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红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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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
看秋叶，原本在B江中学的校园，九月才是的时候，但为什么这一月隆冬时节，眼前全是都是落英缤纷、红叶漫天的景色。
是不是因为林子下总是穿着白衬衫的那个人？
是不是因为漫天的红叶，要给他增添奇幻的色彩？
是不是落英缤纷，也暗含着离开的人，那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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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数学题目我不会！”
“函数好难哦！”
“转氨酶的那个化学反应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同位语从句和名词性从句有什么区别？”
课后，B江中学里头的中下等学生，包括学习成绩中下等和家庭条件中下等的学生，总不习惯问老师问题，因为这里的老师要么就只关注牛人学生，要么只关注牛人家长。
好在有他在。
他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校方也不是没有赶过他走，却一直都不成功，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家里有背景，他也没有什么“有害言行”，所以校方不好乱来，才允许他一直“旁听”。
大家都只叫他“学长”，他喜欢坐在高三（2）班的教室里，听老师上课，一坐就是四年，却没有听说他参加过任何一次高考，而这学长也确是厉害，只要是高中科目，问他绝对就没有不懂的，只要有人问得出，他就回答得出，而且回答得非常精炼得当。
甚至有一些新教师也不耻下问，向他请教，基本上出来的结论都是“受益匪浅”。
但，每当问到：“你这么厉害，怎么不高考？”
他就会不答，然后扭头，避开众人的视线，缓缓地回坐到他的“专用角落“里，默默不语。
四届了，四届的高三（2）班从这里离开，第五届的新人又来到了课堂。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高考？”
老师早就提醒过大家，不要去刺激这人，别问这个问题，但十七八岁的B江学子，个个都有着一枚灵活的脑子，一颗好奇的心灵，所以，每一届都有人问。
这一次，他笑了，道：“我在等九月的红叶，落在一月隆冬的雪地上。”
众人一听他终于有了下文，不再是默默不语，立马来了精神，问：“喂，怎么可能九月的东西，出现在一月？难道是大棚蔬菜？哈哈。”
“我只知道，申老师说过，这里九月的红叶，一定会跑到一月去见我，我在等。”
“申老师？”众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嗯，他说的。”然后又是默默地返回座位。
九月，红叶极度正常地飘忽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而“学长”，也日复一日地坐在高三（2）班的角落里，每天听老师说课，每天给同学们解题。
没有人把“申老师”说得话当真，每天只顾着拿不晓得的题目去问。
有一个免费的教辅，真是一个赞！
但，就在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高三（2）班就炸开了锅，因为“免费教辅”失踪了！
穷学生纷纷叫苦。
那个角落，则孤零零地空了出来。
“他在树下！”一个声音提醒了大家。
众人一下课就奔了出去，白衬衣、黑框眼镜、高而瘦的身材——
哎呀，好在没事，人还在那！
“落叶，落叶！”学长呶呶自语。
“学长，你怎么啦？你看这里的树叶都在前几个月掉光啦，一月不可能——”
“嗯，我知道了。”学长应了一声，声音没有失落，只有一些兴奋的意思。
大家觉得此人的兴奋特别的诡异，均不敢回答，各自自己找茬回了教室。
课后，有了问题，却没人回答。
因为学长没回教室，有好事者到林子里探头，却也没有瞧见他。
“学长会不会有事？”
“我希望他是想开了，然后走了。”
“好好回家吧，学长！”
“那是，他在这里太多年了，听上几届的人说，他五年前就——”
B江中学是走读学校，校内没有宿舍。
所以，次年的一月一日，也就是第二天，见到血迹的只是校工。
而树上，竟然星星点点地，出现了数十枚“红叶”，高悬在光秃秃的树上，“红叶”是纸片做的，手工做的，所以估计可以耐受寒冷和风雨，而且每一片都很漂亮——如果，那叶片后边没有一个硬纸盒的话——盒子滴着血，血已经在三小时或更多的时候开始变黑，但因为那天并不到零度，所以它还是流动的，而盒子里头是被人分切成3CM×3CM的小块的——
人肉，碎块！
不久，就有人封锁了现场。
只听说后来，那树上人肉被一块一块地找到了，不知道拼凑起来没有，但，那一年，因为是2003，更因为是没有网络“人肉搜索”的时代，所以没有对外宣布事情的结果。
人们，估计也不需要结果。
因为，学长再也没有出现在B江中学，而“申老师”的名字却成了热门，因为他的名字，出现在“市优秀教师保送出国名单”上。
“申老师”，三十五岁，八年前是这里的教师，教的正是“学长”所在的班，可，只一年，他就调走了，调到市某重点高中去了，然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事，只知道他调任那年，和教育战线某个领导的女儿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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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故我在”，成为了他的红叶，难道就是你的“存在”吗？
如果他不再爱你，甚至不再爱你这类人，你会等么？
如果他告诉你，九月的红叶，会出现在一月，你会信么？
如果十二月的树叶早已凋零，你，会做那一片片最是诡异的红叶么？
即使你愿意，其实也根本不必，买凶，杀害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当作红叶背后的祭品，用来纪念那逝去的爱情。
或许，他根本不爱你。
或许，即使他“一月红叶”的承诺都实现了，他也不会回来看你。
“学长”，你走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红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