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狐生九影

29、第 29 章

　　特安局员工宿舍住的基本是Alpha，虽然在Alpha面前果奔也需要一定的勇气，但总比被艾索米亚这个Omega看光要好。

　　杰拉尔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没什么尊严好失去的了。

　　再说了，他又不是真的果奔，他是围了浴巾的！

　　于是，几秒钟后，艾索米亚听到楼下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是杰拉尔特把自己宿舍的房门砸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穿上衣服的杰拉尔特晃回艾索米亚身前，单手撑在门框上，若无其事地说：“走吧，去特安局。”

　　艾索米亚盯着看了两秒后询问：“你门就那么开着？”

　　杰拉尔特知道他想问什么：“没啥东西能偷，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你那个‘好朋友’磨成粉了。”

　　说的是光脑。

　　艾索米亚不再多说什么，离开房间前往特安局。

　　路上，他又检查了一下杰拉尔特的手，发现他手上的黑色胶甲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覆盖得更广了。

　　而就在他打算放下杰拉尔特的手，等到了特安局再说的时候，他余光瞥见这层黑色胶甲上出现了裂纹状的红光。

　　艾索米亚愣了一下，重新拿起杰拉尔特的手细细地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杰拉尔特困惑。

　　艾索米亚丢掉他的手：“没什么。”

　　因为两人都没把光脑带在身上的关系，自然不知道时间。

　　刚踏进特安局就听到西里文斯不满的声音：“来得真够早的啊，还知道自己是特安局的外勤？还以为你们背着我跳槽了呢。”

　　“那是因为……”杰拉尔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总结昨晚发生的事。

　　艾索米亚看他一眼，替他总结：“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总之，因为特安局员工宿舍的防御系统过于垃圾，他的光脑没了，特安局是不是该赔给他一个？”

　　“昨晚发生了什么？”西里文斯一改不满的姿态，换上严肃的表情。

　　“也没什么，就是深渊支配者夜闯宿舍，差点让特安局失去一个Alpha外勤。”艾索米亚用随意的语气说着，不等西里文斯对他的话做出反应，便反问道，“你这边又发生了什么？”

　　西里文斯皱了下眉，欲言又止，最终“啧”了一声，侧身让出通往办公室的道路：“用说的太复杂，你自己看吧。”

　　艾索米亚不再多言，和他擦肩而过前往办公室。

　　杰拉尔特当然跟了上去，然而，经过西里文斯身边时，他被西里文斯伸手拦了下来。

　　“干嘛？”他困惑地转头。

　　西里文斯放下手：“我要是你，就不会跟上去。那边的事交给他，你先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拉尔特一阵无言。
　　被奥贝米拉撕掉衣服不说，还差点被他的信息素冲昏头脑，丢尽了艾索米亚的脸——这事能说吗？当然不能！

　　不过，西里文斯是杰拉尔特的上司，杰拉尔特不想对自己的上司撒谎，最终也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昨晚回去的时候，艾索米亚发现奥贝米拉在他的宿舍里，我们跟他动了手。”

　　西里文斯：“然后呢？”

　　杰拉尔特：“然后他走了。”

　　西里文斯：“……”

　　西里文斯抬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杰拉尔特虽然不爱动脑，但并不是真的蠢，把一件事完整复述一遍的能力是有的，不然也进不了特安局。
　　他很明显是不愿意说清楚。

　　想想奥贝米拉的异能，想想他对Alpha的厌恶，其实不难猜到他对杰拉尔特做了什么。

　　反倒是杰拉尔特居然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让西里文斯有点意外。

　　“你没受伤吧？”西里文斯问着，把杰拉尔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注意到他手上的异样，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抓起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杰拉尔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揍了奥贝米拉一拳，被他的异能挡了，伤口凝固后就变成了这样。”

　　西里文斯再次陷入沉默。
　　这对搭档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办公室里有什么？”这回轮到杰拉尔特提问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西里文斯回应。

　　这个时候，艾索米亚已经进了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他听到动静，见到艾索米亚，立刻走到他身前单膝跪下，然后双手捧着一份文件递过来。

　　这个人，不是特安局的人，是奥贝米拉的人。

　　“阿诺德赫特。”艾索米亚面无表情地叫出他的名字，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他被红色绳索紧紧缚住的身体，等着他的解释。

　　阿诺德赫特低着头，不敢看艾索米亚的表情：“这是……烈阳的名单，又补充了一些……我奉主人的命令前来交付。”

　　艾索米亚接过名单，但完全没有要翻看的意思：“为什么不穿衣服？”

　　阿诺德赫特抿了下唇，继续低着头说：“主人受伤了，心情不好，不想看到我，就把我弄成这样赶了出来……他说，在他心情变好之前，让我先跟随在您身边，听从您的调遣，对您唯命是从。”

　　“哦，这样。”艾索米亚不懂奥贝米拉在想什么，但也不是很想懂，“你想穿衣服么？既然他让你听从我的命令，那么，只要我想让你穿，你就能穿。你想穿么？”

　　阿诺德赫特再次抿唇，然后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想”。

　　艾索米亚闻言，睁着他黑暗无光的双眼，微微扬起唇角，展露一个没有笑意的笑：“那好，我命令你，就这样裸着。”

　　阿诺德赫特：“……”

　　艾索米亚：“毕竟你很享受这样，不是么？”

　　阿诺德赫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维持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任由绳索拉扯着他的身体。

　　杰拉尔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睛——西里文斯是对的，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艾索米亚没再搭理地上的阿诺德赫特，也没在意杰拉尔特的反应，转身将手中的名单递给西里文斯：“之前那份名单，核实得怎么样了？”

　　西里文斯平静地接过名单：“已经核实了大部分，尤其是红色那部分，我已经派人先深渊一步把人控制起来了，具体怎么处理不归我们特安局管。”

　　他说着，用下巴指了下还在地上跪着的人：“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条被主人抛弃而不自知的狗，养不熟的，还是先关在笼子里吧。”艾索米亚说。

　　“行。”西里文斯走到阿诺德赫特身前，弯腰抓住他胸前的绳索，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阿诺德赫特闷哼了一声，不躲不闪，也没有反抗。

　　西里文斯用手铐铐住他的双手，低头看了眼他暴露的身体，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情：“你说你这是何苦？好好的Alpha不做，非做Omega的一条狗。”

　　阿诺德赫特危险地眯起双眼：“要你管。”

　　西里文斯：“好吧，当谁的狗是你的自由，但加入反联邦组织，违反了联邦法律，你就在牢里慢慢祈祷你的主人会来救你吧。”

　　阿诺德赫特懒得理他，侧头看了艾索米亚一眼，又很快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还有一件事，主人说他查到了异能的源头。”

　　“异能的源头？”艾索米亚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明明每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可合起来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就像知道他的想法，阿诺德赫特又说得更清楚了些：“人类的异能不是天生的，而是被赐予的，主人查到了那个赐予人类异能的东西，或者说，神。”

　　“继续说。”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艾索米亚觉得，奥贝米拉没必要编织这么荒谬的谎言来骗他。

　　阿诺德赫特接着说：“几年前，深渊在宇宙中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能量体，这几年，深渊一直在监测它，发现它的能量在不断逸散，影响着整个宇宙，影响着宇宙中所有的生物，以至于拥有异能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就在几天前，这个能量体消失了。”

　　西里文斯：“消失了？什么意思？”

　　阿诺德赫特：“它逃离了深渊的监测，去了别的地方。”

　　顿了顿，他接着说：“原本主人以为它只是个能量体，主人一直都想将这个能量体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可后来，他觉得这个能量体可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它能感知AO的信息素，并和自己喜欢的信息素结合，赐予异能，那么，它就不仅仅是个能量体，而是真正的神。”

　　“主人希望特安局能帮忙调查这个能量体，如果特安局答应帮忙，深渊将提供所有的资料。”

　　一阵沉默。
　　许久，西里文斯看向艾索米亚：“你怎么看？”

　　艾索米亚沉思了一会儿后说：“连资料都有，那多半是真的。帮忙？就算深渊不开这个口，这也是特安局的工作吧。”

　　西里文斯：“的确。能‘赐予’人类异能的能量体，不调查不行呢。”

　　艾索米亚：“资料什么时候给我们？”

　　“都在我的光脑里，随时可以传输给你们，只是……”阿诺德赫特的视线躲闪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西里文斯：“行，杰拉尔特的光脑就快到了，等会儿你把资料传他光脑上。征用你的光脑一段时间，没关系吧，杰特？”

　　杰拉尔特：“啊？没关系啊……”
　　他可以自己另外再买一个的。
　　——深渊的资料，里面夹杂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不好说。

　　艾索米亚又看了阿诺德赫特一眼后，终于还是受不了了：“西里文斯，给他件衣服，看着辣眼睛。”

　　西里文斯脱下自己的外套就盖在了阿诺德赫特的身上：“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他现在对你唯命是从，不经过你的允许，谁给衣服都不好使。”

　　艾索米亚：“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

　　西里文斯：“倒也不是。只是，践踏人的尊严，那是深渊的做法，特安局只审判罪恶。”

　　艾索米亚不说话了，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神？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如果异能真的是被神赐予的。

　　那么，祂也能把赐予的异能再收回去么？