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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一百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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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舍律空就算想当瞎子,也无法忽略那道灼热的视线。
只是他和爱塔不熟,彼此知道有这一号人罢了。
便是有人提到神人有个颇受宠爱的公主,他也是过耳即忘,没在心里留下半点涟漪。
但是,他曾经在战场上杀过一个神人皇子,可能神主的孩子太多,他又是在战场上要对方命的,所以并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位神人皇子,是这位神人公主的同母哥哥。
他眸光一黯,想到了自己,不过很快他就挣开了泥沼般的思绪,让自己重回现实之中。
看来,对方其实是来找他,为自己的哥哥报仇吧!
他看了一眼身侧的挺拔之人,对方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刚才还顺手救下了那刹,但他可不会考验对方的耐心,必须尽快结束这件事。
羽舍律空刚要开口,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忽然一道笛音响起,轻灵悦耳,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魔物们本来还在躁动着攻击爱塔他们,在听到这笛音后停了下来,像是被安抚,也像是被控制。
神人们一喜,便是爱塔也从阴暗的心态上回神,惊喜非凡道:“是尤尼菲斯哥哥!”
她顿时来了精神,双手插腰,一副靠山来了的模样朝那刹笑:“我哥哥来了,你是逃不掉了。”
那刹冷哼一声:“来了就来了,难道还要我控制魔物列队欢迎他?”
爱塔知道他是在嘴硬,也没有生气,目光落在羽舍律空身上,心里想着:既然尤尼菲斯哥哥来了,那她是不是能把他带走。
爱恨交织的神人公主,已经在心里计划着如何秘密囚禁羽舍律空,让他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像小狗一样依赖着她。
羽舍律空不知她的野望,但这公主的眼神火热且带有怨毒和显而易见的欲望,像是他曾经见过的想要把他变成收藏品的人,虽然对方的下场很不好,但还是怪令人恶心的。
他不悦地皱眉,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现在经脉受了重伤,别说是战斗,就是正常行动都不太行,但很快不透明的屏障展开,遮住了他的身影,也挡去那道惹人厌烦的视线。
羽舍律空有些错愕,能这么做的只有“五行”,他为何要帮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没忘向池濯道谢:“多谢前辈。”
池濯“嗯”了一声,道:“你我不必心急,看着吧。”
羽舍律空大惊,直到现在他才领悟到一件事,那就是“五行”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迫切,不然怎么着也得逼他加快路程,而不是任由他拖延时间,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当然,池濯不是在趁机吃瓜,他对八卦的兴趣不大,只是趁机理清这个世界的脉络。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不少的事,只差来个归纳总结。
而月中天,他有预感,能从中知道不少东西。
况且这一路走来,队伍里发生什么,他都知道一清二楚,包括那刹偷偷联系他父王,罗卜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弱小。
唯有羽舍律空表里如一,纠结来纠结去的,看得池濯都想给他换个脑子,说不定能将其的性情改一改。
但羽舍律空除了在面对羽人时性子优柔外,其他时候还算果断,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否则,池濯不介意让羽舍律空在他停留在这世界的时间里失去意识。
笛声渐消,魔族们彻底平静了下来。
但那刹若要继续操控他们,也不过是心念一动,这便是魔族天生带来的天赋,也是他们拼命作死,却偏偏没事的资本。
一声吟啸过后,风卷残云,天空降落一只巨大的苍鹰,它的翅膀伸展起来,似能遮天蔽日,但收拢后,却显得身形更加庞大。
这庞大的苍鹰适合当战宠,同样也适合用来载人。
所以它的身上,就坐着一个青年。
他从上面下来,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露出一双温润的,宛若玉石的眼睛。
这点丝毫没有夸张,之所以称为玉石,就是他的眼睛不像是正常的人眼,有黑白二色,他的眼睛只有纯然的白玉般柔和的颜色。
瞧着不吓人,就是诡异。
不过那刹是红瞳,有他的珠玉在前,来人就不显得异类,反而因那一身如沐春风的气质,可比外场人要平易近人多了。
“尤尼菲斯哥哥,真的是你!”爱塔就要飞奔过来抱他,却被青年用眼神制止了。
她有些不解,还是身旁的人劝她:“爱塔大人,尤尼菲斯大人许是有事在身。”
可也没有必要阻止我过去抱他,爱塔心想。
不过,她相比起其他骄纵的姐妹,还算是听自己兄长的话,所以暂时没有动。
那青年笑着和那刹打招呼:“许久不见,少君别来无恙。”
那刹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你若不来,我便无恙。”
青年涵养可比他妹好,只是笑了笑,并未生气。
但爱塔可不服了,道:“尤尼菲斯哥哥好心问你,你就这个态度?”
那刹朝她也翻了个白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你!”爱塔不管城府有多深,但总能被那刹轻易激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喜欢那刹。
那刹不喜欢逗弄她,只是看不得她一副骄傲的样子,恨不得将这个自命高贵的神人公主踩进泥里,其中渊源自然有些名堂,无非就是彼此犯了对方的忌讳。
青年安抚地看了爱塔一眼,爱塔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忍了下去,别开脸,继续去看羽舍律空去了。
羽舍律空:“……”
青年和对他翻白眼的那刹寒暄了几句,主要是他在说,就步入了正题:“小妹此次实在不像话,神主便派我来向魔王陛下赔礼。”
那刹本想说“她围杀的是我,向我父王赔礼算什么道理”,忽然他意会到了什么,神情闪过一丝厌烦。
爱塔更是喊:“尤尼菲斯哥哥,我……”
青年朝她摇了摇头,道:“这是神主的命令,你……还是尽快回去,此事已经让神主很生气了。”
爱塔不怀疑他的话,毕竟她也能猜出自己任性的行为,给神主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是她不甘心离开,尤其是……
她又朝羽舍律空的方向看了一眼,执着和不舍似能从眼中溢出。
青年也看出她的心思,无声地叹了一下,道:“神主之令不可违背。”
他在提醒爱塔,而爱塔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白了白,扫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下,又看了一眼羽舍律空的方向。
羽舍律空没有什么表示,从一开始只觉得怪异和莫名其妙。
那刹倒是嘲笑般发出了声音,却是没有惹怒爱塔,看来神主之名对于他的儿女极为管用。
倒是青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真的十分气人,那刹想也不想就瞪了回去。
青年不在意一笑。
“尤尼菲斯哥哥,那我……走了。”爱塔几乎是咬着牙将后面这几个字说出来。
那刹心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他这里是什么便宜地方。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嫌爱塔很烦,想干掉她,目前的情况却不合适。
代表神主之意的尤尼菲斯是不会放任他做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塔带着她的手下离开。
等人一走,那刹觉得空气都清新多了,也把魔物收了回去,反正让这些魔物对付尤尼菲斯根本就行不通。
尤尼菲斯不像他妹妹那么傻,必定会想方设法接近他,然后胁迫他,让他处于弱势。
还不如这样,给彼此一个可退让的空间。
尤尼菲斯话虽然说着是奉神主之命,来为他妹妹给魔王道歉的,但他妹和族人一走,就上前给池濯行礼:“尤尼菲斯见过大人。”
那刹头一疼,怀疑他父王告诉神主关于池濯的存在。
当然这并不是魔王和神主的关系好,所以什么事情都要和对方分享一二,他怀疑是魔王承受不住压力,以换取某种利益为借口,将异世之人的信息告知给神主。
神主野心勃勃,若是知道异世之人的存在,必将加以干涉,甚至于是控制,到时候这事就和魔王没有关系,神主要为其负全责。
那刹心里暗骂父王阴险,是不是忘记自己有个儿子在对方手里讨生活,却也无可奈何,身为小小的少君,他根本没有阻止的权利,否则他也不会待在这里了。
不过,他还是想错了,魔王虽然狠心和不要脸,但也是在乎他这个儿子,并且也没有那么好心告诉神主这么一件大事,否则他的乐子要从哪里来看。
还好,尤尼菲斯适时地解释:“非是神主不得亲迎,实在是大祭司卜算出您的存在时,神主被战事所困,就遣我来先见过您。”
那刹脸色缓缓,知道不是魔王告的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并且对尤尼菲斯的托词嗤之以鼻。
战争早就结束了,哪怕有收尾工作,那也不必堂堂神主亲自处理,当整个日云天的神人都是死的吗?
这分明是在试探和拿乔。
那刹很是看不惯,虽然他也做过。
罗卜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怀疑神人大祭司之所以卜算到池濯的存在,就是因为他。
他抿了抿唇,小小一个人满是担忧。
池濯没有给尤尼菲斯特别反应,只淡淡地看着他。
尤尼菲斯没有半点尴尬,神态自若道:“去往月中天后,神主想请您到日云天做客,不知您意下如何?”
池濯还没说话,那刹便阴阳怪气道:“请人上门,应当有所诚意,谁知道这是神主的意思,还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尤尼菲斯道:“自然是神主的意思,我等不敢擅自揣测。”
那刹鼻孔发出一道气音,还想继续抬杠。
池濯的声音响起,只回了两个字:“再说。”
他说罢,也不理会他们,带着罗卜和羽舍律空继续上路。
那刹在背后冷冷对尤尼菲斯道:“他可不是你们能随意试探的人。”
他说的是爱塔这事,尤尼菲斯来得太快,一看就跟在后面,在局面僵持的时候救场。
比如说拥有天秤之力的箭矢,居然破不了救他的屏障。
想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一行人全部除掉的想法落空,便有了尤尼菲斯的出场。
至于爱塔知不知道?只是看样子,应当不知道父兄在利用她,否则怎么会被他轻易惹怒。
尤尼菲斯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温和道:“日云天是真心邀请大人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