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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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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村的北面山坳中,有一处乱坟岗,都是平日村子里一些牲口死后的葬身之地。
而近日,被“恶鬼”缠身的苏景晟的继妻死后,直接扔到了那里。
对此,村民是拍手称快,对那一家子,死的越多越好,也省的祸害了他们。
此时正值秋日,阳光还算温和,可乱坟岗仍旧臭气熏天,宁月儿是被臭醒的。
她睁开眼的同时,眼底一片冷光。
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传进她的耳中:
“大哥,你说这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天,还跟活的一样,你瞧这脸,又白又嫩,又香,你瞧这身段,又细,又鼓,可比镇里百花楼的女人好看,要不咱们玩玩。”
“死人你也敢玩,不要命了!”
“我周老三命大,不怕……”
他话刚落,乱坟岗上就响起一阵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被叫做老大的男子就看见周老三的手腕飘荡在袖筒外,显然已经被折断。
他两眼紧缩,惊恐的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宁月儿,“你,是人还是鬼?”
宁月儿拧着眉按着犹如刀绞的心口,咧嘴苍白一笑,阴森说道:“告诉我这是哪里?否则我就吃了你们两个。”
“啊啊啊啊……鬼啊!有鬼啊!”
男人扯着嗓子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而剩下的另一人受惊过度,跌坐在地上,圆睁着眼睛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胆小鬼也敢动姑奶奶!”
宁月儿冷笑一声,手中银光一闪,扎在男人的断腕之处,源源不断往下流的鲜血瞬间被止住。
“饶你一条狗命,不过这条胳膊是废了,算是对你不敬死人的惩罚。”
她嫌弃的抬起袖子闻了闻,差点没被熏的晕了过去。
无奈只得暂时忍着,踢开脚下的森森白骨,慢慢走到一个高坡之上,沉默的打量着山坡之下小村庄。
零星散落的房屋,阡陌纵横。
屋顶的袅袅炊烟。
她,饿了……
她还需要换件衣服,洗个澡。
按着脑海中的记忆,宁月儿进了村庄。
她只想找到一户人家,要一口吃的,让她跳动不安的肚肠安静下来。
“宁月儿,你居然还活着!”
一道声音炸响在耳边,她目光微转,落在前面一个少年的身上,她的眸子深了深。
“你是谁?”
少年一袭穿着一袭洗的发白发旧的青色短褐,露着双腿和双臂,身姿修长瘦弱,稚嫩的脸惊讶过后笼罩着一层蚀骨的恨。
“宁月儿,你莫故意装傻,今日我定然替我爹报仇雪恨。”
他手握一柄砍柴刀,手背青筋蹦起,咬牙切齿的冲向她。
“你爹?你是苏景晟之子!”
宁月儿往后退了一步,手中银针一捻,落在少年即将砍中的那只手被之上。
少年手一软,砍柴刀应声而落,落在泥土地上。
“你……你会使宁家的银针?”
“关你何事!”
“所以,你是故意不救我爹的,还给他下毒,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宁月儿冷哼一声,懒得理他,继续往里走,太饿了,都前胸贴了后背,再不吃点东西,她真的会死。
“唔”
“你做什么?”
她捂着后脑勺,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瞪着拿着一块大石的少年。
说完,轰隆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小溪村是属于北周朝云州属下的一个小村子。
全村上下都姓苏,而让村里人最骄傲的莫过于十年前苏老三家的大儿子,二十岁就考上了状元,又过了五年,当上了北周的首辅,当朝有史以来最年前的一品大臣。
而今,骄傲落入尘埃,还成了村里人避之不及,唯恐沾染的“晦气”。
一年前,苏景晟归乡,已是一个被废了官职,废了双腿的人,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回到了苏老三家,一家住下不到半年,原本康健的苏老三就从山下滚落死了,紧接着是还未娶妻的苏家老二,半夜掉进水塘里,发现时全身泡的发白,了无生息,最后是苏家三女,本来已经许聘人家,却死在了花轿里。
村里人都说是苏景晟杀人太多,招来“恶鬼”。
宁月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着双腿双手关在一间四面漏风的柴房,大概是听到她挪动的声音,那扇歪歪扭扭关着的小木门被人从外推开,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端的是笑容甜美,天真无邪。
“继母……”
继母?
对了,原主是苏景晟的继妻,她可不就是继母!
“清儿饿,哥哥说都是因为你给爹爹下毒才使得家中的钱都给爹爹看了病,所以让我找你要点血肉来填饱肚子。”
她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手拿刀迈着小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苏安清,你真当自己是恶鬼了?”
宁月儿微蹙着眉,冷笑道,“怎么?之前不是还胆小如鼠,如今却连人血都敢喝了,原来之前你们兄妹三个在我面前故意演戏啊!”
苏家三子,一个有软骨病,下不得地,走不了路,事事都让原主伺候,一个怕见光,自从原主嫁到苏家就没见他露过面,如今不仅能站在阳光下,还能一石头将她敲晕,一个胆小如鼠,总是低着头,原主打个喷嚏都能被吓的哆嗦半天的人,如今却要喝她的血。
她到底是穿到怎样奇葩的一家!
“哼!反正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恶鬼,喝你点血也不会比这更难听。”
苏安清手起刀落,宁月儿暗道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闭上眼。
她就当给原主还债,还清后,她势必要离开这诡异的一家,逍遥天下找回到现世的办法。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宁月儿挣扎着身子,却怎么都无法挣脱苏安清的桎梏。
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力气怎的这般大!
“哦!清儿也不知道,二哥说你吃了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会让你力气全无,跑跑步定,逃,逃不了”。
“你们何不干脆把我杀了,正好替你爹报仇!这么折磨我,算什么?”
“宁月儿,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门口又走进来一人,正是将她打晕的苏家老二苏安和。
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淡淡的冷意在周身弥漫开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你想怎么样?救你爹?”
“抱歉,就算我会宁家银针,也救不了你爹。”
原主的记忆中,她给苏景晟下的可是世间罕见的一种毒,此毒之稀奇,就是她在现世也是偶尔在师父的古籍中见过一眼。
说来奇怪,如此稀有的毒药,显然不可能出自世代为医的宁家,而原主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苏家夫人又是怎么得到呢?
着实让人想不通。
“你……就算你救不了我爹的腿,可你下的毒总能解吧!你给我解药,我放你离开。”
苏安和在沉思,苏安清急匆匆的朝她摊开手,目露急切的说道。
“解不了!”
“你是故意的?”
小姑娘眼中顿时涌现出愤怒,欲哭又忍下。
宁月儿叹一口气,“我真的不骗你,这毒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只有一粒,,进了你爹的肚里,我也没办法研究成分,所以无法制出解药。”
此毒还真够毒的,一粒,原主分成了两半,一半喂给了苏景晟,一半自己吃了,苏景晟中毒昏迷不醒,原主直接被毒死。
她毒医圣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若是再有一粒,就可以研究出其成分治出解药。
“不是出自宁家吗?”
苏安清失落的垂下眸子,低声又充满希望的问了一句。
“宁家只医人,不害人,只制药不制毒。”
这是现世宁家的祖训,当然也是北周宁家的祖训。
“那你又是怎么醒来的?”
宁月儿耸耸肩,“大概是阎王觉得我是好人,不想收我,将我放了回来”。
“至于你爹,太恶,怕是迟早也要被阎王收了去。”
宁月儿冷笑几声,记忆里苏景晟对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浮现在脑中。
苏景晟为了逃避太后的赐婚娶了原主,却没将她当成妻而是当成妾,冷漠相待,任由府中下人欺辱不说,回乡的路上,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押送他们的官兵动手动脚,若不是,原主以死威逼,怕是已经沦为他们的玩物。
所以,原主才会给他下毒然后又选择自杀,皆因,她活的绝望和痛苦,恨苏景晟,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主在嫁给苏景晟之前,早已有了心意相通的青梅竹马,年底就要过门当堂堂正正的嫡妻与他鸳鸯成双,相守一生的。
要不是宁家没落,父亲又没有能力习的宁家医术,为了不被嫡脉一支赶出京城,原主祖母也不会狠心将她嫁给苏景晟。
“是吗?那我爹在被阎王收走之前你就留苏家当牛做马,赎罪吧!”
“呵……就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我吗?”
宁月儿暗中运气,却发现丹田果然空无一物,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破损的葫芦。
她惶然一惊,不过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面上更是波澜不惊,没露丝毫。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