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44、送她回去

　　云妙讶异了一下，确认他指的是自己，她没有坐下，而是摇摇头：“王爷，我只是一个厨娘，不敢与王爷平坐。”
　　萧凛眉头一皱，随即恢复如常：“云掌柜，菜是你做的，你难道不应该为我介绍一下这几道菜吗？坐下吧。”
　　云妙见拗不过萧凛，只好道了一声是，颇为拘谨地坐到了萧凛身边，又听他吩咐下人道：“多添一副碗筷过来。”
　　“王爷，我……”
　　“云掌柜想要先介绍哪道菜？”
　　萧凛堵住了云妙的话头，眼神虽然平静，可是却带着令人不由自主不敢反驳的威压。云妙与他的视线相对，立刻明白她拒绝不了，只好顺着萧凛的话为他介绍菜品。
　　“王爷，这几道分别是宫保鸡丁、白灼虾、鲜虾丝瓜汤、荷塘小炒，以及水煮青菜。”
　　“厨房里只有这些食材，宫保鸡丁是我以鸡腿肉切丁，加上胡萝卜丁和黄瓜丁，最后加入花生粒绘制而成。”
　　萧凛望着云妙所指的那道菜，眼见浓郁的酱汁下除了鸡肉还带有其他颜色，与他见过的宫保鸡丁所用的食材不大相同。
　　“我记得宫保鸡丁里只有鸡肉和葱段，这也是你新创新的？”
　　萧凛见云妙听了他的话立刻转过头，细思方才他说过的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听皇上说，你在评选会上的甜品很有创意。”
　　虽然他这话说的语气平淡，并没有带着其他情绪，偏偏云妙从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想要夸赞又不好意思的说法一样。
　　云妙赶紧收回视线：“王爷见笑了，我只不过是碰巧成功了而已。这道宫保鸡丁是我爷爷留在菜谱上的做法，软硬适中，咸香有度，我想王爷吃过正常的宫保鸡丁，所以想做一道不一样的。”
　　萧凛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直到下人将碗筷放在云妙面前，他才舀了一勺尝试。
　　入口的就是软滑的肉香，夹杂着花生的香脆和黄瓜丁的清爽，这三种全然不同的感觉融汇在一盘菜中，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云妙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凛的反应，见他斯文地咀嚼吞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不知为何，纵然连皇上都称赞过她做的菜十分美味，可是面对萧凛，她总是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合他的口味，或许正是因为萧凛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才更想将最美味的食物摆到他面前。
　　“云掌柜不尝尝自己做的菜吗？”萧凛问道。
　　云妙只好听从吩咐，夹了一筷子，味道与平时做的没有差别，好像酱油放多了点儿。
　　就在她夹菜时，萧凛已经拿起她面前的碗，替她盛了满满一碗汤。
　　说是满满一碗汤，倒不如说汤里有一碗虾仁。云妙受宠若惊，赶紧道：“王爷，这汤是做给您喝的，怎么能让您为我盛汤呢？”
　　“这汤是你做的，又怎么不能呢？”
　　萧凛与云妙僵持，最后还是云妙败下阵来。她只觉得自己如坐针尖麦芒，恨不得赶紧吃完离开。
　　萧凛是摄政王又是她的恩人，云妙觉得自己原本就不该坐下。
　　萧凛本想叫她多吃些，可见云妙不安的神色，他只好放任她默默喝汤，自己则将筷子伸向了水煮青菜。
　　仍然是熟悉的味道，这是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吃的一道菜，纵然许久之前早已经吃腻了，可是如今再次得见，萧凛竟有怀念的感觉。
　　不过这菜的做法未变，做菜的人却有了变化。

　　云妙在喝完汤里的一碗虾仁后，又被萧凛添了半碗饭，之后又被他以一个人吃不了为由，让她帮忙。于是等云妙回过神以后才发现，她竟然跟着萧凛吃了个半饱。
　　再看萧凛那边，一盘水煮青菜被他全吃光了。云妙简直不理解，难道堂堂摄政王吃厌了大鱼大肉，就喜欢这样清汤寡水的素菜吗？

　　一顿饭吃完，屋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云妙担心天黑走夜路，于是向萧凛告辞道：“天已经黑了，王爷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萧凛跟着起身道：“我派人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萧凛见云妙态度坚决，于是退一步道：“那我送你到门口。”
　　这下云妙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她觉得今天实在太过梦幻，本来她已经做好了从幻境中脱离的准备，可是又陷入了另一场梦境。
　　盛夏特有的暖风吹在云妙脸上，让她觉得脸上暖洋洋的，而心里却因萧凛就在身侧而忐忑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出府，云妙不敢让他再送：“王爷留步。”
　　萧凛站定，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钟禾欢快的声音：“王爷，您是亲自来接我的吗？”
　　云妙循着声音向右看，就见钟禾牵着一匹白马一路小跑，白马仿佛通人性一般，配合着钟禾的速度，不疾不徐。
　　萧凛等他离得近了，才给他回应，然而这回应也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不是。”
　　虽然早就料到萧凛的答案，可是钟禾的表情还是立刻垮了下来，像小孩一样撇起嘴，又怕被萧凛看到，只好赶紧端着姿态。
　　云妙盯着那匹白马看，她见过马，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马。身材匀称四肢有力，眼神里正倒映着府外挂着的灯笼，以及她的身影。
　　她小时候也曾想过能够纵马驰骋，可惜她爹是个文弱书生，不会骑马，只会骑驴。因此云妙只好放弃了骑马的念头，今日见到了这样一匹好看的白马，她竟有些移不开眼：“它叫什么名字？”
　　钟禾这才发现云妙也在，他刚要回答，萧凛已经在他之前开了口：“疾风。”
　　“疾风，这个名字真好听。”云妙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又立刻收手。这是萧凛的马，她不该随便摸。
　　萧凛却道：“疾风很喜欢你，所以你可以摸它。”
　　“真的吗？”云妙一脸惊喜，她有些激动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疾风的头，很柔软的毛发，也不扎手。
　　而疾风更像是有所感知一般，朝她低下了头。
　　萧凛站在一旁见云妙不舍的收回手，心下一转，忽然接过了钟禾手里的缰绳，随后翻身上马，笔直地坐在马上。
　　他向云妙伸出了手。
　　“上马。”
　　这两个字短促有力，落在云妙的耳边，叫她不由得仰头望向萧凛。
　　“我送你回去。”萧凛环顾四周，见夜幕下的街上一片漆黑，补充道：“晚上没人看到，不必担心。”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她真的很想试试骑马的感受，可云妙不想麻烦他：“我自己回去就好。”
　　疾风突然低下头凑近云妙朝她蹭了蹭，云妙又惊又喜，她这下看出来疾风真的很有灵性。
　　“疾风也想送你回去，上来吧。”
　　云妙见到疾风圆溜溜的眼睛，又见伸向自己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收回，在那一刻，她突然想什么都不在乎地放纵自己。
　　她伸手握住了萧凛的手。萧凛反手带着她上了马，待云妙坐稳后，他一拉缰绳：“驾——”
　　疾风便真的如同一阵疾风般跑了出去，雪白的马身就这样融入了黑暗之中。
　　钟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王府门口寂静无声，他才反应过来。当初疾风可是嫌弃死他了，连纤绳都不许他碰，他辛辛苦苦喂了疾风两个月才终于和它打好关系，可是它和云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么亲密，还愿意让她骑上去。
　　疾风到底是有多讨厌他啊。钟禾越想越委屈，他捏紧拳头暗暗发誓，等疾风回来以后，他一定要让疾风知道，他对它到底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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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妙坐在马上，虽然感觉有些颠簸，可是在绝对的速度面前，她仿佛忘记了一切。
　　周围的建筑灯火，还是身后的摄政王萧凛，她通通都看不见，此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疾风一样的速度。
　　晚风吹乱了云妙的头发，她却毫不在意，原来纵马驰骋竟然是这样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萧凛手握缰绳带着疾风拐了两个弯，又穿过了一条小巷，终于回到了浮云馆。
　　云妙下马的时候腿已经软了，脸上也泛着红晕。她好不容易站定，只觉得浑身舒畅，一身的疲惫扫荡一空。
　　“王爷，谢谢您送我回来。”
　　萧凛见云妙比之先前，对他的语气活泼了不少，不由得暗暗勾起了嘴角，嘴上却道：“不客气。”
　　云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定定地盯着疾风，又摸了摸它：“谢谢你，疾风。”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抱着疾风，萧凛忽然打趣道：“云掌柜，这马可不能当你的食材。”
　　云妙反应过来萧凛说了什么，忽然脸一红，连忙放了手，疾风好像有所感应，默默退到萧凛身后。
　　云妙怕疾风害怕自己，连忙对它解释：“疾风这样有灵性，当然不能当食材了。”
　　“不过驴肉的味道倒是不错。”想起有关做饭的事，云妙总是忍不住多说几句。
　　“我还没吃过驴肉呢，驴肉是什么滋味？”萧凛顺口发问道。
　　云妙见萧凛说他没吃过驴肉，不忍心他错过一样美食，立刻来了兴致：“驴肉的味道有点儿像牛肉，但是比牛肉更有嚼劲，极其美味，一般做驴肉火烧或者酱驴肉是最好的选择。”
　　她将驴肉的滋味介绍完，又觉得她的形容干巴巴的，丝毫没有叫人提起想吃的欲望。可是一道菜的美味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描述的，她怎么找词都形容不了，脱口而出道：“王爷，要不我给您做一道酱驴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