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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奇特的一家 ...

  •   我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眨着眼睛,步履蹒跚。雨夹雪深深地刺痛着我露在外面的脸颊和双手。我们离威斯敏斯特宫不远;我甚至能嗅到泰晤士河的气味,看到那显而易见的钟塔矗立在乌云之下。一个细长的身影从圣玛格丽塔大街的方向朝我们走来,他金色头发在气灯下稍稍发着光。当马尔福和我们会合后,波特低喃着咒语以驱走我们衣物上的煤烟。过了一会儿,福尔摩斯和斯内普也从乔治街的方向大踏步走来。
      “现在我们都在你手里了,福尔摩斯先生,”斯内普宣称道。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打算把我们完全隐藏在伦敦的最深处,甚至我的小分队也找不到我们。跟着我,绅士们。”
      满意于能再次走起路来,我竖起衣领,把医药包夹在手臂下,这样我就能把双手腾出来放进口袋里。波特马上把书包拿了过去,用魔杖轻点,把它缩小到只有火柴盒的大小,才笑着把它交还给我。接下来他从排水沟里拿出一张被风吹走的报纸,把它变型成手套和围巾。
      “从来没听说过保暖咒?”我把手套围巾带上时,马尔福问道。
      “我们正隐藏在麻瓜之中,”斯内普告诉他,“所以,尽管承认起来让我很痛苦,但我们应该遵从波特的行为。尽可能谨慎地使用魔法。”
      马尔福不悦的吸了口气,不过我注意到不久他就自己用魔法变出了手套。
      我们在一间咖啡屋里和考文特花园市场的搬运工们共进早餐,随后在破晓之前,随着福尔摩斯走进了满是平民住宅和货舱通往城市东区的地区。
      他在一座高高窄窄的由很多见公寓组成的房子前停下,房子的一楼看上去是一家停业的杂货店和一家华而不实的当铺。
      “我要求你们信任我,如同我必须信任你们所有人一样。”他边说边用眼睛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这里的女业主曾欠过我人情。多年前我曾为她解决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要是被当局机构知道的话,她所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这里是伦敦最佳的保守秘密的地方之一,我必须要求你们不要背叛她的信赖。当我需要在罪恶的地下世界中乔装工作时,她允许我使用其中的一个房间。请不要对你们即将看到或听到的任何事感到警觉。我希望你能谅解,教授,并且不要觉得被冒犯到。我绝对无意腐化你两位年轻的学生,但我们现在命悬一线。”
      说完,他带领我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楼房的后面,敲响了身前紧栓的大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仆人的女帽下一对谨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
      “早上好,莎拉,我是夏洛克 福尔摩斯,还带着他的四位朋友。”
      女仆打开门,简单的朝我们屈膝施了一礼。我们随着她走进了一间巨大的餐厅,里面一大群年轻的女士们围坐在清洗桌前喝茶,整间屋子则是由一位瘦小骨干,皱纹对垒,手里拿着一根带有圆环的鸟羽的老妇人主持。
      “我的天啊,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福尔摩斯先生么!”
      “普林克纳什夫人,”福尔摩斯低头致意,“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们,华生先生,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先生和波特先生。我们需要一间临时的住所。”
      年老的女人眨眨眼睛,手指敲打着鼻子的一边。
      “我明白,福尔摩斯。躲避他人的追踪,不是么?你一直住的房子正空着。请一定和我们一起和我喝杯热茶吧,好么?”
      为了给我们腾出地方,一位年轻的女士在长凳了挪了挪,和善的推了推旁边的人。一头有着赤褐色头发的苗条身影怒气冲冲的穿过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陶制马克杯,她把杯子放在我们跟前随后又用一个棕色的大壶给我们倒好茶。她同伴中的另一位则把奶壶,糖碗从桌子的另一端推给我们,与此同时,那位名叫莎拉的女仆,正忙于一大堆衬裙和睡袍的熨烫。
      “教授,是么?”那个红头发用比我预期还要低沉的声音问道。她并不算漂亮,但是她有一双闪着火花的双眼和一张别致俏皮的脸孔。我想知道像这样一个笃信超自然,生机勃勃的个体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方。她的姐妹们行为不检——据我观察整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长着一副平庸的外表,一副庸俗艳丽的假象下覆盖着她们悲观厌世的顺从。然而她们身上的一丝粗糙是我没有马上发现出来的。
      “没错,我是个教授。”斯内普说道。
      “我想知道,”她呢喃着,“你能教给我什么?”她伸出手来用指尖碰触着斯内普拿马克杯的手,我看到他停了下来,只那么一瞬间,然后才举起茶杯放到唇边。“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教授呢。”
      斯内普仅仅抬起一条眉毛,抿了一小口杯里的茶水。马尔福有些发怒,而波特则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女孩。她把头歪向一边眨了眨眼,轻佻的撅着嘴回应着波特的瞪视。“哦,甜心,我很抱歉,你是想第一个要我么?”
      波特的脸红了,因为生气或者尴尬,普林克纳什夫人终于出声制止。
      “杰西,举止。”
      杰西折起手臂,嗤之以鼻。
      “只是想让我们的客人感受到温暖,”说完她把注意力又投向了波特,肆无忌惮地品评着他,“稍稍有点年轻,但是你从来不知道。。。我们三个一起怎么样,嗯?”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嘴唇。我不确定自己应该对这放荡不羁的表演表现出惊骇还是愉悦。福尔摩斯清了清喉咙,杰西转身看向他,“啊,福尔摩斯先生,你总是对我们的魅力无动于衷,不是么?”
      “没错,”福尔摩斯同意,“这只是单纯的商务访问,我建议你最好小心点,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福尔摩斯先生,你真是酷毙了!”杰西的笑声突然尖锐起来,屋里回荡的声音让我很不舒服。普林克纳什夫人用不满的口气嘟囔着“杰西。。。”,而年轻的顽皮姑娘只是摇了摇头。
      “是,夫人,我听着呢。”
      “我们午饭的时候有客人,” 普林克纳什夫人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必须告诫你和你的朋友要谨慎地远离饭厅;我的姑娘会在那里招待我们的业务伙伴,我不想出现任何的尴尬场面。”
      “没问题,”福尔摩斯小声说着。我很想知道哪些富有的政客或银行家会拜倒在这些女孩的石榴裙下。
      “去准备你们自己吧,亲爱的们,整理你们的房间,准备好饭厅。”
      带着某种程度上的牢骚以及很不淑女的推搡,年轻的女人们离开了厨房。莎拉带了一大篮子脏衣服也跟着离开了。
      “杰西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普林克纳什夫人用她那细小尖锐的眼睛盯着福尔摩斯说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冒险控制她多久。当我养育了她们,教会她们享受生活时,我又怎么忍心把她们赶回大街上——我当初找她们的地方?”
      “马上杰西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我知道,”老妇人叹了口气,“我必须和她吵上一架了;看看除了我创造出来的那群违背人性的生物外,还有没有野心之类的东西。如果你监视外面的话,你会让我知道的,对么?”
      福尔摩斯点点头。
      “我会帮你看着外面的。”

      ——————————————————————

      外面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混乱,杰西和她的同伴一起跑回了厨房。她们从碗柜里拿出了刀具和桌布,杰西抬起手从上层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调味盒。裙子上的肩带从一只胳膊上滑了下来,她抱怨着猛地把它拉回原处。如同一幅具有视觉陷阱[1]的油画一样,一时间我在她身上看清了两件事情:1、既保持了完美的平衡,如同一枚站在边缘上的硬币;2、又同时保留了倾斜的可能性。然后“硬币”跌落下来,她不再是那个风情万种年轻的妓女,而我也再也不会用那种方式看待她和她的朋友们。在我印象中,来自下层阶级的那些粗鄙少妇们的标志是,她们的大手大脚,绯红的皮肤和粗糙的声音,而他们(指Jess)扁平的胸部和宽宽的肩膀却来得如此自然;简而言之,“Jess”是一个穿着不协调绸缎和蕾丝的纤细青年男子。

      伦敦竟然会有这种场所的存在是在克利夫兰丑闻[2]之后才广泛地被大众所知。我意识到在工作过程中福尔摩斯经常光顾鸦片烟管、割喉酒馆和妓院,但是当我意识到我们正舒服地坐在男妓院里的厨房时,依旧震惊不已。我向四周看了看我的同伴们,想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茫然。

      马尔福面带傲慢的冷笑,好像他拒绝被任何麻瓜所做的事情惊讶到一样,但同时亦觉得他们的古怪有些好笑。我怀疑他非常清楚这种年轻生物的工作。福尔摩斯,显然,对此很是了解,而斯内普就和平常一样无法琢磨。

      我从波特惊讶的表情和微微的脸红中找到了些许安慰。他对上我的眼睛,我们交换了一个对彼此的尴尬很是同情的眼神。

      福尔摩斯带我们走出厨房;穿过一个设备完善的接待室,走上楼梯直达房屋的上层。波特在我们横穿一条长长的,显然贯穿整个楼房长度的走廊时刻意慢了下来和我走在一起,随后他轻轻地说道。

      “他们都是男人,对么?”

      “除了那位夫人和女仆,其他看起来都是。”

      “恶心。我是说,他们穿得像女孩子一样。我之前没有意识到这里是这种场所。”

      “如果这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也如此。福尔摩斯或许应该提前警告我。”

      “我对同志没什么问题,”他继续说道,随后看到我有些困惑,解释道,“酷儿(queer)。同性恋者。我在学校的两个朋友就是同性恋,而洛哈特教授的举止非常女性化,令人捧腹,但是异装对我来说有点过了。这是违法的,对么?”

      “异装?哦,我明白了。是的,穿着女装会被以严重猥亵罪起诉,并会追加罚款或坐牢;而且,像这种男人之间的性集会行为绝对是违反法律的。难道这在你们自己的时间里是被允许的么?”

      “是的,我记得是从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的。不过歧视依旧存在,像我叔叔那样的人总是不停地抱怨‘降低道德观’,但是他对任何事都不满,从移民政策到女子要求同酬。”

      “女子希望获得和男子一样的薪水?我的天啊,还有什么?”我思索了一会儿,“事情会变得更好么,在性别方面?”

      他想了想。

      “是会有些改变。事情会变得不同,但是我不敢说它们朝好的方向发展。谋杀,战争,□□,毒品和疾病依旧存在。有些地方甚至可能会有年轻的男同穿成女人的样子和人们发生关系的俱乐部,但我从未到过那种场所。”

      “幸好,波特,”马尔福叫道,“不想冒犯到你格兰芬多式的敏感。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你的红发小女友或许会不高兴的。”

      “我怀疑她是否会在乎,”波特小声嘟囔着,声音并没有大到马尔福可以听见的水平。他给了我一记探寻式的一瞥,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在和我最好朋友的妹妹约会,但是当时我们正在打仗,我不希望她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于是我们分手了。每个人都认为我们会最终走到一起,但说实话,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共同点。如果我们并肩战斗的话,可能会有所不同。”

      “显然,如果你正在求爱,你怎么能现在就分手呢?”

      他看起来有些疑惑。

      “我们没有许下任何诺言。”

      “那她的声誉怎么办?如果人们认为你们要结婚了,那么抛弃她或许会毁了她今后的生活前景!”

      波特突然大笑了起来。

      “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华生医生,相信我。人们一起生活,分开,结婚,离婚都不会让任何人烦恼。如果你刻意地脱离家庭或连续不断的让别人伤心,又或者你让一个女孩怀孕后又抛弃她,你很可能会名声狼籍。如果金妮因我对她做出过承诺但最后抛弃了她,因而崩溃的话,我会从她的哥哥和母亲那边听说的,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他们已经不介意了。”

      “太奇怪了,”我沉思着,“那个时代的社会一定改变了很多。”

      “快点,波特,”马尔福不耐烦的声音从黑暗的门道里传了出来,“否则你或许会发现自己的身上将被紧身胸衣和连衣裙填满。”他色迷迷的看着波特,刻意的上下打量着他,直到年轻的巫师怒目回瞪他。“不,你不是我的那杯茶,线条不够好。”

      “感谢梅林,”波特小声抱怨着,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我跟着他们走进一间很大的卧室,窗帘紧闭,屋内只有一张巨大的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盥洗池和几把椅子。当我关上门后,马尔福就从夹克里抽出魔杖,瞄准了空空的壁炉,一阵爆裂声后,火焰在壁炉里燃烧了起来。波特吹了口气,用魔法点燃了墙壁烛台上的蜡烛。

      “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最小限度的使用魔法,”斯内普压迫式的说道,然后坐到一把椅子上交叉起被黑衣覆盖的双腿。“你们不是来这儿度假的。”

      “我要请一天的假,”波特怒气重重地回答,“就一天!就该死的二十四小时的和平!”

      “你不是唯一的一个,”马尔福打断了波特的话。

      “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处于战争中!至少你可以回马尔福庄园度过夏天。”

      “恩,去年真是充满笑声的一年啊。”(译者注:这里小德说的是反语。)

      令我惊讶的是,波特和马尔福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是同情的话,那应该是充满了共享式的理解。这种心领神会在他俩一起看向他们的教授时依旧存在,而后者那发亮的黑色皮靴正敲打着地面,显然在诉说着主人正在增长的不耐烦。
      “现在我们的基本工作是,我们需要集中精力找到怀表,”他说道。

      “那莫帝拉维怎——”

      “波特,安静,认真听我说的变化。我们需要找到怀表,之后我们再考虑如何对付莫帝拉维。”

      “怀表是你们回家的关键途径,”福尔摩斯说道。

      “没错。我们会打进他的巢穴,但是要在确保我们一打败他就能逃回到我们的时间之后。”

      “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询问道。

      当斯内普转向我的时候,我对他将要说什么已有了大概的揣测。

      “你们所做的远远多于我们的要求,”他开始说道,而我的回答则比我或按他的说法,比福尔摩斯预期的要激烈得多。

      “所以现在你要我们送回家,就像送回任性的孩子一样,而且我们的记忆也要被修改?”

      “我们已经把你们拉进了我们的世界,也拉进了你们本永远不该面对的危险,华生医生。我们不能再要求你们两位中的任何一人做更多事情了。这是我的职责,作为一位巫师,保护麻瓜免受由于魔法的误用而引起的危害——”

      “那么我们的职责呢?”我声明着,“作为一位绅士和一个侦探,那福尔摩斯的名誉呢?还有我作为一位绅士和一名医生的名誉,怎么可能允许我们对我们的朋友袖手旁观呢?”

      “华生说的对,”福尔摩斯交叉起他的双臂评论道,“如果你坚持让我和华生离开这场游戏的舞台,那么你必须把我们两个弄晕,然后清空我们记忆中任何和魔法有关的成分。”他停下来,轻声问道,“这就是你将要对我们做的么,斯内普教授?”

      波特动了动身体碰了下斯内普的胳膊像是在恳求他什么,然后把手拿开,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中。

      “教授,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那你的作法和之前莫帝拉维对福尔摩斯先生的作法没什么区别。”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就让他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就像你当初拉着你的朋友周游全国一样?”

      “我不认为这是我们应作的决定。”

      “德拉科?”斯内普问道,“那么你会怎么做?”他坐回到他的椅子上,仿佛已经确信年轻的贵族巫师一定会同意他的想法一样。

      “我拥有决定性的一票,对么?”马尔福说道,显然很是开心。波特叹了口气做个鬼脸。斯内普看起来有些沾沾自喜。我对上马尔福灰色的双眸,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贝克街上粗心地把魔杖交到我手里的年轻人了。“就我的家庭来说,我的行为——和麻瓜在一起,已经完全玷污了我家族的典范。”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所以我会以斯莱特林的方式回答问题。我不会抛弃任何可能对我有利的事物,就这次的事件而言,我不会丢掉福尔摩斯先生的头脑以及他对伦敦的熟悉,也不会放弃华生先生的忠臣和他手中的枪。”他耸了耸肩膀,“怎么样,我同意波特的意见。打瓶香槟庆祝吧。”

      斯内普点了一下头。

      “非常好,绅士们,”他站起身来分别与福尔摩斯和我握了握手。波特也马上这么做了,然后在迟疑了一下之后,马尔福也做了同样的事。“在任何时候,如果你们改变了注意,请不要犹豫,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因我们面临巨大的危险而用你们的决定要挟你们。”

      “华生经历过在阿富汗发生的战争,”福尔摩斯指出,“我们曾共同面对过很多恶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下一站,威尔特郡?”福尔摩斯询问道,他的眼睛闪烁着期盼追捕对方的光芒。

      “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同意,“德拉科,这将取决于你。我们需要进入图书馆。”

      在蜡烛和火焰摇曳的光芒下,我觉得马尔福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那不容易,”他说道。

      “但不是没有可能。”

      “没错,不过,如地狱般的凶险。我的祖父,阿布拉克斯还没有出生,他的父亲,达瑞尔斯,还是个年轻人。那就意味着马尔福庄园的主人是塔克文尼乌斯卢修斯,如果庄园里画像的话是可信的,那么他是一个甚至比马尔福家规还要高压专横的人。”

      “高压专横的意思是?”波特问道,“把入侵者扔进油锅里煮了?”

      “早在那些——这些日子里,如果你侵入了别人的领地,被诱虫灯抓住,或被狼人撕得粉碎,或掉进八眼巨蛛的巢穴,这完全是你自己的错误。有些陷阱甚至我的父亲都觉得过分,并在我很小的时候让家养小精灵们拆除,以防止我误入其中。但现在它们都还在。”

      “诱虫灯是什么?”我问道。

      “哦,一种可以把人诱捕到神灯里的咒语。大部分受害者都溺死在灯油中。穿过这些陷阱应该花很长时间但是是有可能的,只要护卫犬不拉响警报;一直困扰我的是家养小精灵。他们不会在乎我是个马尔福,他们只知道我不是他们的马尔福中的一员,所以他们会像对待入侵者一样对待我。”

      之前一直坐在床边的波特,探身向前。

      “我能提一条建议么?”

      马尔福转头看着他,脸上透着一副勉强隐藏起来的不耐,斯内普则叹了口气。

      “恩,波特?你建议我们挥着魔杖冲进去,然后获得胜利,对么?”

      “不完全是,”波特眨眨眼睛,在口袋里摸索着,“一定在某处,这儿——啊,是的,找到了。”他举起一个装有灰色粘稠物质的玻璃瓶。“太棒了,我从巴柏林的魔药橱中顺了这个。”他斜眼看着标签。“上面写着它是由德.蒙莫朗西酿造并装瓶的,所以应该没有问题,对么?即便是我也听说过他。我只是觉得它很可能会有用处。”

      斯内普起身用指尖接过玻璃瓶。

      “复方汤剂,”斯内普说道。

      马尔福大笑起来。

      “没错,”波特坐回到床上,看起来很是高兴。“我觉得,这值得加学院分。”

      “那么你将要伪装成谁呢,波特?”马尔福询问道,“一条防卫犬?”

      “我只是觉得这会有用。”

      “它或许会帮上大忙,”魔药瓶在斯内普的指尖转动着。

      “这是什么?”我问道。

      波特向我解释了这种魔药如何让一个人在一个小时内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只要一根目标人物的头发。

      “必须是一根头发么?”福尔摩斯问道,“还是说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会发挥功效?”

      “任何从身体上获得的样本都有效,我曾在魔药中放入剪下的指甲或唾液,”魔药大师解释着,“一小块皮肤或一滴眼泪也会起效。”

      “你能不能带我回趟家,去贝克街,拿我的乔装工具?趁着夜色幻影到家里,直接进去,拿完东西再出来?”

      “那有些冒险;毫无疑问你家正在被监视。”

      “但是他们有没有能力跟踪我们到这里来呢?”

      “如果我自己去,来回都使用多次幻影,就不会被跟踪。”

      福尔摩斯点点头。

      “非常好。请把我卧室梳妆台下面那个大的毛毡手提包拿回来。里面包括化妆工具,衣服和假发。”

      “假发是由真人头发做成的,”波特沉吟道,“我设想我们可以变形成随机的麻瓜。”

      “我们可以,”福尔摩斯赞同道,“但是如果用蘸在客厅门廊地毯上的血渍会不会更有效果呢?”

      我们都盯着他,福尔摩斯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太神了!”波特喘息的说道,“莫帝拉维的血!”

      斯内普站起身来,整了整夹克,朝众人点了下头。

      “我会在一个小时内回来,”在其他人答话之前,他就随着一阵爆裂声消失了。

      “行动派,”我评论道,但是波特却跳了起来。

      “那个杂种!我们不该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的,如果他们在那边正等着我们回去怎么办?”他伸手抽出他的魔杖,但是福尔摩斯把手有力的搭在他的胳膊上。

      “波特先生,不要让焦虑蒙蔽了你的判断力。”

      “他还没有痊愈呢。我们应该跟着他去。”

      “安静下来,波特,”马尔福说道,“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在说的人是斯内普,记得么?间谍大师?”

      波特带着一副可怕的表情坐回到床上。

      “他最好马上就去,以免我们被那些叛徒们发现。”福尔摩斯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当他们意识到我们不再地下房间的时候,肯定会有两拨盛怒的巫师监视我们。”

      “我不想再见到卡洛维夫人了,”我承认道。

      “她和我的贝拉姨妈完全没有可比性。你能想象出来么?”

      “我正试着不去想,”波特扮个鬼脸小声嘀咕着。

      “贝拉里克斯没那么坏,”马尔福慢吞吞的说道,“——对于一个疯狂的连环杀手而言。她过去常常从阿兹卡班寄生日祝福给我。”

      “从监狱?”

      “是的,通常是用海鸥。”

      “代替猫头鹰?”

      “什么?不,她会用血把信息写在死掉的海鸥身上。她很古怪的喜欢那么干。”

      我想知道这里是否有类似私人笑话的成分在内。

      “对我们而言,”波特评论道,“她才死了几天。还有弗莱德,莱姆斯,唐克斯,科林克里夫等很多人。”

      “尼法拉多唐克斯,我那个疯狂的表姐?我不知道她也死了。”

      “还有莱姆斯。他们的儿子泰迪成了孤儿。”

      “但是现在在这儿,他们还没有出生呢。你的朋友们还有大把的时间生活,”我说道,波特给了我一个轻微的模糊的微笑。

      “我很抱歉,只是我不想再次失去他了;尤其是他如此接近死亡的时候,我已经失去很多朋友了。”

      二十分钟后,波特开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面无笑容烦躁异常,好似摄政公园里一头被困在坑里的熊。在斯内普回来的那一刻,我们都潜意识的为他即将爆发的怒气做好了准备。

      斯内普把一个看上去像钱包一样的东西扔到了床上,用魔杖轻点,让福尔摩斯的毛毡包显形。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有凝固血液的玻璃瓶,把它放在复方汤剂的旁边。

      “一切顺利,我假设?”我问道,他点点头。

      “他们在屋外布下了警戒,还有一个女巫在马路对面监视,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进入和离开。我也和他们一样留下了警戒。”

      “你一定要就这么冲出去,甚至不屑和我们讨论一下你要干的事情么?”波特用紧逼,控制着口气问道。斯内普脸上带着讥笑,转身朝他看去;现在我怀疑他的表情恐怕是一种习惯,并不是不喜欢那个年轻人。

      “为什么,波特先生,难道你认为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么?”

      “难道你认为你是?”

      讥笑的程度改变了,它变得更加真实,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着光芒。

      “年轻人的姿态和质疑,以此期望取代他父亲的地位?好吧,波特,当你经过慎重的深思熟虑而不是盲目的像个典型的格兰芬多那样冲出去之后,再准备因自己的缘由做出自我牺牲时,我或许会承认你的贡献。”

      马尔福倒吸一口冷气,而波特的面容正在经历着扭曲的转变。怒容已退尽,留在他脸上的只有苍白和我从未看到过的沉着。

      “他还不知道,”马尔福小声说道,波特点点头。斯内普的目光犀利起来。

      “你们两个在玩儿什么?”

      马尔福摇摇头。

      “在禁林里,波特走出去面对黑魔王,随后他在霍格沃兹的大厅里目睹了他的死亡。他的的确确知道他在做什么。”

      波特举起一只手。

      “别,马尔福。”

      “但是你确实做了斯内普教授所说的——”

      “那无关紧要,”盯着斯内普的脸,波特用一股远超出他年龄的庄严说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做了或没做什么,又或者我为什么做。关键在于斯内普教授根本不相信我有理智思考的能力,也不相信我准备牺牲自己,他认为我除了傲慢自大的混蛋之外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睛看着我,心里却想到了我的父亲——那个他憎恨的人——不无理由的——他根本不打算忘掉对他的憎恨,从而了解真实的我。你看,马尔福,斯内普根本不信任我。”波特挑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从来没想过会听到你在斯内普面前为我辩护。”他转过脸去,没有看到斯内普那张通常面无表情的脸上感情矛盾纠结的时刻。终于愤怒获胜了,显然这个男人一直用愤怒隐藏尴尬或痛苦。

      “生闷气了,波特?难道你期望我在你笨拙的爆发后,声明我们之间不朽的友谊,并紧紧拥抱你么?”

      “不,”波特吸气,“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事,除了你经常做的之外:在我面前吐出讽刺的话语,用你的生命保护我。”他尴尬的耸耸肩,把拳头插到了口袋里。“那么我们如何运用莫帝拉维血液的问题已经得出结论了?谁将要伪装成他的样子?”

      “肯定不是你,波特。”

      “复方汤剂对麻瓜有用么?”福尔摩斯问道,斯内普点点头却没有把眼睛从波特身上移开。“那么我将要扮演莫帝拉维。我曾对那个我称之为莫里亚帝教授的男人做过研究,我通过模仿他人吸取了很多专业经验。我了解他行动,控制自己的方法,以及他声音的腔调。”

      “我会和他一起去的,”马尔福迅速的说道,“以防我们需要对付警戒咒语。我们都要去么?”

      “福尔摩斯先生至少需要两名巫师的陪伴,以保证他具有和莫帝拉维一样水平的魔力。”斯内普说道,“而我怀疑波特是否同意让他自己留守后方。”

      “或者华生,”福尔摩斯俏皮的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两人份的魔药?”

      “有,但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两个莫帝拉维?”

      “我们不需要,”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仔细地打开,“我们需要一个去马尔福庄园的理由,而现在我们有了。莫帝拉维需要一个私人处所,和他的间谍以及随从策划今后的行动。”他拿出一跟金色长发,用手指和拇指掐着;这根头发一定是他从我袖子上找到的。“我们其中的一个将要装扮成阿里格品娜.卡洛维夫人。”
      第九章完

      译者注:

      [1] 视觉陷阱:一种作画技巧,使二维的画给人以极度真实的三维空间的感觉。这种技法起源于巴洛克时期。
      [2]克利夫兰丑闻:occurred in 1889, when a homosexual male brothel in Cleveland Street, Fitzrovia, London, was discovered by police. At the time, sexual acts between men were illegal in Britain, and the brothel's clients faced possible prosecution and certain social ostracism if discovered.(维基给出的解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奇特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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