人。
贵妃，贵人，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如此，海兰心气儿才顺了。
待皇帝走后，海兰对如懿说：“姐姐，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愧对于温贵人，也知道你看着温贵人对永琪的一腔痴心像你，但是姐姐，琉月身为皇后从未走错一步...”
如懿哪里不懂，只是当了太后之后温柔了性格，又不喜欢争斗，所以后宫艰难的妃子她都会照顾一分罢了。
如懿微笑，说：“好海兰，我错了还不行嘛，瞧着你如今行事，若当初先皇宫里没有我，你也是能当皇后乃至太后的。”
海兰白了如懿一眼，说：“若没有姐姐，我连争都不想去争的。”
两宫太后本来是准备分居两个宫殿，但是她们都要求住在一起，所以永琪登基之后大兴土木改造了慈宁宫，又宽敞又大气，能让海兰和如懿住在一起。
后宫两位太后关系好，又能看的住下头各妃，永琪常常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十分舒服，至少比后宫一团乱麻的汗阿玛好多了。
谁知道，转眼就出了温贵妃这档子事儿。
他从慈宁宫出来又绕道去了坤宁宫，见琉月垂着头发在烛光下给肚中孩子绣衣服。
宫中七年的生活磨掉了琉月的娇俏小女儿之态，但是没磨掉琉月的温柔婉约，众妃除了已经是贵人的西林觉罗氏，其他都是尊重这位国母的，可见她皇后之位坐的好。
拉过想行礼的琉月，皇帝将她抱回塌上，说：“晚上绣东西仔细眼睛疼。”
“皇上今儿不去看看温贵...温贵人么，她定是不好受的。”琉月温柔的倚在皇帝怀中，问着。
永琪乐了一会，说：“你的手放了朕，朕就过去。”
果然，琉月搂着皇帝脖子的双手也是没放的。
隔日，众妃请安，大皇子平安度过痘疫的喜讯让皇后面色好了很多，只见皇后大着肚子坐在上首，仔细过问下头有子妃嫔的生活。
“皇上登基已有七年，膝下子嗣不丰，本宫亦是惭愧如今才为皇上怀了第二胎，你们青春正好，该多保养，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对。”
“温贵人，本宫做主让你继续留在永寿宫主位，你伺候皇上也有四年了，皇上去看你的时候也该抓紧才是。”
西林觉罗氏最讨厌皇后这副白莲花嘴脸，但是不得不低头。
请安散去，子衿姑姑替皇后揉着肩膀，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奴婢看着那温贵人，似乎开始会忍了。”
琉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沉思道：“额娘说本宫这一胎似是女儿，唉，在潜邸的时候本想着不急于一时，谁知道这么多年才又得一胎，若本宫膝下孩子多了，本宫还会害怕她算计她至此么？若被皇上查出来，凭白坏了本宫这么多年精心呵护的情分。”
子衿心疼自家主儿，说：“本想着讨得两位太后的喜欢，谁知道西林觉罗氏福晋的位置被您拿走，正合了先皇时母后皇太后的位置被孝贤皇后拿走这一遭，唉...”
琉月也是叹气，但是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母后皇太后是不讨厌她的，她说：“温贵人得母后相助也不过是因为母后对她有一丝愧疚罢了，母后不喜欢争斗，温贵人这次撞到了太后手里，母后不也没有帮她说话了？”
“说来本宫这皇后之位，还是得感谢母后的，明儿咱们就去一趟慈宁宫，装病这么久，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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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登基的第十五年，如懿病了，病的很重很重。
这天早上，进保突然去请你。
能让进保跑腿的差事儿...且还是请到慈宁宫去...
进忠慌了，看向进保，只见进保面色平静，对进忠点了点头。
这代表没什么事...那为什么...？
你让进忠安心，自己施施然跟着进保去了。
到了慈宁宫，只见海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不见皇帝，但是皇后马佳氏是在的，她忧心忡忡的抓着帕子，见你来了，想说点什么，又看看没说话的海兰，最终也一声不吭了。
看来马佳氏是知道当年先皇的死有蹊跷的，所以一直跟两位太后是一个阵营，死死守着这个秘密。
海兰从悲伤里缓过来，看着你一会儿，又垂下头，声音沙哑，说：“阿离，你进去吧。”
你看了看那垂着的内间帘子，鼓起勇气进去了，怕什么，这么多年你早就活够了，和进忠也相爱这么久，值了。
然后你看到了如懿没有病容的脸，苍老的她似乎在拿着一卷宫务阅读，见你进来，微微一笑。
她问：“你叫明郁离，是吧？”
你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叫...你叫明郁离？
你慢慢跪下，说：“奴婢给母后皇太后请安。”
如懿没有说话，也没有叫起，只静静的看着你跪伏在地上。
过了很久，她放下了书，说：“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儿的奴才，能让我当上太后，能让永琪，当上皇帝，能让弘历这个九五至尊，无声无息的死去。”
你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如懿。
她好像变了，不是那个苍老的模样了，而是刚从冷宫出来，穿上华贵宫装，独自上城楼眺望整个紫禁城时候的样子。
本就在冷宫看透了一些东西，如今来到这里，看透的更彻底，如懿周身都笼罩在一种绝望的安静中。
“曾经的青樱本对弘历一腔深情，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变。”
“但是到了这里我才发现，都是虚妄，与其说是你杀了弘历，不如说是我动了杀心才顺势借了你的手杀了他，我看弘历爱上了别人，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乌拉那拉家，该感谢你。”
这是...这是...这和进忠何其相似？这是，原世界的如懿过来了？
“太后娘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必说了，我都明白，起来吧，坐下说话。”她又拿起了那卷宫务，说：“我看你曾经是待在浣衣局，后来去了花房，而你去花房之前，浣衣局很是死了几个宫人。”
如懿又笑了，说：“那时候你还只有六七岁吧？”
你垂下眼帘，答是。
她看向窗外，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看生平记忆，你却也从未害过我，待我回到那边，会去宫里寻你。你细想想，到时候，那个世界的你会不会跟我？”
你愕然，说：“娘娘是想...”
如懿也没有瞒你，只是自然的笑了笑，说：“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知道往后的事儿呢？又有多少人在知道了以后，会不做准备？”
你还是推脱：“娘娘，若是刚开始的我，怕不愿跟在您身边。”
一是只想冷眼旁观剧情，二是自己那时的容颜姣好，怕被卷进后宫斗争之中，三是那个世界很可能没有自己。
如懿隐约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只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去把海兰叫进来吧。”
你沉默着出去了，一会儿，海兰进来，你站在海兰的身后。
看到如懿变的年轻，变得如同在潜邸时一般，海兰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她走到如懿身边坐下，说：“一晃眼，我与姐姐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两人心意相通，如懿深知海兰想说什么。
她哭了，笑着哭的，她说：“海兰啊，没想到，陪我走到最后的不是我的少年郎，而是你。”
“我来的这些时日，多谢你照顾我，放心吧，我看开了，我以后会过的很好，很自在，比这宫里的任何人，都过的自在。”
哭腔还是没有忍住，如懿知道自己要走了，再多的话，都不如此刻紧紧相拥的温度更让人温暖。
少年时，她想不通很多事，为什么相爱之人，不能一夫一妻一辈子呢？
但是提前阅览了一生记忆的如懿，想通了。
很多很多事，都想通了，甚至自己的心性受这身体的记忆影响，可能都已经变成这个如懿的样子了。
毕竟亲手杀了弘历的经历都有了，还怕什么呢，至于那个明郁离，她倒是不怨恨的，毕竟如果没有明郁离，只怕自己要过很多年苦日子，她自己都不敢想的，那种无爱的日子。
果然，就像这个世界的海兰劝她时曾说的，人要多注意周围的温暖，拿不到的，就随风去吧。
放眼天下，谁能有这样的奇遇呢？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嘉庆十五年，母后皇太后薨逝，圣母皇太后大悲，于第二日，随母后皇太后去了。
奇怪的是...
圣母皇太后去时，并不悲伤，相反，她的脸上有着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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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很多年过去。
很多事消散，很多人离开。
李玉和小宛合葬在江宁。
他们游历山川时收养的孩子已经在朝为官，人脉多如牛毛，只要不行差踏错，肉眼可见官途前景开朗。
进忠也病了，不过几年前他自请出宫，你也想走，所以主动去皇后面前求了旨意，皇后马上就同意了。
毕竟皇后隐约知道你和进忠乃是当年谋杀先帝的关键人物，哪怕两位知情的太后都死了，她还是悄悄在宫中保护着你俩。
不过你们要走，她也是巴之不得的，只不过，很多事情她想问。
她知道，如果她问，你一定会说。
但看了你一阵儿，她忍住了，毕竟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那些宫闱秘辛，就让时间带走，沉寂在历史里吧。
自己皇后之位稳稳当当，绵亿也被封了太子，已经不需要外力来帮助她了，所以知道的越少越好，年纪大了，也看开了。
你一直陪伴在进忠的身边。
听到他说什么下辈子一定要找到你，你失笑，说：“怎么，一生一世都还不够的是吧？”
进忠这个醋精，比你还能吃醋，当年在府里就一直动心思想把富贵儿丢出去，富贵儿这小狗真的寿终正寝之后又怕你寂寞，想学着李玉收养个孩子，被你拒绝了。
连狗的醋都吃，还不知道养个儿子以后会如何呢。
反正你也是个不喜欢小孩的，无所谓了，有进忠就够了。
“哼哼，你看好吧，我一定把你找来，一生一世可不够，咱们要永远在一起。”进忠老了之后被你惯的像个小孩儿。
你什么都答应他。
趴在他的病床前，听他絮絮叨叨。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说：“罢了罢了，找不到就算了，你去找个好人家吧。”
你没哭，进忠却自顾自的失落极了，你说：“小孩子似的，这世上还有谁像公公这般爱我？”
进忠枯瘦的手指抬起，抹掉你的眼泪。
原来你还是哭了，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我话还没说完呢，找不到就罢了，找到了，我进忠，必不会放手。”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你好像明悟了什么，将他的手抬起，把脸放在他的手心。
“公公啊，你不知道，我明郁离此生，就是为你而来，为你而活的。”
再有下辈子，不用你专程来找我。
因为我会飞蛾扑火一般，朝着你而去。
怎叹那山有木兮呀木有枝，心悦君兮呀君不知，可是前世与你错过太多事...
怎叹那秋有月兮呀月有诗，也不及与你相守时，梦里与君山水再相知。
－－《怎叹》歌词.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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